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单喜子哥带的人,连周围默默观望事态的食客们也都有一种眩晕的感觉。.vd.m///
怎么感觉这个年轻人有点不知死活呢?
喜子哥什么人物?那可是送水工老大手底下最强大的战将之一啊!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喜子哥有多猛?
是,喜子哥今天表现的有点反常,道理居然摆在了拳头的前面,但再反常的喜子哥,也不是喜子兄弟啊!
喜子哥既然给你面子,你特么乖乖的识趣点,顺坡下驴不完了,居然还问一声还有吗?
靠夭,你特么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了?
江湖烧烤老板的脸写满了不忍,似乎是已经看到陈北雁最终被喜子哥收拾的很惨的模样。
“还有是这个姑娘,我需要带走。”
喜子哥指了指张英乙,说“我说了,我觉得我这个兄弟还可以挽救一下。成人之美,总是一件好事。”
陈北雁点了点头。
很莫名其妙的,很多人的心居然因为陈北雁这一点头,都放松下来,包括张英乙。
喜子哥带着这么多人杀到眼前,张英乙的第一个感觉是完了,想想以前和余军在一起的时候,曾经对喜子哥的了解,那根本是一个把人打成残废都不会眨眨眼的狠角色,既然他今晚亲自出面,这事情基本可以判定没个好结果。
陈北雁当着喜子哥的面再次把余军拍在地的时候,张英乙甚至眼前一黑,差点没摔地。
那是害怕,害怕陈北雁会招致喜子哥惨烈的报复!
此前看着陈北雁较帅,没经住姐姐张英一的起哄,过来喝酒,只不过是一时心动,但第一次打过余军之后,陈北雁的人影在她心里很怪的变得越发明朗起来。
她不希望看到陈北雁倒霉,更加不希望看到陈北雁栽在喜子哥的手里……
陈北雁点头,她有些失望,但更多的却是释然。
是了,只有这样,陈北雁才会躲开今晚的灾难吧?
这个帅哥的脸万一被人打伤,可不帅了……现在这样,最好……
一丝混杂了失望和绝望的凄然笑容爬嘴角,还不曾来得及朝着脸扩散,张英乙听陈北雁接着说道“成人之美的确是一件好事。”
“你这个兄弟这么渣,人家姑娘既然不想跟他继续,那散了吧。”
陈北雁吐出第三口烟气,说“要我说,这才是真正的成人之美。回到最早我说的那句话,强扭的瓜不甜。”
所有人都傻眼了,很多人的下巴差点没摔地,有些人的眼镜已经要掉下来了。
讲道理的喜子哥何其难得,而这个年轻人居然在喜子哥已经用行动摆明了息事宁人的态度之后又说出这样的话来!
什么叫不知好歹?什么叫给脸不要脸!
我靠!这是!
这是纯粹找挨揍的节奏啊!
余军张狂的大叫道“你麻痹敢这么跟喜子哥说话,你麻痹你完了!你完了!”
一个五大三粗,看去喜子哥高了足足一头的汉子闷声闷气的说“喜子哥,我来收拾他!”
喜子哥摆摆手,笑了笑,对陈北雁说“兄弟,我看你是个人才。说实话,我是带着橄榄枝来的,我也不想换成大棒。”
陈北雁淡淡的瞥他一眼“你既然来到我面前,别说什么橄榄枝不橄榄枝,你自己做什么的自己不清楚?跟人家学这些艺词有意思?还大棒,我看是一根棒槌!”
喜子哥脸色铁青,咬牙道“给够你面子,既然你……”
谁都知道这是开打之前的最后一句话,谁都知道喜子哥的忍耐已经被撩拨到了最后一线。
喜子哥这句话说完,再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食客们下意识的更加远离一点,而跟着喜子哥的所有人都把拳头握得咔咔作响。
只需要等着喜子哥一声令下,然后他们会如狼似虎一般冲去,把陈北雁打成猪头!
不!这种不懂事的混蛋,要直接打成烂猪头!
谁知道,在这个时候,有人忽然截了喜子哥的话头。
“既然他说你是一个棒槌,你是一个棒槌。”
声音从民族大街的北首而来,一个光头带着两个人迈着稳健的步子,走出路边的阴影,轻笑着说道“喜棒槌这个名字挺有喜感,我很喜欢。”
“喜欢你麻痹!”
站在喜子哥身边一个人大怒,朝着说话的光头一声怒吼,折身想冲去挥巴掌。
敢于当面这么凶残的嘲讽喜子哥,他们做小弟的哪能待得住?这样的人,甚至当面顶撞喜子哥的陈北雁更可恶,更该打成猪头,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但这人刚刚迈出一步,喜子哥忽然出脚,踹他一个趔趄。
所有人都傻眼了,喜子哥这什么意思?自己兄弟看不过光头这般无礼,准备替他找回面子还有错了?
