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斗篷在明王府中如同鬼魅,斗篷之下的人虽面如罗刹但脚步却暴露了他的振奋。81Δ』ww%w.ん他大步走向萧允明的书房,却在书房外被人拦了下来。
无情的剑犹如风声,还未捕捉已将人割伤,鬼修闷哼了一声,尖锐的说:“你居然敢伤我!”
“王爷没交代你可以随意出入这书房!”
鬼修显然以被无情这种下人所伤赶到极为愤怒,他狠觉一笑,便从袖中传来一股异香。而此时一蓝色衣袍卷袖飞动,将这股异香打乱。
同时此人以极快的雷雨之势冲向鬼修,一掌将他打开,惨白的脸色之中有着一股令人胆寒的霸气说:“本王的人你也敢伤?”
鬼修吐出鲜血,笑得凌厉。
无心追了出来,看着步步紧逼近乎嗜血的萧允明,害怕他就此杀了鬼修,乱了全盘的计划,更何况蛊毒即将作,劝说:“王爷,王爷息怒!”
萧允明冷说:“你那令人作呕的把戏别再让我看到,他们的生死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兴许方才内力用的过多,他开始遏制不住蛊毒,咳得越厉害。他慢慢的扶住了旁边的石柱理气调息,却着实难掩痛楚,再过几日即是蛊毒作之时,他慢慢的伸开五指,竟现有些许模糊。
无心想扶住他却被无情的双眼劝诫了回去,因为他萧允明何时用得上别人的帮助。
鬼修显然得意之极:“哈哈……哈……看来……看……来这明王府还是有聪明人。过几日就是你毒之时,你以为谁能救你?”
萧允明狡邪一笑,对于被鬼修这样的人轻看,狂高如他,当真是令他气愤。拔出无情的剑,不顾二人的劝拦飞了起来,长剑直指他的心脏而双眼充满了仇恨与愤怒,长剑深入他体内直至剑尖染红。
就在那一煞那,鬼修多少有些害怕,因为他眼里的仇恨如此明显。而他脸上那冷酷的笑仿佛性命如草芥一般。
蹂躏鬼修似乎格外让他开心,他肆意的拔出长剑不由分说朝鬼修的面具劈了下去,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面具之下却是一张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脸。因为剑气之重,那张平凡到几乎让人遗忘的脸划破了却没有血,萧允明仰天长笑骇人可怕:“你还真是谨慎,居然还易容。”
鬼修扶住伤口,笑得无所畏惧:“和你这样的疯子合作,谨慎点好。”
“说吧,你来找本王什么事!”
“听说了吗?沈君翰已经出去了吴南,哈哈哈,没想到我苦心布下的局,还能有意外的收获。”
萧允明显然并不在意,剑从手中飞出朝着鬼修的额头飞去,他侧身避开却也断了一些碎在地,看着地上的被割断的头,他极为恼怒的吼着:“还没玩够吗?”
“你把吴南牵连进来?目的是什么?”
“目的?杀了萧允言,助你称帝。”鬼修那平凡的脸如今却充满了贪婪与愤恨,让人看了竟有一些不适应:“只不过,你不要忘记了你答应我的,你称帝后帮我找到那个人。”
萧允明见他眼中有着异样,无所谓的说:“自然,只不过依你们现在的本事,为何不闯进北冥山找到他呢,这样又岂知可以问一个问题。”
鬼修不置可否,说:“这是我的事!”
“为什么非要是吴南?”
“区区一个吴南,但它却足够杀了这些人!更何况,可以让南帝身败名裂,到时候三国一定会声讨!”
“但它终究被遗忘多年,更何况太子平乱合情合理!”萧允明疲惫的坐下,似乎并不关心这个问题。
鬼修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振奋的说:“那要看它的背后的人是谁?前不久,我查到了,当真是令人意外!就这一点,南帝一定一点办法也没有。”
萧允明看着鬼修,眼中满是鄙夷:“你对我父皇还真是了解。但这和沈君翰有什么关系?”
鬼修似乎并不急于回答这个问题,只不过笑得得意雀跃,无情追问:“你找到进玲珑阁的方法了吗?”
“当然。”
见他如此振奋,萧允明倒也难得的配合,问:“只不过父皇有5位皇子,你如何能够确定一定会传位于本王呢?”
