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君的刀伤,他卧榻养了半个多月,才刚刚能下地。就听说傅一凡过几日,启程回京的消息。看样子,八成和郡主的婚事谈妥了,许是回了京,就要知会长辈将此事定下来了。
钟明君左思右想,这可不行,硬撑着伤痛,邀人在八仙楼摆了一桌客,特请傅一凡一聚。
钟明君这次一改往日的高调,着一身烟青色的衣衫,靠仆人搀着才进了屋中,意气风发狂妄的公子哥,一时之间成了这幅颓然之色,平添了三分柔弱,那股颓废的风情,更让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钟兄也来了,身上的伤可还好?”
钟明君回礼:“这身上的伤原本是好不了的,但我听说你要走,这伤不好也变好了。”
傅一凡爽朗的笑道:“这么说来,我倒成了你的良药仙丹了。”
“可不就是嘛。”你啊,是要救我一大命的人呢。
酒过三巡,大家醉意阑珊,钟明君拉着傅一凡去吹吹风,二人站在楼顶,吹着微风,风中带着花香。
“傅兄,此次来泽州。我诸事缠身,未能尽到地主之宜。听说你要走,这心中觉得惋惜。你也没有多来府中几次,实在可惜。”
傅一凡见他如此有些意外,就连淮庆王世子待他,也是平淡的很:“不妨事,反正以后我是泽州这的女婿,有的是再见的机会。”
钟明君笑着调侃道:“看来和郡主的事是板上钉钉了。”
提到郡主,傅一凡有些羞涩:“差不多吧,待我回京同长辈说明,应该就定下了。”
“这是好事,提前恭贺傅兄了,到时可别忘了请我。”
傅一凡笑:“这是自然,虽然相处时日不多,但钟公子甚合在下胃口,到时你可一定要来。”
钟明君点了点头,看着满城的灯火通明:“泽州不比京城繁华,但有好些几个妙处可去。不如,接下来的几日,让我小小的尽一个地主之谊,可好?”
傅一凡犹豫再三:“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接下来的几日,便由着钟明君带着一同游览了泽州。钟明君是精于玩乐,同道之人甚多,又加上他花了很多心思,这几日,让傅一凡领略了不一样的泽州,沉醉其中,甚至有些乐不思蜀。
这天,钟明君出门前,先去看了看钟婵玉。自那日过后,她便整日,呆在屋中闷闷不乐,他也时不时能,听到关于她的流言,甚至有些泼皮无赖还上门提了亲,都被钟父打了出去。
“婵玉,想什么呢?听说你又没有吃饭,怎么要绝食,准备饿死自己了?”
钟婵玉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没胃口。吃什么也觉得没胃口。”
钟明君让人准备了点粥,然后喂她,她吃了小半碗,就不肯再吃。
“哥你就别管我了。我这事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没什么的,我就在家窝上个一年半载,我看这事儿谁记得住。我现在只是有点气不下,不过气一气,饿一饿,哭一哭也就好了,其实没什么是气不下的。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调节得了。”
钟明君苦笑:“那你,可要快点好起来,不然大家都要担心死了。”
钟婵玉捶着被子:“就要你们担心,你们要不担心我,我自己都气不起来的。”
“行,你说什么都有理。明天,哥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好,希望是好消息,我等着。”钟婵玉笑着将他扶着送了出去,回屋又神色黯淡,她现在很痛苦,但她不想亲人跟着她痛苦。她其实远没有,她嘴上说的那么坦然。
钟明君去找父亲,父亲不在,听小厮说钟子涵正在给刚调任过来的官员接风。
官员?
“哪来的官员?还得老头子亲自去接,泽州这边编制都是满的,甚至还有预备的,哪来的空闲?”
小厮便将打听的消息一一向他说明:“是没有空闲,原本陛下要将老爷升京官,去京城当差,让杨善过来当知府。但介于老爷的身份,主要还是曾祖老爷不让,陛下就只得令杨善为正五品同知辅佐老爷。”
“这杨善是哪一边的人?”
