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公认这个人是正义的化身。
可是就在昨天,这个人遇到车祸,头颅摔破了,又失血过多,医院下了数次病危通知书!
因为事情来的突然,众人哗然,举座皆惊。
邪恶的人一直在暗处,这个人入院后,他们摩拳擦掌,像乌云一样黑压压地逼了过来,云端传来“嗤嗤”笑声,认真听,好像是大地的回声,又好像隐隐地来自地府。
社会的仁人志士坐不住了,这个人要是离开了,也就是正义离开了,社会不是礼崩乐坏,瓦釜雷鸣?
许多人从四面八方来到医院探望这个人。
社会上开始了史上最为惨烈地救赎——内心的自我救赎。
他们从国内各大医院调来最为尖端的从事医疗工作期间从未出现差错事故、被誉为“安全无事故”的内科主任医师,还从美国请来哈佛大学医学院教学附属麻省总医院、哈佛大学医学院骨科主任医师、博士生导师前来支援。
抢救这个人的阵容那么强大,大家觉得肯定万无一失,正义必然得救。
可是,这个人的病情反反复复,一个月之后,这个人还是溘然长逝。
正义因为没了主心骨,晃晃悠悠地来到天堂。
正义来到上帝面前抱怨,大家都在挽留我,你却袖手旁观。
上帝说道,我用七天创造了世间万物,有正义、有邪恶,比如鱼的记忆只有七秒,蝴蝶只有一个月左右的寿命,而乌龟则可以存活千年……世间万物的存在,此消彼长,皆有规律可循——
正义愤愤地打断道,如今的世间只有邪恶了,这又是什么规律?
上帝痛心地说,我在创造万物的时候,考虑到正义与邪恶的并存问题。正义的纯洁,邪恶是他的试金石。可是,我忽略了正义与邪恶存在于人的思想,而人心最不可估摸。人心在利益跟前,逐渐被邪恶所瓜分、吞并,而正义,正一步一步被赶到了人的躯表,渐渐地失去了内心的依靠。于是,正义的人转眼成了邪恶的人,邪恶的人蝇营狗苟、越来越多……
正义提出质疑,可是,这个人在被抢救期间,牵动了千万人的心,社会上有正义感的还是大有人在的!
上帝叹了一口气,用手一挥,一个大屏幕上,这个人生前的最后时刻开始往后倒。
这个人在弥留之际;他的病房许多人送来鲜花;挤不进来的人在窗外点燃蜡烛祈福;沿着医院潺潺而过的河流上漂着一盏盏河灯;医院空中飞过一只只纸折的千纸鹤……
正义说,看到没有,大家多么在乎这个人,正义在人的心里生根发芽,而不是你说的节节败退……
上帝一言不发,他的神情很沉重。正义感到惊讶,继续看他生前的一幕幕。
这个人靠着呼吸机延续生命,过了一会儿,美国的一个白人医生在他破损的颅骨处安装上一个电子芯片……
正义尖叫起来,这个美国白大褂是间谍!
上帝说,因为你是中国的正义,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正义。
白大褂盖上硅橡胶的头骨,打开颅盖,一个女护士取来硅橡胶,硅橡胶从医院仓库送出,一个医务人员把一块普通塑料放进去,硅橡胶抽出来……
正义再次尖叫起来,白大褂是刽子手。可是,我是中国的正义,这个人是中国人,中国人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同胞?
上帝的脸色铁青,示意他继续看。
中国的女医生为他输血;女医生眉头一皱,意思这么大型手术“表示”有点少;有人往女医生口袋里塞红包;血袋送上来;血袋从仓库里取出来;地下采血中心,许多种肤色的人都有,一些黑人高高地卷起袖子……
正义沉默了,如果没有上帝的揭示,这个人死的不明不白,他死的不明白。
开车撞这个人的人被无罪释放,因为是“间歇性”精神病人;这个人在急救车上,这个人被几辆急救车抢来抢去,时间耽误了有一个小时;这个人被撞飞了躺在路边;这个人被车子撞上来;一个“间歇性”精神病人在开车;这个人扶起一个老伯;老伯歪歪地自己倒下来;老伯走在人行道;这个人在马路上骑着自行车……
正义惊恐地看着生前的一切,上帝说的没错,邪恶正在人的内心豕突狼奔,正义变成邪恶的人的护身符,他们打着正义的旗号龌蹉地进行着一桩一桩的交易。
上帝看到正义脸上扭曲的表情,说道,有一天地球会有新的秩序,但是,那时候地球上已经没有了人烟,不要说正义,邪恶也不复存在。
上帝大手一挥,屏幕上暂停后退,瞬间又转为飞速快进。
正义正惊疑不定,突然,他看到刚刚还是仁人志士的人们脱下面具,露出一张张狰狞的面孔,疾病、战争、环境污染、资源掠夺马上席卷而来,云层里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叫声,马路上的沥青在松动,没有听错,那不是大地的回声,那是邪恶的人在召集地府里的邪恶。
很快,地球上面的绿洲正在消失,水源正在枯竭,人类成为一堆白骨,邪恶随着人以及思想的消失因没了附体而不复存在……地球成了废墟。
正义再看的时候。
屏幕上显示,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