王夫人吩咐下人收拾好了细软,乘坐马车连夜离开了应城。
华丹丹掀开车帘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外面景象,自从出了应城她就开始两眼摸黑不认识路了。
“娘,我们这是去哪里?”
王夫人疲倦的睁开眼睛,“从巴国借道去秦国,王家在秦国有买卖一直是旁系在打理,只不过这些年里一直是派人去秦国的铺子查看,不知道我们这次匆匆前去会不会奴大欺主。”
“我听说很多人大商贾都在秦国有买卖,秦国的伙计应当会值得信任。”华丹丹安慰。
“真像你这样说的就好,事实如何只有到了才会知道。”
华丹丹将脖子伸出去看了看跟在后面的马车,“我们身边的下人加起来快五百人了,秦国的伙计心里不甘又如何,定然不敢放肆。”
潘娘和大郎在马车中要沉稳的多一直闭着眼睛在假寐,当然也有可能是困了睡着了。
大郎的耳力不错,忽然睁开了眼睛,“我好想听见了一大群人马的声音,也许跟我们一样也是为了出去避避的。”
王夫人吩咐马车放慢了前行的速度,等着后面的车马缓缓行来。
王夫人掀开车帘看见对方也是带着大批人马和箱子,想着若是顺路也好有个照应,人多一些走在路上也能安全一点。
“吩咐人马停下来打探一下他们是什么来头”王夫人顿了顿又叮嘱,“出门在外你们两个戴上毡帽前去小心一点。”
“好”
夜黑风高的山上华丹丹和王潘跟在王夫人身后下了马车,看着停在前方的人马有五六两马车,最前面的马车走出来个大肚便便的中年男子,“各位有事吗?”
王大郎走到中年男子的面前:“我看你们带了这么多的行礼和人马是准备离开应国吗?”
“我本是楚国人,周游各过做着买卖在应国娶下一房妻室,应国战火将起我打算带着他们回到楚国。你们也是因为应国战火一事离开的吗?”
“我们也是这样,不过我们准备去秦国,如今还未出应国国境大家同路如何?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如此甚好。”
中男子之所以会停下马车也是这个原因。
上了马车,王夫人吩咐继续前行,一路上又遇上不少逃离应国得人,其中大多是一些别国的商贾。
途径过村庄之时,村子里的人听见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传来,赶紧回到了家里大门紧闭,生怕是敌军又或者是官府来征兵了。
王夫人倒也没有打算在这些小村庄落脚歇息,主要还是因为结伴而行的人太多了,一个小村庄已经容纳不下了。
再次行走了几日,到了边境上最后一个县城,城门上虽然还有士兵把守却城门大开,千余人轻易的就进了城。
这才看见县城中空空荡荡,稀稀拉拉的有路人骑马快速划过。
王潘掀开车帘看着街道上的凄凉:“这里出去避难的人应该不多。”
王大朗跳下了马车活动着身体,“大多数人离开了生长他们的这片土地也是没地方可去。”
“这到也是。”
微微休息了一会人马继续前行,很快便出了应国踏上了去往巴国的路途。
前往巴国的路途是越发艰辛了,因为巴国面积狭小,并且还夹在秦国和应国之间。
并且巴国今年还遭遇了旱灾,旱灾的影响面积还十分的广,足足占了巴国三分之二的疆域。
因此是家家户户颗粒无收到了冬日更是难捱,不少的村民流落在街头,向过路的路人讨要食物。
还有一些实在是饿急了的村民开始拦路,闭着过路的路人讨要吃食或者是银钱,若是不给就别想离开。
王家带着众多的家丁,倒是不惧怕那些零零散散的路人讨要吃食,最后也无能避免!
进了周城的时候走了一会便感觉不对劲了,马车的后面渐渐的聚集了越来越多的村民,王夫人当即便吩咐加快脚步,眼看着就要离开周城的时候还是被村民拦住了。
“找死。”王大郎拔剑对着拦在前方的村民。
村民跪在地上,“老爷求你们行行好,给我们赏口饭吃好不好。”
“我已经三日没有吃饭了,求老爷赏一点吃的给我,只要是能够吃的食物都行。”
王大郎站在马车上放眼望去,看着还有不少的村民正在快速的聚聚过来,到时候就更难离开了。
虽然他们有几百人总不能将这些村民都杀了吧!