“听说是保持中立的那一边,但是吏部尚书得意门生。”
钟明君一琢磨:“哦,这么说是二皇子的人了。”
“听老爷说,是这个意思。”
现如今,朝堂大致上分为了三派,一派是辅佐太子的旧臣,一派是辅佐二皇子的,一派是保持中立的。惠帝皇子众多,大家不敢把宝都押在一头。何况当时太子惊才绝艳,惠帝十分喜欢。只是皇后一碗水端不平,都是自己的儿子,更偏向二皇子为储君,于是两派相争。
以至于太子英年早逝,惠帝悲痛不已。六年为立储君,甚至在三年前定下,不再立子辈为太子,欲立孙辈为皇储的规定。
一时之间朝堂就分为了三派,一派是辅佐过太子的旧臣,拥护陛下的决策。一派是以相爷为首辅佐二皇子,欲立太子以安国本,最后一派是不掺和立厮之争的。随着陛下的心意已决,相爷一派挣扎无果,一时风向突变,中立的人数便越来越多。
这杨善,搞不好就是相爷的人啊。
年前,淮庆王送了京城一批学子,听上面的意思是要定下了,为其老头子还乐了好几天。可这事定下的同时,就往这边派了个人,真不知道,这上面担心什么?属于泽州学子,林立朝堂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在也不会有像林清那样,三元及第的才子了呀。
钟明君等了半个时辰,也没有见上父亲,原本想得到父亲的首肯,可转念一想,他这也不算报复,害人吧,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至于事情如何发展,哪里是她能管束得了。
泽州有一处园子,是仿照着苏州的园林建的,意境颇美,只是九曲十八弯,一般不熟悉的人,还真容易在里面绕丢了。虽说是一家妓院,但它家的别致和雅静,是他处没有的,钟明君约了傅一凡在此小聚,顺便送了一份信给安平郡主,安平郡主一听去了这等去处,当时就火冒三丈,亲自来寻人。
一边赏着歌舞,一边谈天说地,钟明君以茶代酒喝了不少,玩到一半的时候,起身出去如厕,傅一凡也说在附近走走,透透气。
钟明君便留了司琴跟着,司琴领着傅一凡转了转,突然说道:“公子,我瞧见郡主来了,瞧这生气着呢,她怕不是得知,你在此处才来这里的吧。”
傅一凡坦荡道:“这有什么?这里的歌乐都算一流,堪比京城,我便在此处小坐一会儿,又能如何?不妨事。”
司琴连连点头:“既然公子这样说,小的就放心了,因为这是我们泽州最有名的妓院,宴客的门槛很高,一般只招待达官贵人,我还怕郡主会有所误会,既然傅公子这般笃定,那也没什么,我这就叫一下郡主。”
司琴手一抬就被傅一凡,拉了下来:“这里是……这等地方,那还是不要声张的好,毕竟还在议亲,这属实有点不好,我开始并不知是这种地方,还是不要撞见的好。”
“那公子,我们要不在这边请,这院子弯弯绕绕的,别一不小心碰上。”
傅一凡正要答应,就瞧见钟明君与安平郡主碰上了,钟明君视若不见于的,绕过安平郡主走开。
“钟明君,你瞎了?”
钟明君却步:“郡主也来这等雅静之地,寻欢取乐吗?”
安平郡主双手抱胸,一脸轻视:“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这是什么地方也不清楚?以后少带着傅一凡,来这种下作的地方。”
……“我想郡主你是误会了,一来他并不在此处,二来傅公子绝对不是那种人,就算他来了,也是听听小曲。”
安平郡主刚才巡了一圈确实没寻见,但瞧见钟明君了,她这心里,总有压不住的火往出冒。
“你少来这一套了?你们男人都是一丘之貉,听小曲,骗鬼呢,窝在女人怀中听吧没有。”
钟明君苦笑:“你既然不信,就不该问我。那傅公子就要同你成婚,还妄你日后能收敛性子,别在害人害己了。”
一听这个,安平郡主更得意了。瞧瞧他这失魂落魄的样子,那种报复感得逞的快感,让她食髓知味。
她大笑道:“哈哈哈哈……我害人害己,我那有?我不过是惩罚了一两个对我不敬的人罢了。”
……墙后面的,傅一凡眉心蹙起,这还是那个依偎在他身边的小女人吗?一瞬让他有种从来没见过的感觉。
钟明君一脸哀愁,像是痛苦到了极点:“你可以惩罚一两个对你不敬的人?可对你不敬的是我,齐静言有什么错?婵玉又有什么错?你这一闹,害得她们两个都不得安生。”
“哈哈哈……这都是她们应得的,你当时是怎么说的?你可想过会有今天,这都是你负我的代价。”安平郡主看着他此时的嘴脸,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负你?安平,我一直把你当做妹妹看待,我何曾负过你。一直都是你自作多情,却要牵连着她们遭罪。”
安平郡主上去甩他一巴掌:“对,我知道是我自作多情,不用这么大声的喊出来。但谁让你只将我当妹妹?那我就要给她们点颜色尝尝了。”
“安平……你让我太失望了?”钟明君挨了她一下,看着她的眼神,平添了诸多情愫。
安平郡主冷笑:“我让你失望?这不是你自找的,我明明那么喜欢你,你又是怎样对我的?你配对我说失望?”
