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都说了,王妈妈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下去了。
为了保险起见,秋娘遣散了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安排了红櫵与璞玉在门口守着,防止王妈妈有什么动作!
蓝予见了,也明白了几分,“奴婢不过是奉了贵妃娘娘之命来与夫人说几句话,夫人怎么这般小心翼翼?这儿,可是镇南侯府,可是夫人怕被谁听去呢?”她在宫里头久了,也练就了识别人的本领来,方才她就已经觉得王妈妈不大对劲了。
“虽说咱们在镇南侯府中,但还是小心些为好!”秋娘笑了笑,她相信,就王妈妈,她还是有本事解决的。
蓝予却是一眼就瞧明白了,“如果奴婢没有记错的话,先前在夫人身边伺候的不是这位妈妈罢?之前那位妈妈长得有些胖,一看就是个福相,方才那个妈妈身形瘦一些,一看就是个精明人呢!”这出嫁之前身边的管事妈妈突然换了,她就不信,其中一点猫腻都没有!
秋娘说道:“这王妈妈是母亲赏给我的,是母亲的陪嫁丫鬟,跟着母亲有些年头了,也是怕我初来镇南侯府,说话做事儿不妥帖!”不管她和文氏有多大仇多大怨,那崔府始终也是她娘家,若是出了什么事儿,她可是要依仗崔府的!
“原来是崔太太身边的贴身丫鬟,这样说来,那王妈妈岂不也是从英国公府出来的人呢?”蓝予冷冷一笑,讥诮道:“看样子英国公夫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心翼翼,你和英国公府还没什么关系了,她就已经派人盯着夫人您了,生怕夫人您站在文贵妃娘娘这一头,得罪了皇后娘娘和安远侯府,如今都已经开始未雨绸缪呢!”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秋娘也不需要再隐瞒什么了,“毕竟外祖母是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如今会担心害怕也是难免的,只是她没有想过,就算是安插了王妈妈和几个二等丫鬟在我身边,可这儿是镇南侯府,我说什么,做什么,想要瞒着她们,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她知道,今日的事儿,王妈妈一定会告诉英国公夫人和文氏的,只怕她们俩儿又睡不了什么好觉了罢!
蓝予看着她,笑道:“那夫人打算如何是好?就算是王妈妈不能威胁到您,可有这样一个人时时刻刻在眼前晃悠,只怕也是不大舒服的罢!要奴婢说,还是将王妈妈赶出去的话,毕竟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戳心的!”在宫中生活了几年,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但凡是对自己有一点点威胁的人,一定要将她斩尽杀绝,要不然,到时候死的就是自己了。
“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了,只是不管怎么说,王妈妈都是母亲的人,若是将她赶出去了,只怕会落人话柄的!”秋娘自诩对英国公夫人是有些了解的,一旦她撕破脸,就预示着文贵妃娘娘和英国公府撕破脸,如此,英国公夫人就完完全全投靠了皇后娘娘和安远侯府,如此,只怕她的名声就不好听了。
论计谋,论手段,她还是远远及不上英国公夫人的!就算她身后有文贵妃娘娘撑腰,但是她晓得,文贵妃娘娘之所以愿意让她成为镇南侯夫人,与她和英国公府有关系也是密不可分的,毕竟,一旦让皇后娘娘认为英国公府依附着文贵妃娘娘,按照皇后娘娘那性子,只怕是再也不愿意相信英国公府的人了!
而到了那个时候,英国公府也是一点退路都没有呢!
蓝予笑的有些讪讪的,说道:“夫人想怎么做怎么做就是了,奴婢只是为夫人提个意见罢了!”只怕是这丫头翅膀硬了,冲着她都敢摆脸色呢!
秋娘却不晓得她心中所想,只说道:“不过你说的的确有道理,有王妈妈在身边,只怕我睡觉都不踏实,虽说我不能赶她走,但要是她自己非闹着要回崔府的话,那我就不好说什么呢!”赶走和自己要走,可是两回事儿。
“还是夫人聪明,怨不得文贵妃娘娘对夫人刮目相看呢!”说这话的时候,蓝予脸上虽带着笑,却没有方才那么真切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秋娘听见门口传来了璞玉的声音,“……王妈妈请留步,让奴婢先进去给夫人通传一声……王妈妈,您可别为难奴婢……王妈妈……”
她们两人坐在里面一动也不动,只听见外头传来了王妈妈的声音,“怎么,我进去给夫人端茶,还用得到你们通传吗?不论是论资历,论辈分,还是论在等级,我进去找夫人,也轮不到你们俩儿来通传罢?”她素来是个好面子的,不说在崔府被人人捧着,就连到了英国公府,英国公夫人身边的那些丫鬟们见了她,都得唤上一声王妈妈,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红櫵早就看王妈妈不大顺眼了,如今更是没好气地说道:“这是夫人吩咐下来的,妈妈冲我们发什么脾气呀?若是有本事的话,妈妈冲着夫人发脾气去!”她的声音故意说的很大,生怕秋娘听不见似的!
虽说王妈妈是奉了英国公夫人和文氏之命来监视秋娘的,但她可是个聪明人,平日里压根不敢怎么得罪秋娘,虽说她的卖身契捏在文氏手里,但若真的热恼了秋娘,秋娘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可这并不表示王妈妈在璞玉等人跟前也要伏低做小,如今毫不客气地说道:“红櫵姑娘这张嘴还是这般能说会道,恨不得能把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能说会道是好事儿,可没事儿的时候也要多看看书,学一学怎什么才是尊老爱幼!”要知道,红櫵也就只是认得几个字罢了,看书对她来说,确实有些为难她了。
不得不说,这王妈妈也是个厉害角儿,明晓得红櫵心底最介意什么,偏偏就挑别人最介意的地方说,还一说一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