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石头?”韩路对着陈石叫了两声。文茹萍跟陈百顺也凑了过来。
“恶魔!恶魔!侩子手,杀人犯!啊……”陈石突然揪住自己的头发狂拽。
“石头,住手!”冬阳一个健步,想去阻止他。
“滚开!”陈石狠狠地揪下自己的头发,抬腿照着秦冬阳腹部使劲踢。
“哎哟!”冬阳来不及躲闪,实实地挨了这一脚。
“冬阳!他不对头,你快过来,不要离他太近。”韩路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陈石似乎得了失心疯。
陈百顺眼疾手快,赶忙把秦冬阳从陈石身边拉了过来。
韩路是皖江疗养院里长大的孩子,自小目睹过各类精神病患者。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陈石反复唱着这一句歌词,唱得众人头脑发胀,心烦意乱。
“文姨陈叔,恕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不能由着石头这样下去了,有必要找个精神方面的医生给他看看。如果不是那方面的病最好,万一是的话还是及早治疗的好。”韩路神情凝重,就算陈石爸妈不高兴,他也要说实话,不能耽误陈石的病情。
“冬阳,没事吧?可伤的哪吗?”文茹萍惊慌失措地锁住陈石卧室的门,又担心秦冬阳被陈石踢伤。
“还好,刚踢的时候钻心得疼,现在感觉好多了。这小子下狠脚踢我啊!”秦冬阳自我解嘲,其实他肚子上被踢中的部位还很疼,只是心中的苦涩超过了身体上的疼痛。
“冬阳,韩路,事到如今,你们对叔叔实话实说吧?今天你们到底去了什么地方,见了哪些人?”陈百顺把两个孩子带到客厅,请他们坐下说话。
“我们今天陪石头去了一趟方雅梅的家。”韩路觉得没必要再隐瞒下去。
“韩路!”冬阳似乎还没准备好。
“什么?”文茹萍惊得浑身颤抖。
“见到方雅梅了还是吃了闭门羹?那他也不至于回来变成这个熊样啊!”陈百顺尚未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方雅梅死了。”简单的五个字从韩路异常平静的嘴里说出来,带给文茹萍和陈百顺的杀伤力不亚于被人冷不防浇了冰水,当场懵了。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席卷这个家。
东方露白,启明星挥手告别夜色,又是新的一天。每个人的生命里似乎都有过不完的明天,可惜不是每个明天都预示着希望。一弯新月斜挂窗外,舍不得退出人们的视线,那月色一如陈石和方雅梅相识的那晚那么美好。
韩路起身凝视着月儿,感慨良多。这弯月儿在思念情人的男子眼中是爱人动情迷人的眉梢,在忧郁者的眼中便是冷月如勾,独钓千古愁。
“他爸,你说孩子这次是不是真遇到坎了?怎么办呢?”文茹萍的胸口仿佛被压了千斤重的巨石,堵得她喘不过气,迈不了步,心中更是方寸大乱。
陈百顺没有应她,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方雅梅的死到底带给陈石的是可修复的伤痛还是毁灭性的打击,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