钟明君按着眉心,极为伤感:“我没想过……你会这般执迷不悟,安平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吗?你说你为了我千里奔波,只为回来见我一面。可转眼不就和傅公子在一起了?其实你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在意我,也没有你口中说的那般爱我。你不过是个任性的大小姐,对着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而念念不忘,可你一旦得到了,你就会弃之如蔽履。”
“我怎么没有那么在意你?可你……给过我回应?你什么都没给我?哪怕我能在你心里占上一丝一毫,我又何必和家里安排的人在一起。”
面对安平郡主等步步逼近,钟明君略退却了一步,抬手挡在二人之间:“罢了,现在你有了傅公子,还请你好自为之吧。”
见他要走,安平郡主歇斯底里的喊道:“一个傅一凡算得了什么?如果你要肯,我什么时候,都是你的人,你为什么就不明白?”
“承蒙郡主厚爱,我钟明君没有这等福气。”钟明君背对着她。
安平郡主阴测测的笑了起来:“难道……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和齐静言在一处吗?你做梦。”
“是,你这么一闹,我和她已经没了可能,但你何必那般狠心,她可是你的同窗,你竟然叫两个男人去侮了她的清白?你的心思怎能这般歹毒?”
安平郡主绕到他的面前:“那又如何?谁让我不痛快,我就让谁不痛快。这也是在你的府邸,我不好下手,这若是我的府邸,我就让她生不如死。不过,现在我满意了,我相当满意。就是有一点点可惜,我叫人去捉奸的时候,没见到人,不然整个泽州城,都会知道这件事。”
钟明君咬牙切齿:“走开,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我从未有过你这般心思歹毒的妹妹。”
“我呸,你以为我稀罕做你的妹妹?我稀罕的,你根本就给不了我。”安平郡主不甘心的看着他,多盼着他能突然改个口。
“你既然知道,就不要挡着我的路了。我还有客人要招待。”
钟明君走,安平郡主拦:“招待什么客人,我还没有说尽兴?那天那人去哪儿了?为什么我没见到。”
“……趁我还没生气之前,你走。”
安平郡主得意的绕着他:“这有什么好生气,反正你们也没缘分,你总不能捡人家的破鞋穿吧?”
“安平!”
“不用这么咬牙切齿?你要早娶了我,不就没这些事儿了吗?我听说婵玉的夫家,谈到一半谈崩了。”
钟明君扬起手掌:“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安平郡主将他手扯了下来:“说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用,你啊,就是不敢。”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之前不是这样。”
“全都拜你所赐喽?”
……“哼,我就先不说齐静言。那婵玉和你有什么怨仇,你要推她下水?”
“怨仇多了去了,就冲她不肯认我这个嫂子,平时对我的那个得意劲,我就该挫挫她的锐气。”
钟明君摇头甩袖离去:“说来说去都是因为我?被你瞧的起,算我我倒了八辈子的血霉。罢了,罢了。”
安平郡主气的跺脚:“你倒霉,我遇上你,我还倒霉呢。”
“够了,你这般害我的妹子,还想着我同你缔结良缘,你在想什么?”
安平郡主怨毒的提议道:“既然是傅一凡捞起来的,那就让婵玉嫁到我家,做妾好喽。”
“你说什么?”钟明君受到极大的侮辱,他这个反应大大的取悦了安平郡主。
“反正钟婵玉也没法嫁给别人做正妻呢,那就嫁给我家傅一凡做妾吧,放心,看在你的面子上,这算我补偿你的,嗯……我不会太为难她的。你现在一门心思的靠近傅一凡,不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吗?可以,我可以成全你,虽然你不成全我,但是我可以成全你。”
……“住嘴,傅一凡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他既然娶了你做妻,就自然不会纳妾。我简直不敢想信,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要自己的夫君纳妾,他对你可是一片真心的……”
“那我呢?我对你不是吗?我又得到了什么?”
“你真的是……执迷不悟。”
司琴第四次的拉傅一凡离开,傅一凡都扒着那窗口,死死的盯着园中的二人。
司琴小声劝道:“傅公子,他们二人并没什么,郡主就是一时气恼,说话不是真心的,她人真的很良善,我们走吧。”
……
“哼,放心吧。我会对他好的,不会让他痴心错付,也不会像你对我那样的对他。”
钟明君郑重的告诫道:“安平,从今往后,就当我们不认识,不要在同我说话了,见我就装作看不见。”
“凭什么?你是不是怕傅一凡不肯纳妾。你放心,等我嫁过去,纳妾我说了算,钟婵玉我帮你照顾。”
……“婵玉不会再嫁,就算嫁也不会给人做妾,收起你那卑劣的好意。”
“钟明君你怕是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吧?钟婵玉除了能嫁傅一凡还能嫁谁,肌肤之亲没人会要她的。”
“哼,傅一凡是正人君子,无论是谁都会救,难道我们要以此为要挟吗?得了吧,没有傅一凡,婵玉也会遇到待他如珠如玉的男人,你这般歹毒的心思,尚能遇见,她又何尝不能。”
安平郡主抱拳恭贺:“那我就祝她孤独终老,一辈子嫁不出去。”
安平郡主转身就走,钟明君气得捶胸顿足,转身一拳砸在石柱上,突然按住了腹部,似乎是伤口被震开了。
司琴瞧见了,赶忙要出去帮他,却被傅一凡拉着拖回了屋:“尽管你是他的小厮,但是我警告你。不要将我在那里的事情,说出去?这个关系很大。我还要同他做朋友,若是你说了,我们这朋友就没得做了,你明白?”