事情诡异的程度,不亚于看到喜子哥忽然变成了喜子姐。
然后,所有人看到,喜子哥亲自迎着光头,小碎步跑去,微微躬着身,带着一脸复杂的神情,小意说道“胡爷,您这什么时候到了省城?也没给兄弟打个电话,兄弟好给您老接风。”
光头咧嘴笑道“你喜子哥人面广,架子大,我可不敢随便打扰你。再说了,前些日子兄弟我落难,你喜子哥屁都没放一个,精明着呢,我这刚刚出头,来找你,别的兄弟们会怎么看你你不明白?别给自己找事。”
喜子哥汗颜,陪笑说“胡爷您可别拿兄弟开涮,主要您那事,兄弟也插不手不是?”
“什么事能插手,什么事不能插手,你喜子哥心里门清,咱都明白。”
光头笑眯眯的向前走,一路走到陈北雁的身边,这才又笑着说“你刚才说给够了陈兄弟面子,呵呵……”
喜子哥霍然一惊,这才明白光头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出面,带着一脸震惊望着陈北雁,问道“这位是陈爷?”
陈爷?
这称呼陈北雁听着都很陌生,下意识的看了光头一眼。
光头,当然是二十一点东方胡,跟在东方胡身边的是傻彪和豆虫。
“我早说了,你喜子哥人面广,没想到你还真是个棒槌。”
二十一点笑眯眯的说“这次兄弟落难,全赖陈爷搭救,江湖的兄弟招子亮着呢,你喜子哥能耐,居然来陈爷面前蹦,真是有种啊!”
喜子哥脸的汗哗啦哗啦的淌了下来,赶忙朝着陈北雁拱手说道“不知道是陈爷大驾,兄弟这是多有得罪了。”
“没什么,喜子哥言重了。”
陈北雁已经隐约猜到所谓“陈爷”的称呼,只怕跟二十一点不无关系,看着喜子哥前倨后恭的言谈表现,倒也有点不太适应,勉勉强强招呼一声。
这事当然这样掀过去了,余军想要指望喜子哥给他出头,简直是痴心妄想。不说别的,是他自己,听见喜子哥一声“陈爷”喊出口,脚跟子开始发软。
事实,相较喜子哥的盛名,陈爷在省城还真不算出名,更加准确的说,是今天午后才开始出名。
消息出自东省赌霸伊见问的家,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从伊家传出的消息说,这一次东省赌霸和二十一点师徒被泰。国人逼得几乎吊自杀,全赖这位陈爷力挽狂澜,一手支撑,把牌面彻底翻过来不说,还赢了泰。国人一个亿。
没有泰。国人,江湖的人各有各的恩怨,但是涉及到外国人,省城的人还是一颗心,能有人落了泰。国人的面子,最后还赚了钱,那是能耐。
到如今,虽说很多人根本不知道陈爷长多高多矮多胖多瘦,但是陈爷的传说在,再加东省赌霸和二十一点试图放出来的话,谁都不能不给陈爷一点面子。
瘦死的骆驼马大,东省赌霸的确老了,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还刚刚生里死里走了一遭,正是怒气勃发的时候,喜子哥算个球,敢在这个关头跟陈爷对着干?他没信心承载来自东省赌霸和二十一点的怒火。
他也没信心,一定能够得到他的老大送水工的鼎力支持。
因为,送水工说过,“陈爷”这个人出现的时候,要第一时间告诉他。
………………
………………
民族大街以西,两千米之外的那条街叫做民生大街。
民生大街的段,路东,一条很不起眼的小巷子深处,是一家水站。
数百被喝光的矿泉水桶整整齐齐的堆在水站小院的角落里,另外的一个角落里,却有几十个装满水的桶摆着。
院悬着灯,灯光有点白,照在喜子哥的脸,是一片惨然和一脸汗珠。
“东方胡能确认的话,那自然是不会有错的。”
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赤着膊,搬了满满一桶水,到一辆小三轮车,拿毛巾擦了擦脸的汗,像是喃喃自语一般说“二十三四岁,长得很好看,喜欢眯着眼,这些也对。”
抬手拍了拍喜子哥的肩膀,说“别怕,这是你命注定的一劫,他应该不会此记恨你,你还不配。”
转身骑三轮车,汉子蹬着车子出院,扔下一句“回家洗洗睡吧,我去看看他。”
喜子哥顿觉浑身一松,差点没瘫地。
在省城,只有一个人能让他如此紧张,也只有一个人单凭一句话能判定他的生死。
这个人,叫宋江,也叫送水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