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对慕容秋水的客气,名扬对云若飞一见如故,双儿满意点头的模样让她有些难得的羞涩,唯有瞪眼让她收敛。┡8 1中 『文Δ网ww%w.
名扬打量着她的衣服,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云若飞早就想问区区一件衣服即便出自天下第一布坊,怎么有着怎么多的故事。显然名扬身为人母,仿佛猜出了她的心思,说:“这衣服的样式看着并无特别,但这裙尾的木槿花却是价值连城。且不说这每一针都是我们苏坊最顶尖的绣娘绣的,为了让这木槿花随着女子的步态栩栩生动,特别采用叠秀与雕绣的方式,还采用银线金线,可谓煞费苦心。就连宫里都未有这样的绣工和工艺。”
双儿打岔说:“因为木槿花性子坚韧,朝开暮落,有着生生不息的意思。”
名扬看着懵懂的云若飞说:“或许,还有另外的意思。我虽第一次见你,但我觉得你的性子像极了这木槿花,有着木槿花难得的灵秀娟美却不争风夺魁隐忍坚韧,历经磨难也能够矢志不渝对吗?”
宛如被看透一般,云若飞脸红羞涩,感受着手中名扬的温度,想着如此煞费苦心的礼物她也唯有点头.
因为她也想不到没想到区区一朵花,居然有着如此坚韧不拔的性子。且不说第一次误会了它的寓意,就说这花的秉性,她倒有些自愧不如。
都说穷其一生只为一时绚烂犹如昙花,但昙花炫目却太过娇气倒不如这木槿花,明知结果却依旧不愿放弃,周而复始穷其一生无怨无悔。
见她低头娇羞,名扬笑着说:“你长得与你母亲很像。”
云若飞听名扬此言,心中雀跃感激,抬头询问:“夫人见过我娘吗?”
“当然,她温婉却不失活力,倔强却心善,我与她一见如故。我这一生只有2个好姐妹,可我恐怕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们了。”
见她低头回忆往昔,神色有异,云若飞心中竟有些不忍。名扬见她不一语,接受了她温柔之举,说:“你娘念叨了一辈子,总想要个女儿。你倒是圆了她的念想。”
云若飞心中开心,对于母亲若兰,她太过陌生。每每听别人提及她母亲,她都仿佛能从他们口中拼凑她母亲的样子,仿佛也能多几分印象与记忆。
“夫人原来与我双亲是旧识。”
名扬眼中含笑,云若飞看得出那是一种老朋友相见之时的感激,说:“明轩这孩子像你爹,小时候我还抱过他,想必他已经忘了。”
接着名扬说了许多过去的陈年往事,若兰当年也是个书香世家的小姐,却偏偏喜欢上了书呆子云季尧,但云季尧对她几乎是言听计从。二人成婚,办私塾授学识,在乡里盛名一时,被人津津乐道。
名扬在还是长公主时出访他们故乡,与若兰因为一诗词起了争执,二人就此解下缘分。也因为他们,名扬遇见了一生挚爱——苏钧天,也就是云季尧的大师兄。
云若飞听到此处,颇为震惊,没想到云家与苏家竟有着这般渊源。更没想到的是她父亲居然与苏老爷子是同门师兄。
见她不可思议又难以置信的样子,名扬笑着说:“你爹有四位师兄弟妹,其中他还有个武功高强的师弟呢。”
“难道是……”
“不错,就是君翰的爹,沈卫!”
云若飞开心至极,听到那么多她说不知道的双亲之事,她激动不已,接着问:“那师妹又是谁?”
名扬眼神闪躲,说:“听说你去过玲珑阁了?君翰是安排你住在落水阁吗?”
落水、若兰,聪明的她一猜便知,说:“我娘曾经住在那?”
“当年来京时。”名扬起身说:“沈卫失踪了12年,如果不是这丫头,恐怕君翰与逸之也不能够不打不相识。有些东西有时候就像上天注定的缘分,你说是吗?”
二人在上一辈都未提及甚至相认的情形下,却能够成为好友的确是难得的缘分与默契。然后名扬眼中的失意云若飞却感同身受,特别是在她不漏痕迹的看了一眼云若飞手中的七星手环后,眼里一闪而过的恐惧与无奈。
她大胆的问:“夫人,我娘可姓秋?”
而与此同时,名扬几乎同一时间说:“听说外头都在传……”
尊卑不提,尚且辈分有别,云若飞低头听着名扬继续说,也不再执着于一时的追问。名扬满意的点头,说:“我听说外头都在传允明扬言要杀逸之,你爹他怎么看?”
