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神秘电话
放下闻立中的电话，钟诚立即跳下床来，拨打陆云的手机。
“嘟嘟——”，对方提示无法接通，是关机、或者没有信号。
他再拨陆云秘书夏季的电话，电话倒是通的，但没人接听。
他心里着急，并不放弃，向陆云和夏季的手机上分别发了一则同样的信息：
“陆总您好！九州置业与淮县的合作应天时、得地利、顺民心，前景光明，路径曲折。我们一定打造天晴朗、风清新、地干净的社会环境，清源浚流，排除干扰，随时期待与您进一步洽商、随时向您张开双臂。守得云开见月明！淮县钟诚”
随后，钟诚在卧室里走来踱去，越想越觉得昨晚这事儿实在奇怪。
他思考再三，拨通了闻立中的电话：
“立中书记，早饭后我马上把昨晚陆总的事情向魏峻书记报告一下，今天上午请你来我办公室一下，我们再进一步商议怎么样？”
那边，闻立中也起床了，正在电脑前查看新闻：
“好的钟县长，您看几点钟？”
“9点吧！”
“好的，我提前把网上有关的东西看看。”
“好的。”
钟诚也来到书房打开电脑，只见有关昨晚陆云“嫖娼”、“**”、“双飞”以及被抓的帖子到处都是。
他看了看跟随帖子的配图，有在淮王宫大酒店八楼客房门口的，有在酒店电梯门口、一楼大堂的，有陆云弓腰被推上警车的，还有两三张是在东关派出所大门里外拍的。
他仔细看了看、比对了一番，这些配图大多是手机拍的，但有几张角度精准、光线恰当、构图科学，明显出自相机、出自高手。
难道——？
钟诚越想越觉得昨晚这事儿非同小可，立即拨通秘书程刚的电话：
“小程，我们县公安局治安大队长是谁？”
程刚家在邻县，目前一个人在县城租房。前年参加淮堤市统一组织的公务员招考考进淮县县委宣传部，因为人厚道、勤快，被县政府办调来了。他还没有成家，谈了个女朋友在淮堤工作。
他被钟诚的电话叫醒，揉揉眼回答说：
“名字叫韩铁。”
他不明白周六一大早县长问这个干吗，但觉得县长不会随便问问。
钟诚又问：
“这人怎样？”
程刚摸不准县长的意图，只好就自己知道的如实回答：
“30多岁，人品素质大家都说不错，是全县警察中唯一一个警察学院刑侦系本科专业科班出身的，身体条件超棒，也非常敬业、非常较真，就是话不多，不过，偶尔听说县委主要负责同志和局长都不太欣赏他。”
钟诚觉得小程是外地人，应该跟县里的公安没什么瓜葛，就继续问道：
“那为什么？“
“不知道，这个韩大队干活实在，但话不多，也一般不参加饭局，喜欢他的人说他特能给人安全感，烦他的人说他一根筋、硬头钉。”
“他怎么跟书记、局长弄不愉快了？”
“不知道，去年底公安局那边就好几次有人说局长要撸韩铁，要发配他到最边远的乡镇当派出所长去，由于他是副科级，需要县委研究，没有见到县委研究发文。——怎么了县长，有事儿吗？”
“哦，你通知这个韩铁，今天上午8点钟到我办公室。”
“好的，还通知其他人吗？”
“不用。”
上午将近8点钟，钟诚来到自己位于县政府办公楼三楼的办公室。
他推开窗户，让暖暖的春风吹进来。
周六了，淮县县城到处一派熙熙攘攘的景象，大街上车来人往，商店里购销两旺，一切似乎与往常的周末并无两样。坐落在县城人民路北端的县政府办公大院距离淮王宫大酒店不过几百米之遥，但比起后者的华丽、热闹和喧嚣，它寒碜多了，不过倒很安静。
钟诚来淮县的第一个周末本来就没有打算回淮堤市家里，但没有想到自己要像一位小说里的侦探一样度过。
他知道，虽然是周末，但今天早晨8点钟过后不久，自己就会收到好几个电话询问昨晚的“淮县港商嫖娼案件”。
更重要的是，接下来，不断地会有上面各级领导、各地客商“质疑”淮县的投资环境！
当然，谁都不会说外商就可以在淮县嫖娼，但是，大家都会质疑这儿的治安环境和政府的管理水平！
他简单整理一下自己办公桌上的文件，还没有来得及打开几本放在桌子右上角的文件夹，就听到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手机，不多不少正好是8点整。
“请进！”
他轻轻喊了一声。
办公室的门应声而开，一位身着蓝色夹克和休闲裤、30多不到40岁、个头1.80米以上的小伙子大步迈了进来。
“是钟县长吧？您找我？”
钟诚定睛一看，料定来人是韩铁，连忙说：
“治安大队的韩铁同志吧，快请坐！”
韩铁并不客气，一屁股在钟诚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盯着新来的县长看。
钟诚打量他一下，发现这个韩铁就像程刚介绍的一样壮实，但比自己预想的肤色要黑一些。也可能是职业原因，他刚毅的脸上毫无表情，似乎显得疲惫，但眼睛炯炯有神，目光掠处似乎两把锐利的刀子要对目标物剖开探查。
钟诚觉得自己今天来不及跟韩铁多叙，就单刀直入地问：
“韩大队知道昨晚一位香港客商被东关派出所抓去的事情吗？”
“我昨晚休息、不摊值班，本来不了解情况，今天早晨政办的程秘书通知我到这儿来的时候，我把我县昨晚发生的各种大大小小涉及治安的案件了解一下，也初步了解您说的这位港商被传唤的情况。”
钟诚想鼓励他多说话，就微笑着说：
“韩大队是管治安的，应该对治安形势了解嘛。”
韩铁并不分析、揣摩钟诚的话，甚至不看钟诚脸上的表情，一边微微皱起眉头思考，一边盯着办公桌面儿，自顾自地说：
“昨晚6点钟以前的治安案件、事件我都知道。我今天早晨还了解到，从昨晚6点钟到今天早晨6点钟，全县发生治安案件64起、冲突构不成案件的55起，其中发生在县城4个派出所辖区的分别共有31起、26起，占比将近50%。县城发生的这些，卖淫嫖娼案件、事件占比很高，分别是28起、20起，您说的港商的事情应该是昨晚发生在淮王宫大酒店88001房间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