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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江山美人(1 / 1)

这是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方圆数十里黑气弥漫,这里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有阵阵黑气不时的从这悬崖下面冲上来。这时还有一个人影站在悬崖边,这个人影看不清面容,不对,应该说是看不清任何细节。

这样的一个地方,这样的一个人影,着实诡异之极。

“是朕负你!朕负苍龙,负未央,负籍宇,但朕绝不是‘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无情枭雄!

朕是负了你们四人,但朕不负天下人!朕以自己的方式,在短短的二十七年内,先灭齐、赵、韩、燕四国,后吞并西蜀、东吴、南唐、北魏、大汉、后隋、后宋七国,一统中原,结束了中原百姓常年遭受的兵燹之祸。

朕南击中山,西征匈奴,皆大胜而归,当时朕统一天下指日可待。但若如此,亡、百姓苦,兴、百姓亦苦,所以朕决定,要避免一切战乱,做一个励精图治的千古一帝。

之后朕更是在有生之年,完成了统一货币,统一度量衡,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修筑万里长城,修筑灵渠,沟通水系等一系列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创举。

但为什么你们还不肯放过朕?!你们告诉朕,朕何错之有?!何错之有?!!!

好!既然你们都不肯放过朕,那朕便将你们腰斩!剥皮!!凌迟!!!”

悬崖边的人影先是状若癫狂地仰天咆哮,之后更是披头散发地举剑劈来!不停地劈!不停地砍!不停地刺!好似要把“我”分成无数个小块!“我”已经能听到血肉分离的声音!

他还在劈!还在砍!还在刺!他快把“我”剁成肉泥了!“我”的眼前已经一片鲜红!那是“我”的血!“我”的肉!

“呃!...呃!...呃!...”“我”终于惊醒了!原来这只是一个噩梦!

“你总算醒了?”“我”刚醒,就看到一个没有脸的黑衣女子坐在“我”的床边,轻声说道。

“嗯,醒了,我是谁?”“我”的脑子里似乎一片混乱,不由的疑惑道。

“你是独孤夜辰,你怎么每次醒来都要问我这个问题?”黑衣女子道。

“我”思索了许久,方才回神,开口问道:“哦,对,我是独孤夜辰,我还没有醒,那么这一次,你要回答我的那个问题了吗?”

“还没轮到那个问题,你之前还有很多问题,我还没有回答,而这次我要回答的问题是‘你是我么?’,我的回答是:你不是你。”黑衣女子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我”皱眉道。

“十年之龄已过,我不会再无条件地回答你的问题,今后只有当你完成我给的一些任务,或者达成一定的条件后,我才会再来找你,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事。记住,你的下一个任务是,成为大秦一零零零年,独孤家、族比的最终胜者。”黑衣女子说完,消失不见。

梦,到底是醒了?还是仍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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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漆黑的小房间,小房间的床上,躺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此时、这个少年正双眼紧闭,额头不停地冒着冷汗,他身上的被子和身下的床单,都全部已经被汗湿了。

终于,只见这个躺在床上的少年吐出一口浊气,慢慢地睁开双眼,苏醒了过来。

“又是这个梦。”少年皱了皱眉道。

原来少年从出生起,就经常做着同一个梦,梦见自己被腰斩!被剥皮!被凌迟!被剁成肉泥,直至惊醒,惊醒之后就会见到那个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一开始的时候是看不清楚的,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女子身影,随着少年的年龄增长,朦胧女子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近一年来已经可以看到那个女子身穿黑衣了,但是她的脸上却什么也没有,只是一张没有五官的面皮。

每次少年见到黑衣女子,黑衣女子都会回答少年之前提过的一个问题,有些回答少年听得懂:

“你是什么人?”

“女人。”

“你叫什么?”

“莫明。”

“你来自哪里?”

“此心安处即吾乡。”

······

有些回答少年听不懂,如:

“你是我么?”

“你不是你。”

少年名叫独孤夜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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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气势恢宏的四方大殿。

“昨日我儿实在是,唉,害天霸兄又多跑了一趟,胤天实在是汗颜,今日多有不便,改天我请天霸兄喝酒,只你我二人,无杂事牵挂,一醉方休。”此时殿中传来一个略显浑厚的男子声音。

“诶,胤天,我们都快成亲家了,你还跟我这么见外,我可要生气了!不过胤天你请我喝酒我肯定到,而且是不醉不归,到时候喝醉了,胤天你可不能让我睡大街上啊!哈哈!”这个声音则比较粗犷。

“那是自然。”声音浑厚的男子先是答应一声,之后似乎是吩咐下人,“来人,快去把小辰给我叫来。”

不多时,只见大殿门口走进来一个看上去十一二岁的少年。

其实光看其外貌会让人误认为这是个女孩子,因为他长的过于“漂亮”了,两道浓眉泛起柔柔的涟漪,白晢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当得“面如冠玉,唇若涂脂,星眉剑目”十二个字。

而最让他显得女孩子气的还是他那一头飘逸的长发,直挂到腰间。

少年刚走进大殿便对上了一双眼眸,这双眼眸给少年的感觉只有一个字:冷!

