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罟从昏厥中醒来,已经是深夜,残月高悬,凄冷无比,远处传来一阵阵野兽的吼叫。
唐罟很清楚现在的处境,自己几乎被打残,已无搏鸡之力,若不尽快找个安身的地方,不被这寒夜所侵,也会被野兽叼食。
他一步步挪动,终于在树林边,艰难地爬上树叉,树下虽然有一个土窝窝,他却不敢钻进去,谁知道那里面会不会有大蛇毒虫,他现在连这些小虫子的攻击都难以抵抗。
天亮的时候,迷迷糊糊睡着的唐罟,被人惊醒。
先前在树林里见到的那些汉子,正手拿树枝翻着他的衣衫,拿走了仅剩的两件换洗衣物,大呼“晦气”而去。
一天之后,唐罟才知道,这些人也是曾经到宗门拜师,却未能通过测试,又不愿意离开,或没有勇气再攀爬那座铁链,就滞留在这里,偶尔能被宗门招进去干几天粗活,平日里,相互之间作践,尤其是对新来的进行抢劫、盘剥,是生活的主要内容。
在之后修养身体的几天里,唐罟也看到了,有年轻的娃娃被踏剑的宗门修士护送,从空中飞来,步入宗门。
无论是修士还是那些娃娃,一个个精神抖擞,对云妙宗是满眼的憧憬和热望,对宗门外树林里的人们则是不屑一顾,即使偶尔瞟上一眼,也如看待一群蝼蚁一般,那种蔑视,令人终身不忘。
半个月后,唐罟身体恢复了**成,心中不甘,却也不愿再厚颜走进这云妙宗,打听得这里向西百里许,有山名龟山,山中有玄武宗,便再次攀过铁链,踏上征程。
路是一样的艰难。
在攀爬了近千米的悬崖绝壁之后,唐罟来到了玄武宗。
玄武宗守门修士,只是简单问了唐罟的年龄之后,就一句话“滚!”把唐罟轰出老远。
一鹤向西逐云上,此心如箭到碧霄!
唐罟痴心一片,继续向西,来到了卧牛山下,这里果然有一个修真宗门金牛宫。那程衙内听闻来的信息,倒是不虚。
山高林深,瘴气肆虐,比先前的更加浓重,避之不及,沾染身上,就会患上瘴疠。
唐罟一路小心谨慎,躲过瘴气,迎头遇到的荒蛮野兽。
唐罟的佩剑在云妙宗就已经被夺,手持只有一根竹杖,再加上衣衫褴褛,形象已经越来越接近那丐帮洪七公。面对野兽,竹杖翻飞,也不论是不是打狗棍法,更不论打的是狗是狼是狈,左支右绌,一路闯将过去。
身上的食物早已没有,渴饮泉,饿则烧食那些被砍杀的猎物。
在一处山谷,唐罟还幸运地看到一些高大的树木,说树不是树,因为这些树没有枝节,惟有无数稻须,稻谷一般。
从进入青龙域,唐罟对这里的生物,一直感到头大,因为有很多从未见过,再处变不惊,也会感到稀罕,甚至是震撼。这一路,他不止见识过五彩斑斓的玉树,眼前的这种树,也很像文献中记载的,生于昆仑之虚和黑水之阿的木禾。
唐罟用石头砸开一节竹子,放入一些木禾谷粒,注满水,再用青藤裹紧,放在火上烤,稍许,也能闻到一些稻谷香,即使是夹生饭,总是祭了五脏庙。
继续往前赶路,迎头又来一恶兽挡住去路。
此兽远看像老虎,扑近了看却长一身狗毛,全身长不过两尺,一幅丑陋的人脸,老虎的足,野猪的獠牙,拖着长长的尾巴。
恶兽咆哮,獠牙森然,口水直流,这是要把唐罟当一盘好菜的架势。
“这它么是不是上古四大恶兽梼杌?”
没有人回答他,四面皆兽焉有人,只有穷己所有,闷头拼了。
唐罟集中精神,酝酿出最强的一击,两根树枝如箭一般刺向恶兽双眼。
“嗷”的一嗓子,那恶兽受创,迅速逃逸。
唐罟还没有松口气儿,空中就见一位修士踏剑缓缓落下。对,又是踏剑,这些人物出门似乎不骑马、不乘车,都是踏剑。
修士年龄与唐罟相仿,已过弱冠之年,似乎一直在空中刚才的战斗。
他不紧不慢地道:“这位仁兄到此所为何故?”
人家这么客气,唐罟也拱手一礼道:“吾欲到金牛宫寻访修真大道,不知师兄可知去路?”
“我就是金牛宫的弟子,不如我带你一程。”
“那就有劳师兄!”
那修士伸手揽住唐罟的胳膊,凌空飞起,不大一会儿,就来到一处玉宇琼楼会集的宗门。
似乎是因为有修士作引导,即使唐罟报了自己的年龄,却依然通行无阻,登记入册,领入金牛宫,准备再等来日汇集的人数够了,就可以成为外门弟子。
这一次的顺畅,让唐罟稍稍松了一口气,也知道,那修士名叫徐有升,感激之情,自不必挂在嘴上,他日再图回报。
但是唐罟却没有注意到,从进入宗门到现在,每进行一个环节,那徐有升就会与进行测试、登记的人等,隐讳地挤挤眼,似有所暗示。
到了晚上,徐有升端了一壶酒,拿着两碟小菜,来到唐罟暂住的房间,说是简单地接风洗尘。
几杯酒下肚,话匣子都是修真界的逸闻趣事,让唐罟颇开了些眼界。
“金牛宫的修士大多都是年龄不大的时候,从凡间,也就是各个王国,遴选而来,有的宗门若幸运,还能从古老世家那里招来一些天才,到这里测试通过之后,或只修功法,或真武兼修,只要灵性足够,功夫下到,很快就能修炼到炼气,从炼气一层,到二层,三层……直至炼气九层,之后若能冲破境界,就可以达到先天之境,人寿增一甲子,即至少可活到120岁。先天之境,也分为九层,前三为初期,中三为中期,后三为后期,先天九层巅峰就是圆满。”
说得兴奋,徐有升倍觉自豪地拍着胸脯压低了嗓音道:“知道我现在什么层级了吗?我修炼十年,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