无奈之下,只能吩咐下人扔了不少的银钱给村民,这才得以离开了周城。
接着又到了临城,依然是有很多的村民拦路要逃吃食银钱,依然只能选择破财免灾。
给村民的钱财是少数给官员们的过路费才是占了大头,只是经过两个城池便损失了不少的钱,距离到秦国的路途却还很远。
出了临城王大朗神色严肃了起来,仔细的研究者舆图,“前方的旱灾越来越严重了,听人说前面的灾民更是可怕,我们带的钱财几乎是在应国所有的家产了,若是在这样下去恐怕等到了秦国大概就被收刮干净了,也不知道秦国是什么样的情形。”
王夫人安慰道,“秦国每年运来不少的钱财,对我们派去的管事也毕恭毕敬,想必哪儿的管事依然对我们是忠心,并且他们的卖身契还在我们手中呢!”
“希望如此。”
王大郎想到这几日无端损失的银钱就觉得心疼,这一条路还真不好走啊。
到了巴国的腹部,灾情也是越来越严重。
这一次王大朗改变了策略,到了季城的时候便提前给了县长一笔过路费,请县长派官差带他们一行人出城。
无奈的是安全依然不能保证,到了城里便有很多的村民聚集起来讨要吃食银钱,最后依然只能选择破产免灾。
再次到了一个小镇上被村民团团围住了,围在前面的是村民,但在后面指挥这些村民的是镇上的大户。
“看看这些马车,这些箱子,这些粮草,只要抢到了我们便可以捱过这一个冬日了。”
因为路途越来越难走了,所以王大郎、王夫人、华丹丹还有王潘同乘在一辆马车也能够有个照应。
王大郎跳下了马车,拱了拱手:“各位,我们所带的粮草也堪堪够我们这么多人食用,不过我们可以给各位一些财物,你们拿着财物去买些粮食便可以了。”
“现在家家户户都没有余粮了,我们要钱物何用,我们就要粮草,不给粮草就别想从这里经过。”
车厢中的华丹丹将弩拿在了手中,然后将另一把交到了王潘手中,王夫人则躲在他们的后面。
在到达这个小镇的时候,按照前面的那些惯例便能得知定然会遭受到打劫,而他们现在的粮草的确是不多了,去到秦国却还有那么多路要走,不能再有任何的损失。
前面他们觉着那些灾民可怜,再加上粮草比较的充足,这才愿意用钱和粮草来换取平安。
但现在粮草已经告急,并且也只有几百灾民拦在四周。
他们还带了五百家丁,家丁们吃的饱手里还有武器,真的打起来谁胜谁负也不一定。
王大朗这一次是坚持不再给丝毫粮草,灾民们已经被磨的没有了耐心开始蠢蠢欲动,有点甚至还想要溜到托运粮草的马车旁边,偷偷的将粮食拿走。
家丁早就防着这一茬了,粗暴的将灾民阻拦了下来。
一旁的那些灾民看着自己这边的人遭到了殴打当即不干了,纷纷拿着锄头、扁担什么的朝着家丁而去,还有不少的人灾民朝着粮草而去。
家丁拿着武器奋力反击,灾民一时之间也没有法子靠近粮草。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了,华丹丹微微掀开了一点车帘朝着外面看去,“那个穿着紫衣的青年应该就是他们的头头。”
潘娘也看了一眼,“应该是。”
“要不要我们放一箭试试?”
王夫人虽然一直安慰着华丹丹和潘娘,但心里也是拿不准主意的,“我瞧着现在也只是推搡什么的没有人下狠手,若是弩箭真的射过去,射中了还好,射不中就麻烦了。”
华丹丹又看向王潘。
王潘想了想:“我觉着这些宅民应该不会这般离开迟早会打起来,现在不动手更待何时,你来还是我来?”
“你来吧!”华丹丹躲到一旁。
想着王潘在宫中当伴读,陪着甄王姬骑马打猎读书识字,王潘的骑射功夫应当比她好多了。
王潘再次将车帘掀了起来看向外面,小心翼翼的架好箭矢,瞄准后不带犹豫的就射了出去,并且顺利的击中了紫衣男子的脑袋。
王潘松了口气,“这比打猎容易多了。”
外面传来阵阵惊呼声,镇上的灾民拿着各种武器和石头扔了朝着马车扔来,王家的家丁赶紧将马车团团围住。
华丹丹将轿帘掀开,也用弩对准了煽动灾民抢劫的大户。
到第一个受灾不太严重的县城时,她买下了不少弩箭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王大郎一边指挥着家丁对抗居民,一边大吼,“各位乡亲父老,你们看看镇上的大户们,你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他们却穿得暖吃得白白胖胖,这是他们家中不缺吃的,你们应当去看看他们的粮仓,而不是成为他们手中的刀,就算你们抢劫了我们手中的粮食,最后得大头的也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