那是一种彻骨的寒冷,而这样的眼眸出现在一个和少年差不多年龄的女孩脸上却显得极为不协调,因为这个年龄的女孩本该天真烂漫才对。

少女只是瞥了少年一眼,便又重新闭上了眼睛、蓝眸,嘴角似乎隐带不屑。

这是他和她的第一次对视,明明之中似乎早已注定,这对少男少女命中必定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小辰,来,见过你上官伯伯。”这时坐在主位上,分不清二十多岁还是三十多岁的男子说话了。

这个男子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拥有如此气质的男子注定了他的不凡,独孤家长子、独孤家当代家主、独孤胤天。

而坐在其左手边的,是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看起来高大威武,虎背熊腰,孔武有力,但从其眼神却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

此时殿中只有四人,所以这个大汉应该便是所谓的上官伯伯了。

被称为小辰的少年走到这个大汉面前恭敬的喊了一声上官伯伯。

其实这个少年很容易给人好感,抛其外貌不说,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贵族气质,让人如沐春风。

“一晃眼小辰都这么大了,果然是一表人才啊,外界传闻小辰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什么时候让上官伯伯这个大老粗也开开眼界啊?”声音粗狂的大汉如是说道。

小辰复姓独孤,名夜辰,样貌极其俊秀,琴棋书画都当得登堂入室,而且为人中正平和,在外界颇具名气。

而这大部分都要归功于他的母亲,皇室三公主皇甫伊人,因为独孤夜辰从两岁起就是被皇甫伊人耗费全部心血培养的。

虽说平时嘴上不讲,但皇甫伊人对于自己这个儿子还是极为满意的,所有她想要独孤夜辰完成的事情,就算极为苛刻,独孤夜辰都会做到,甚至犹有过之。

如果仅是因为这些,那么独孤夜辰最多也就是小有名气而不是颇具名气了,之所以外人皆知独孤夜辰之名,主要还是因为独孤夜辰虽然身为独孤胤天的儿子,却至今不曾握剑。

据传独孤夜辰从小就体弱多病,手无缚鸡之力,犹如一个文弱书生。

如果独孤夜辰是生在一个寻常百姓家那么或许也没什么了,甚至有极大的希望可以考取功名。然而独孤夜辰偏偏是生在独孤家,独孤家不尚文而尚剑,因此无论是在独孤家内部还是在外界,独孤夜辰都有废物之名。

“上官伯伯谬赞了,我也只是略有涉猎,在那些真正的大家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独孤夜辰回道。

“小辰,跟上官伯伯你还有什么好谦虚的,再说...”

“不过是一些柔弱女子才玩的小玩意罢了,有什么好稀奇的。”突然一个不屑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出声者正是那个拥有一双蓝眸的少女。

“雪儿,不得无礼!还不快跟小辰道歉!”察觉到主位上男子的脸色变化,被称为上官伯伯的中年男子拍案而起,怒斥道。

被称为上官伯伯的中年男子全名上官天霸,上官家当代家主,上官家乃是与独孤家齐名的存在,也是一个极为古老的家族。

“我何错之有,为何道歉,难道我说的不对?”少女反驳道。

“闭嘴!快跟小辰道歉认错!”上官天霸再次重手拍在案上,身旁的茶水都溅出了几滴,似乎是动了真怒。

“哼!”少女却是倔强地转过头去,看都不看独孤夜辰一眼。

“胤天兄,雪儿还小,小孩子胡言乱语你别往心里去。”见到自己女儿如此作态,复姓上官的男子马上向主位的独孤胤天连连致歉。

“天霸兄,没事。”独孤胤天虽是如是说,但从他脸上依稀能看出一丝不悦。

虽说独孤夜辰是个小废物,但他的老爹却是闻名天下的独孤胤天,而且独孤胤天对其独子的疼爱是世人皆知的,所以就算独孤夜辰再怎么废物,上官天霸也得给独孤胤天面子。

大殿上的气氛一下子尴尬下来,而此时的独孤夜辰自嘲一笑,脑中浮现出一些关于上官千雪的事情。

上官千雪、上官家现任家主上官天霸之女,其出生时一道七彩霞光贯穿屋顶,隐有阵阵凤鸣响起。六岁那一年被一仙鹤驮起,不知飞往何处,待得三月后回来之时便拥有了一双独特的蓝眸。在其八岁那年第一次在剑冢见到莫邪时,莫邪发出阵阵欢吟,主动落入上官千雪手中,自此莫邪认主。

如今时年九岁的上官千雪已出落的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子,不出十年定然能成为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人间神女。

或许也觉得浑身不自在,没过多久上官天霸便要带着其女上官千雪告辞了。

独孤胤天和独孤夜辰起身相送,当他们走出大殿时正好可以看到,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的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两个个大字——干将!

就在上官千雪与独孤夜辰擦肩而过的刹那,少女的眼睛很少见的一日之内睁开第二次,不带丝毫感情地看着少年,用只有少年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长得像女人也就算了,还只会玩一些女人才玩的东西,或许我该叫你‘长的像女人的废物’?”

少年只是摸了摸鼻子,嘴角微微翘起。

江山于我?浮云尔。

而美人?过眼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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