云若飞显然对这个问题有些吃惊,毕竟两个王爷一起的厮杀与云季尧又有什么关系。名扬显然觉得此言有欠妥当,笑着说:“当年,太傅也是两个人老师,问问他的意思罢了。”
“还未回府,不甚了解!但……苏亲王孝义仁厚,既然他答应了夫人,只要明王就此收手,二人应该不会再有冲突。”
过了许久却不见名扬回答,双儿有些不解的提醒了出神望着屋外的她,方才回过神来。
虽她极力掩饰,但云若飞看是看出了她眼角的泪水,她说:“是啊,允明一定不会再闹了,他从小无母,如今才会这般狂悖无道。都说明王如何目中无人、残忍霸道,但我相信这孩子依旧存有善念,都是皇上太过纵容。”
听着名扬唤一声皇上却冷漠难安,再愚笨之人恐怕也猜得出这兄妹二人之间不同寻常的隔阂。
“苏夫人相信明王存善,其实却是苏夫人心善。”云若飞安慰说:“皇上对苏亲王的宠爱也是众人皆知,我想如今明王被囚禁王府也算是对天下人和苏亲王的一个交代。”
“皇上?”名扬不经意的说:“为了他的天下,有什么做不出的。”
“依我看,明王就是为了秋水姐姐。”双儿没心肺的说。
看着名扬沉默的脸,云若飞安慰说:“明王自负狂妄、不可一世却也是难得的磊落,即便帝王恩宠盛天却也不愿勉强慕容姑娘嫁他为妃,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像个寻常男子一般为了女子争风吃醋去杀一个人?”
名扬说:“或许是我当局则迷,关心则乱。那云姑娘以为是?”
“我也不得而知,但是我相信凭借苏亲王的聪明一定能够对这些问题迎刃而解。”
名扬看着云若飞,眼前的女子落落大方、出类拔萃,有着男子的干脆利落与女子的温婉敏锐。
就在此时,双儿直率的说:“明王阴晴不定、反复无常。难道他想当皇帝……”
名扬手中的茶杯落地,碎成裂片。一向温柔如水、端庄的名扬失态的说:“绝不可能,双儿不得胡说。他不会的!”
看到她藏在袖中的手正在瑟瑟抖,虽然如今储君已定,但一个皇子觊觎皇位也不至于如此错愕,还是说远离朝政多年名扬并不希望苏府牵连朝局之中。
双儿自觉失言不再说话,云若飞体恤的说:“苏夫人想必也累了,我们还是先告退吧。”
名扬见他们要走,却忽然说:“过几日,能不能请你父亲来我这苏府坐一坐。”
云若飞只是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
屋外等候多时的苏天生想接云若飞回玲珑阁,但她却想会云府看一看。毕竟关于七星手环,恐怕也只有云季尧能够为他解答。
尤其是在今天听完名扬说的这些事后,她对她自己的身世第一次有了莫名想要了解的冲动。那个被名扬称为故乡的地方,究竟在哪里?
天生与双儿又吵在一起,他护着耳朵,表情因为疼痛有些扭曲,委屈的说:“云姐姐救我,我的耳朵耳朵。”
眼见双儿两手齐开,苏天生的哭喊声也越大声,云若飞恐惊扰名扬,继而忍住笑说:“好了,双儿。你再这样天生的耳朵都快掉了。”
双儿倒是极为配合的放开手,得意的说:“饶了你小子。”
天生小小年纪却老成持重,其实云若飞倒是喜欢被双儿欺负的他,有了难得的朝气。她说:“天生,我想我爹了,我想回云府一趟。到时候在随你回玲珑阁可好?”
天生有些为难,但看到双儿的魔爪后,又本能的躲到云若飞的身后,抓着她的衣服,左躲右闪。
看着2人胡闹,云若飞越开心。2人也算共经生死又彼此信任,她也清楚天生早已将她视为姐姐。
云若飞本就好动,难得的机会便拒绝了天生备好的马车与他一起步行在京城最热闹的街道上。
天生虽少年持重,但孩子毕竟就是个孩子,走在路上看到稀奇稀罕的东西虽极力克制但善查如她,也难免有些心疼。跟着苏逸之,天生恐怕也不敢多作要求,毕竟都是男子,情绪也不见得敢如此轻易的暴露。
云若飞贴心的温柔一笑便买了冰糖葫芦递给天生,他极为克制的说:“这都是孩子吃的。”
“姐姐心里,你就是个孩子,不愿意吃吗?”云若飞说。
双眼闪过惊喜与雀跃,高兴地接了过来说:“要,不过我不是孩子了。”
看着天生吃着糖葫芦开心的模样,云若飞想起儿时他大哥总是这般哄着她,于是开始担心起如今可能被陷害的云明轩。
来到客似云来的华阳居,云若飞停了下来,因为她看到明王府的座驾就在一旁,搬出的古琴和行李,听着里面的人指指点点,纵是天生也知道:“看来她真的回明王府了。”
但慕容秋水真的有离开过明王府,最起码她没有离开过萧允明,否则又何必住在这。
云若飞想在华阳居带点她爹喜欢的小菜,毕竟云季尧是这的老主顾。等候的过程中,也认真的听了听这客人之间的闲话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