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东京。
快速闪烁的霓虹织成了东京夜晚的风景。这是个**和纯真、秩序和混乱、理性和兽性纠结在一起的城市,对某些生活在这里的人来说,天堂和地狱只隔着一道墙。
“呸!”看着这个花花绿绿的妖兽都市,渡边刑警往窗外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发动了汽车。刚刚对讲机里传来的调度中心的信号打断了他正窝在警车里做着的美梦,令他非常不爽。把警灯放在车顶,汽车在五秒之内加速到了九十公里的时速。
渡边的目标是几个正在飙车的暴走族。车技极佳的渡边正是处理这种案件的最佳人选。
警灯上红蓝两色在无声的交替闪烁,给这个城市的夜晚增添了一抹妖异的色。
“这些该死的暴走族,都是没有信仰的垃圾。”渡边心里对目标充满了厌恶感。“话说回来,生活在东京的,有几个是没有罪的?这些堕落的人们,和这个城市一起在散发着腐臭的味道。”一边开车,渡边一边想。
根据调度中心的提示,渡边判断好了目标的路线,把警车横在一条目标的必经之路上。“我可没兴趣和那样的垃圾玩公路追逐。”渡边想着,点燃了一根烟,靠在车上等待。
一阵阵汽车马达的轰响及轮胎与地面尖利的摩擦声从远处传来。目标接近了。
渡边依然静静的靠在自己的警车上抽烟。
随着又一道尖利的刹车声,两辆汽车的灯光出现在渡边的视野内。灯光以极高的速度向着渡边横在马路中央的警车靠近。
显然是看到了横在路中央的警车及靠在警车上抽烟的渡边,两辆车开来的方向隐隐传来了咒骂声。
渡边仍然静静的抽烟,仿佛没有看到高速向他冲过来的车一样。
随着刺耳的尖叫,正在狂飙的两辆车终于在可以控制的距离内被踩了刹车,先后打着横停在了渡边的车前。车门打开,两辆车里窜出四个奇装异服的年轻人,其中还有两个人手里抄着棒球棍。四个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向渡边走过来:“死警察,赶快把车挪开,信不信老子干掉你!”
渡边弹掉手里的烟蒂,迎着四个流氓走过来。四个暴走族都是无法无天的年纪,见语言上的威慑起不到作用,就抬手欲打。渡边空手道加上柔道,干净利落的放倒了四个人,并且用关节技把四个人的右臂关节都卸脱了臼。
“现在我以超速、藏毒、袭警的罪名逮捕你们,你们有权保持沉默,有权聘请律师……”在这种混混身上百分百可以搜出来摇头丸一类的东西。一边宣读着警察条文,渡边一边把四个人的两手用钢化塑料拇指铐烤在一起,然后都塞进警车的后座。四个人疼得冷汗直流,嘴里发泄似的大骂:“死警察……混蛋……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是竹下组的人……敢惹我们……你就完蛋了……没几天我们老大就能把我们弄出来……到时候我们就找到你家,奸死你老婆,杀了你全家……”
正打算启动汽车的渡边停止了动作,回过头盯着四个人看了一会,开口说道:“告诉你们两件事,第一,我的老婆已经死了,我亲手杀的,因为她有罪。第二,你们惹怒我了,所以要接受审判。”说完启动汽车,扬长而去。
车没有驶向市区的警察局,而是开往郊外。后座上的四个人嚷嚷开了:“喂,混蛋!你要带我们去哪里?”“赶快带我们去医院!否则杀了你!”
