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王妈妈看的书多有怎么样?如今还不是被我拦在外头?”红櫵脾气也上来了,毫不客气地说道:“虽说在崔府的时候,妈妈的身份地位是要比我高,读的书也比我多,可到了这镇南侯府,我们家夫人才是镇南侯夫人,内院也是我们家夫人做主,可轮不到英国公夫人和太太插手!”字字句句虽是实话,却恨不得能把人气死!
秋娘与蓝予对视了一眼,蓝予能看出她眼中星星点点的笑意,微微扬声说道:“让王妈妈进来罢,正好我口渴了!”她在宫中这么些年了,别的本事没学到,可揣摩人心这手段却是一点都不比人差的!
“是!”红櫵应了一声,谁都听得出这声音之中有些不情不愿的!
王妈妈进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些得意之色,就好像觉得蓝予对自己刮目相看似的,一进门,先给秋娘倒了一杯茶,接着提着镀金茶壶走到了蓝予跟前,为蓝予也添了茶,满脸笑意地说道:“蓝予姑娘请用茶!”说实在的,她是不大瞧得上蓝予这些当丫鬟的,可蓝予方才那话,可是大大的给她长了脸!
蓝予端起茶蛊小啜了一口,却直接把一盏茶泼到了王妈妈脸上,“这是什么茶?怎么这样凉?我这大冷天的从宫里出来,给你们家夫人送一些赏赐,你就是用这样的茶水来招待我的?你怠慢了我不要紧,可我今儿来代表的可是文贵妃娘娘的面子,你拿这样的茶水招待我,可是对文贵妃娘娘不满?”
王妈妈连蓝予都不敢得罪,更不要说得得罪文贵妃娘娘了,如今连脸上的茶沫都不敢擦,解释道:“蓝予姑娘说笑了,我……我怎么敢对文贵妃娘娘不敬,从小厨房到这儿的距离虽不远,但外头天寒地冻的,茶水难免会有些凉了,更何况,这,这茶水不是挺烫的吗?”方才那一下,烫的她脸直到现在还发麻!
蓝予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她。
王妈妈不免有些怂了,低着头说道:“蓝予姑娘说的是,我,我这就下去再沏一壶茶来!”
现在她恨不得将蓝予千刀万剐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蓝予不免说道:“夫人平日里还是太善良了些,对付王妈妈这样的人,手下可不能留情,您对她留情了,她还以为您怕了她!”
“她怎么想,我倒是觉得无所谓!”秋娘笑了笑,说道:“只是你不晓得王妈妈那张嘴,可是很有煽动力的,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毕竟我和母亲关系不大好,那是众人都晓得的事儿,不管母亲出于什么目的,把身边最看重的妈妈给了我,若是我对她不好的话,只怕我就成了众人眼中的恶婆娘呢!”
说着,她顿了顿,继续道:“众人怎么说我,我倒是无所谓,只是如今我不是崔府的姑娘,而是镇南侯府夫人,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镇南侯府,若是到时候撕破了脸,影响了镇南侯府的名声就不好呢!”没有了崔府和英国公府支持的她,只怕什么都不是了,如今,她也算是借力打力了。
没多久,王妈妈端着一壶茶进来了,这一次,蓝予没有继续从鸡蛋里面挑骨头了,只含笑说道:“妈妈这样做就对了,毕竟这儿是镇南侯府,不是妈妈说黑就是黑,说白就是白,要知道,这内院当家做主的可是夫人!”虽说如今管理内院的权利没有放给秋娘,但距离这一天,也不远了。
王妈妈恨得牙痒痒,可脸上还是露出一片笑容来,“蓝予姑娘说的是!”心中却是暗骂,不就是个宫女嘛,拿着鸡毛当令箭,巴不得你们家文贵妃娘娘早点倒台!这样,她也不用****都在镇南侯府中盯着顾子秋呢!
蓝予看着她脸上的茶叶沫子都擦干净了,可衣襟上还是湿漉漉的一片,也不说要她下去的话,反倒是与秋娘说起家常话了,“……奴婢也是从小在镇南侯府长大的,虽说那个时候的镇南侯府比不得现在风光,但不管怎么说,镇南侯府在京城之中也算得上是勋贵之家,文贵妃娘娘又是侯府中唯一的嫡出姑娘,小时候日子过的可谓是有滋有味的!”
“您可曾去看过花园里的那片梅花?其中有两株梅花,还是老侯爷在世的时候,带着文贵妃娘娘也奴婢一起去种下的!奴婢还记得,当时就因为这事儿,惹得大爷和侯爷很是羡慕,也想要老侯爷带着他们一起去种梅花,可老侯爷却说,积土而为山,积水而为海,只有一个****夜夜勤学苦读,才能成为国之栋梁,直到大爷临死之前,还与文贵妃娘娘说起了这事儿呢!”虽说许文琅嫡兄之前也是侯爷,但却与许文琅是同辈,所以如今众人都称呼他为大爷!
秋娘笑了笑,说道:“老侯爷对侯爷他们很严厉吗?”
“奴婢觉得一般人家中,父亲对儿子都是这般严厉的,毕竟儿子长大了是要支撑门户,若是太过于放纵了,到时候遭殃的还是整个家族!”想起当年的事儿,蓝予也觉得说不出的轻松,“只是有老侯爷疼惜文贵妃娘娘在先,所以几位爷都觉得心里有些不平衡罢,大爷还好,毕竟大爷一心是奔着科举的路子去了,整日就是被老侯爷勒令看书,只是侯爷却是辛苦多了,老侯爷一心想要侯爷成为武将,所以从小到大对侯爷都是近乎苛刻的严厉,若是奴婢没有记错的话,打从侯爷三岁起,除了除夕和生辰,每日都是卯时就起来练习功夫了。”
也就是晓得二儿子是庶次子,家族的门路和资源都要留给大儿子,就算是二儿子再聪慧,也是分不出什么来的,倒不如老老实实走武将这一条路子,等着长大了放到战场上历练几年,再加上他的帮助,说不准也能闯出一片天来!
只是只怕老侯爷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今日这个地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