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碧桃有点歉疚地点头说:“都是奴婢不好,应该在公子出门的时候,就让人跟着才是……”
“不必,我想大哥这番出门,必然也是为了解决一些事情。”夏浅绯揉了揉眉心,这一天之内,知道了太多的事情,还真的不让人省心。
不知道大哥对那个阙姑娘,到底抱着什么心态。
还有姜眉那个丫头,明眼人能够看出来,就是个不喑世事的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估摸着自幼在家里头被捧在掌心娇宠着,如今好不容易情窦初开习惯了个男子,偏偏又遇到个阙公子那般有心计的情敌。
这会儿小丫头估摸着心里头不舒坦,加上自家大哥貌似还看不出小丫头对他的心思,姜眉这是躲起来,想要静一静吧。
心里面所有的念头,都积蓄在一起,夏浅绯难免头疼不已。
“是这家吗?”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隐约的声音,紧接着有叩门的声音响起。
几人对视一眼,李连城快步走过去应门道:“何人?”
“哦,请问这里是庄家吗?”外面传来一个耳熟的嗓音,夏浅绯眉心一跳,如果没有听错的话,这是那位黄公子身边的小厮赵三?
几乎在夏浅绯冒起这个想法的同时,那赵三又继续说:“我们家黄公子和庄秀才一直书信来往,如今我家公子途经庄宅,特来与庄秀才见个面。”
李连城转眸看向夏浅绯几人,夏有善疑惑地皱眉,夏浅绯心下了然,点了点头。
李连城将门打开,拱了拱手说:“实不相瞒这位公子,这院落是我家主子租赁的,约莫有半个月之久了。至于您口中的那位庄秀才,估摸着是这院子的主人家。”
黄公子拿着扇子阔步走进来,随意地扫了一眼,看到夏浅绯几人眼神一闪,笑着说:“原来如此,不过今日在下毕竟打搅了诸位,还请诸位见个谅,多多包涵!”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应该是家中同龄的夏云堂出面招待。
只可惜夏云堂还没有归来,夏浅绯是妇道人家,不好待客。
所以宫绍清抿唇走上前,拱了拱手说:“公子客气了,些许小事不足挂齿。只是当初租赁这院子的时候,那主人家似乎行色匆匆,说是要赶回祖籍奔丧,这院子租赁的期限是一年。”
黄公子闻言倒真的皱眉,喃喃自语地说:“怎么会?难道说,是轻松的……”
后面的话模糊不清,夏浅绯抱着满头大汗,脸蛋上锅底灰糊成一片糨糊的宫小盼进了跨院二门。
夏云堂终归还是回来了,只是看面色不大好。
不知道那黄公子与宫绍清谈及到什么,竟然没有离开,反而留下来。
待夏云堂回来的时候,竟然和其一见如故,聊到日落西山,还有点惺惺相惜、意犹未尽的姿态。
想当然的,黄公子主仆便留下来用膳。
席间,黄公子对一应菜色大加赞誉不说,尤其是连续喝了好几杯橘子酒,白皙的俊朗脸庞夹杂着一抹粉泽,偏偏还抱着剩下的酒坛子不放,咕囔着说:“好酒,本,额,本公子得了,谁都不允许争抢——”
赵三看了一眼自家主子那丢人的模样,不忍直视。
主子天生的三杯倒不说,还偏偏酷爱酒,每每都贪杯醉倒。
这要是在家里头还好些,自有老爷夫人的关怀。
如今他们奉老爷的密令,务必前往边关。这一路上费了不少的功夫,终于是提前近第一个月到达凉州府,距离边关已经没有几天的日程。
为了保险起见,公子临时决定,在凉州府滞留几日。
想不到留下来之后,那变故接踵而来。边关的常胜将军,最勇猛有谋的将军重伤昏迷,边关将士们人心浮动不说,还不清楚哪些将领是叛徒。
所以前几日老爷又追加了密令,让公子原地待命,先不要赶往边关。
这都什么事呀!
赵三看着自家公子那鲜少出现的一面,无奈地摇着头说:“夏公子,实在是抱歉,我家公子自幼酷爱果子酒酿,这实在是——”
“你家公子这是真性情,此果子酒乃舍妹亲手所酿,能够得黄兄喜爱也是舍妹的福气。”夏云堂好歹是寒窗苦读十几载的学子,冠冕堂皇的话说出来,非但没有一般人的惺惺作态,反而多了几分的真诚。
其实那是提到自家妹子酿的酒,夏云堂欣慰又自豪,忍不住就对个初次认识的有共同话题的公子,产生了好感。
如若不然,他怎么会和那百川庐阙公子,因为区区几件事,就成了交情不浅的好友?
只不过那阙公子一开始就算计错了。
若是他一开始就用女子身份和夏云堂相交,或许夏云堂会因为她的胆大有所考量,但是随着相交,总归会因为她的才学而逐渐放下芥蒂。
毕竟在夏云堂眼中,自家妹子那种不同于那些个三从四德,一味只知道忍让退让的女子,才是他真正欣赏的。
最后因为影魅没有回来,黄公子进了他的客房歇下。
宫绍清则包袱卷卷,就那么单薄的带上了夏浅绯给他准备的干粮,以及成衣铺随手买的几件袍子,准备离开。
宫小盼已经熟睡,宫绍清第一次拿了面具,抬手抚摸着小家伙那张干净乖巧的脸庞,抿唇起身道:“少则三五个月,多则半年,我会锦衣还乡。盼儿就交给你了,相信你也发现了他的不同,只是请原谅我暂时不能告知你太多。”
宫绍清能够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其实就已经隐约的透露出一些东西。
夏浅绯不爱招惹麻烦,所以知趣地没有追问。“嗯,你安心的去吧,盼儿既然是我的儿子,我自然会好生看顾他。”
至于你,哼哼,最好是被赐婚,回来给我一封和离书吧!
宫绍清忽然走近她,在夏浅绯来不及反应的瞬间,握住了她的双手说:“绯儿,我知道这几年苦了你。说再多的话,都无法弥补这些年你受到的苦难,我只能说以后,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人欺辱你们母子!”
语毕,在夏浅绯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蜻蜓点水啄了啄她的唇瓣,背上了包袱大步离开。
“该死!”夏浅绯半晌才意识过来,自己被那厮施了美男计,还被轻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