渡边对四个人色厉内荏的喊叫无动于衷,继续开车。
车子在东京郊外一个废弃的工厂前停了下来。渡边打开车后门,一个个把四个流氓从车里拉下来,每拉下来一个都先用手刀在他颈部大动脉处切一下把他击昏,然后一手两个人,拖着他们向废弃的工厂厂房走去。
厂房内凌乱不堪,空旷巨大的空间在周围窗户洒进的微弱月光映衬下犹如鬼域。渡边拖着四个人走到厂房一角,抓着地上一个把手从地面掀起一面铁板,铁板下是一个黑黝黝的地洞,渡边把四个流氓一个一个扔了下去,然后自己也沿一个小扶梯走了下去,下去前把铁板又从里面盖好。
铁板下的空间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光源。但渡边却知道自己身处一个狭窄的走廊,走廊尽头是一个巨大厚重的铁门。渡边拖着四个昏迷不醒的流氓走到铁门前,伸出拳头砸了三下铁门,声音坚实,没什么回响,显然是实心而且有一定厚度的钢板。
片刻之后,铁门上打开了一个一尺见方的小门,一道从门**出的光打在渡边脸上,里面有双眼睛看了一眼渡边,又把小门关上。然后门后是旋转门锁的声音,只听“吱吱”声响,铁门慢慢打开了。
渡边眯了一下眼睛,以便适应门后的光亮,然后拖着四个人走了进去,把四个人丢在地上。
“是渡边警官啊!怎么,又给我们送食物来了?真是多谢了!”一个非常有磁性的女声,略带着调笑口吻与渡边打着招呼。
眼睛适应了室内的光线之后,渡边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所震惊。
除了或蹲、或站、或倒悬在屋顶上的几个“人”之外,地上躺着十来具人类的躯体,有男有女,全部浑身**,从脸到脚的肤色都透着一种诡异的惨白,不知死活。其中有一个年轻女性,肢体已经残缺不全,正被两个人形的怪物捧在手里大啃。以这个距离,渡边能够清晰的感知到,这个女孩子还在微弱的呼吸。
两个人形怪物抬起头,咧开沾满鲜血的大嘴,似乎是朝渡边笑了笑。渡边心里一阵恶心。
“阿夜,咱们不是已经有言在先,你们的食物由我们提供,你们不得擅自出动自己去掠食!”渡边尽量压制自己的寒意,表现出愤怒的样子,对刚才跟自己说话的那个倒悬在屋顶的美艳女人说。
随着一声轻笑,那个美艳的女人阿夜跃到了地面,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勾魂夺魄的媚笑:“这次的食物是你这两位同为‘审判者’使徒的教友出去找回来的,据他们说,这些都是应该受到审判的罪人哦!”
“你们怎能如此堕落!神让你们拥有力量,是用来审判这个世界的罪,而不是增加这个世界的罪。如此放纵自己的兽性,你们早晚会失去你们作为人的心!”渡边愤怒的向那两个人形怪物大喊。
那两个怪物舔了舔嘴角的鲜血,其中一个刚刚把手中少女的舌头吮吸到嘴里一口咬下,一边咀嚼一边瓮声瓮气的说:“渡边,压抑自己心中的欲望很难过吧。这新鲜的人肉如此美味,来与我们一起分享吧。释放我们的兽性,让它成为审判罪人的力量,这是我们的教义啊!”
“胡说!这样下去,你们迟早会堕落为没有信仰指导的野兽!那样的话,你们也将成为面临审判的罪人!”渡边有些激动。
“审判?哈哈哈……那么谁又有审判我们的资格和力量呢!”怪物一边大笑,一边用嘴撕咬少女大腿上的裸露的肌腱,仿佛渡边的话刺激了他的食欲。
“神终将以审判加于汝身!”渡边以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音调咒骂着。
“在我们血族面前提到神可是不明智的喔!”随着一个柔媚的声音,一双冰冷的手从后面抚上了渡边的脖子。
渡边大惊失色,身形向前爆射而出,左手撑地做了一个手翻,落地时身体已经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右手端着一把手枪瞄准了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身后的阿夜。
渡边的过度反应引起了一阵各种声调的大笑。吓了渡边一大跳的阿夜更是笑得花枝乱颤:“渡边先生,开个玩笑而已。我们东京的血族现在和你们‘审判者’是盟友,你难道还怕我吸了你的血不成?”
“再有一次的话,如果我的子弹击穿了你的脑袋,可别怪我没提前警告你。”渡边一边收起手枪,一边愤愤的说道。
阿夜刚想再调笑他几句,忽然身上的手机铃声响起,阿夜接通了手机:“是的,牙神阁下。好的,明白了,我马上指挥他们行动。”
挂掉手机,阿夜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审判者’总部那边的事情已经做好了,我们马上行动,把伯爵的棺木运过去。渡边先生,你也帮忙吧,请把这里我们的痕迹完全清理干净。”
三十分钟之后,一辆封闭的厢式大货车驶离了这座废弃的工厂厂房,向东京市区驶去。
渡边看着大货车消失在夜色里,把手里的烟蒂弹到了脚下地面上洒好的汽油里,燃烧的汽油沿着地面向地下室方向蔓延过去。渡边转身钻进了汽车,启动之后快速驶离了这里。开出三百米之后,身后厂房方向传来了爆炸的声音和闪烁的火光。
“血族,这些没有信仰的怪物,只会带来麻烦。”渡边烦躁的想着,也开车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