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石先是笑，笑完了，撂下秦冬阳跟韩路，一人闷头往回走。秦冬阳看看韩路，两人紧紧跟上有些莫名其妙的陈石。
“他有些不对劲。”韩路冷峻的脸上透出些许的不安。
“我也觉得不对头，他要是痛哭流涕我反而安心，这样憋在心里要出问题的。”秦冬阳一副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热心肠此时被天降的灾祸搅弄得焦灼难安。
两人窃窃私语，小心地交换着意见，生怕触动陈石脆弱的神经。两人护送着陈石平安到家，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累了一天，秦冬阳早早上了床，可任凭他如何努力就是难以入眠，眼前不断浮现出陈石古怪的面孔，那是一张他怎么都看不懂的脸。
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划破了夜的寂静。白天优美动人的旋律此刻听来也未免心烦意乱。
秦冬阳一看来电显示竟是陈石的，忙接了。
“喂，石头？”
“冬阳啊，我是你文姨，抱歉了，这么晚打扰你。”
“文阿姨，您客气了。”
“我也是没办法了，你们仨今天去哪玩的，怎么石头同你们出去的时候有说有笑，回来就变了一个人似的？”文茹萍话里有几分嗔怪的意思。
“没，没去哪啊！石头他怎么了？”冬阳佯装不知。
“他到家后一言不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拱进自己屋里不出来，晚饭也不愿意吃。开始我跟他爸也没太在意，以为他只是累了。哪想到他大半夜的发起疯来，屋里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唉，我实在没辙了。”文茹萍语气急促。
秦冬阳听完，冷汗直冒，如果文茹萍跟陈百顺不是焦头烂额，束手无策，根本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
“文阿姨，您别着急哈，我马上过去。”秦冬阳轻手轻脚地穿衣起床，悄悄溜了出去，生怕动静大了惊醒家人。他出了楼道就拨通韩路的手机，只说了句“十万火急，去石头家里会合”。
秦冬阳拿出百米短跑的冲刺速度闪电一般跑到陈石家里。两家本来离得就近，秦冬阳很快赶到了。陈石家里灯火通明。秦冬阳忐忑不安地按响门铃。没响几声，愁眉苦脸地文茹萍开门将他迎进门。
“冬阳，来，快进来坐。”陈百顺强掩倦怠，努力维持平静的面容。
“冬阳，跟阿姨说实话，石头今天到底怎么了？你们小哥几个儿去哪耍了？”文茹萍实在绷不住，直截了当地问。
“阿姨，我先看看石头，行吗？”冬阳听见陈石的卧室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径直走去。
“石头？”冬阳试探着敲敲陈石卧室的门，然后用力推开。
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秦冬阳。
屋内一片狼藉，纸屑四飞，满地碎片，平日里格外井井有条的陈石，仿佛置身于垃圾废墟之中。陈石双目呆滞，傻傻盯着冬阳，好像从没认识过他一样。
此时，韩路也来了，气喘吁吁地来走到秦冬阳跟前，看着与先前判若两人的陈石，韩路惊得困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