司琴连连点头:“放心吧……,这我不会说出去的,但是少爷好像伤口裂开了,我现在得过去看看。”
“不行,你今晚寸步都不能离我。不……从今往后,我在泽州一天,你就得在我身边一天。”
司琴蹙眉:“这……傅少爷,我说了不会说,就绝对不会说的,您别强人所难。”
“这就是我对你最大的,不为难。”
估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钟明君捂着腹部回到屋中,闷闷不乐的灌了两口酒。
“钟兄,身上有伤,怎么还喝起了酒来?”
钟明君面露难色:“是啊……一不小心就忘了。经你这么一说,倒觉得伤口有些疼了。”
傅一凡很随意的打探着:“钟兄要样貌有样貌,要家世有家世,也到了适婚的年龄,却不曾听说娶妻,可是为何?”
“我……说来妻子已经寻觅了三年,但一直没有心仪之选,就这么一直搁浅着,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个,又有缘无份。可能是老天爷给安排的那个,还没遇到吧。若是遇到了,我也学傅兄一下,千里追妻。”
傅一凡大笑:“你就别拿我取乐了,钟兄不如此次和我去京城,看看京中女子可以你中意的。”
钟明君想了一想:“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待我的身子再养些时日,我便去京城找傅公子一聚。”
“也好,那我就在晚个数月,一起结伴进京如何?”
钟明君有些不好意思的推辞起来:“这……会不会太麻烦?还要傅兄等我,毕竟还是你同郡主的婚事当先,这日子没定下来,变数总是太多,我不想让傅兄因我耽搁终生大事。”
“怎么会?不耽搁,原本我就出来游历名川的,此次回了京城,便要立即赴任,偷得浮生半日闲,我就多游玩几日也可。”
“既然傅兄盛情难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到时还要劳烦傅公子带路了,毕竟我还是第一次出远门。”
司琴看着钟明君手按的腹部有一块湿润:“少爷……你的伤口是不是?”
钟明君这才抬手一看,鲜血已经染红了,半个手掌:“啊,遭了。可能是伤口裂开了,不好意思,今日就到此为止,我们改日再约吧。”
傅一凡关切道:“你这是怎么弄的?怎么去解个手闹成这个样子?”
“天色太黑,不小心撞到桌角了,我以为没事儿……谁知道,这伤它……”
侍书扶着钟明君,便找回司琴过来搭把手,司琴极为难的看了傅一凡一眼。
傅一凡上前搀着了,将钟明君送上了马车。
“钟兄身体变成这样,我都不敢再劳烦你同我出来。不如这样,你这个小厮我就借走几日,我在泽州再好好逛逛,到时候再还你。”
“司琴吗?……要在泽州逛,其实司琴不如侍书贪玩,主要是照顾我衣食起居的,不如你带侍书吧,侍书知道的地儿多。”
傅一凡推辞:“没事,我就同这司琴聊的来,就他吧。若是可以,我倒是想把两个都带走。不过你这身体,需要人手照顾,我就不夺人所爱了。”
钟明君蹙眉,心头疑惑:“你们刚才可是到梨园散步了?”
“没有?梨园在哪儿?我刚才瞧见一个妙龄女子,上前打问,才知你带我去的是风月之所,我便回了屋中,不敢乱走,家里管得严,平日里不让去这种地方。”
钟明君了然的点了点头,又明知故问:“你可是看见了?”
“看见什么?”傅一凡一脸不解。
钟明君小小的松了口气:“没,没什么,我以为你……瞧见别人行云雨之事,看来我下次,不能再带你去这种地方了。”
“司琴,你过来我问你两句话。”
“咱们有什么话,是不能当面说的。”
钟明君有些不解:“傅公子,我想司琴没什么得罪之处吧?你怎么偏偏要带他,他对玩处懂的实在是不多。”
“哈哈哈,怎么会,若是得罪了我,我自然会同钟兄说个理,实在觉的他亲切,这才留下,若是你不肯放入,我不带便是。”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司琴好生伺候傅公子,回来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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