“由不得他。”鬼修得意的笑着,转身拔出身后的长剑,对萧允言说:“你的蛊毒早已深入七经八脉,做多少年的皇帝我可不敢保证。”
无心正要出手,却被萧允名的双眼瞪了回来说:“七星手环,你为了得到它还真是不遗余力,这东西究竟有什么作用。”
“它本来就属于我!”鬼修扔下了长剑,将一药瓶放在石桌上,而他的双眼却满是深刻的仇恨。
他一走,萧允明强撑着的身体终于奔溃了,蛊毒的疼痛早已啃噬得他无力站起来,从袖中取出琉璃瓶,琉璃瓶中黑色的解药如今看来竟有些让人垂涎。无心看了一眼无情,不可思议的说:“王爷,难道你一直以来都没有吃解药吗?”
“解药?呵呵,这就是毒药,我的蛊毒根本无药可救,只能在毒之时继续服毒才可以缓解这蚀骨扒皮的痛楚。但是就像鬼修说的,它只会让我死得更快。”
无心再也顾不上主仆,走上前去夺走了此刻脆弱的萧允明手上的药瓶,将解药全数倒了出来。
情悲痛的别过脸去,因为他是五无之,更是他们之中最为了解萧允明的那一个。
无心颤抖着手数着里面的每一颗解药亦或者致命毒药,每数一颗心就越痛一分,整整11颗,鬼修出现后的12年里仅服用了一颗,而那一颗为何服用她如何不知。殇然泪下,跪下说:“王爷,你这又是何苦呢。”
“那一年不该吃的,不然可能可以多活一年。如果我破了北冥山的预言,我倒也是功德一件!哈哈哈,咳咳……如果当真坏不了这预言,我也要过了今年再死。无情,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看来预言真的会实现了,因为我也觉得那个办法才是最好的。”萧允明明明笑着说,可却让无情那样的铁汉都红了双眼。
那个预言注定了他一生求死,却也因为预言他步步为营!究竟是他造就了预言,还是预言造就了现在的他,萧允明也好,无情也罢,局里局外大家都分不清。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预言真的要实现了,然而凭借明王府的力量显然并不足够!因为萧允明的身体早已无法支持更久,更加无法想那些周旋的计策。
“我们让慕容太医回来,他的针灸汤药不是可以缓解……缓解王爷你的痛楚吗?”无心泪流满面的恳求着。
萧允明看着长剑上的红血,他眉头皱着,显然生气无心提出如此笨拙的计策。毕竟当年是他赶走慕容家,为得就是不要将他们牵连进来。
无心愕然,多年来的艰辛她如何不知,只不过为了大业难道就一定要选择这样的方式吗?
萧允明无力的说:“无情,我错了,我应该杀了田三断了玲珑阁调查的方向。”
“王爷,你也是为了提醒他们。”
“错了就是错了,亏我聪明一世居然忘记了鬼修的不择手段以及他手里的筹码。”
无情跪下说:“王爷,鬼修一党深入隐蔽,这十多年来我们已经尽力与之周旋,更何况如今我们已经知道她的身份,这些年来也不能说毫无收获,至少我们有名册在手。”
显然萧允明并无满足那本名册,他说:“玲珑阁里到底是谁,是谁在一直帮着他。”
无心擦干眼泪说:“或许,或许云家小姐知道。毕竟她进过玲珑阁,而且以她精通鸟语的能力一定能够帮我们知道谁是内奸。”
萧允明说:“是时候答应见见他了。”
待无心离开后,他摇了摇头,无奈的说:“无情,这丫头心性不稳,你恐怕要多费点心,别让她闯祸才是!”
说完便疲惫的走进里屋,示意无情随他一起进去。
待无情合门,萧允明蹒跚的走到书架之上,推动暗格取出了一个锦盒,锦盒之中躺着一块雕刻的极为精致的烈日玉佩,拿起它说:“无情,鬼修永远也不会知道七星手环的秘密,不仅仅是因为这一半的钥匙,更重要的是你们,所以不用担心玲珑阁的事。可是你,知道如今的任务是什么了吗?”
无情跪了下去,说:“王爷,难道蛊毒已经?”
萧允明伸手看了看五指,惨然一笑,纵然还想见见那些他在乎的人。但显然老天并不给他这个机会。他本就是个不信天命的人,他喜欢斗,尤其喜欢和天斗。这样的性子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好还是坏。
叮嘱了一番后,无情领命,正准备开门之际,书房外却站着一个满头白的老婆婆,老婆婆精神抖擞的看着萧允明说:“王爷,你猜谁回来了!”
太过了解萧允明的无情,兴奋的看了一眼依旧紧闭着嘴,站在那不一语的他。此时此刻,亦或者他最想见的人便是慕容秋水。
如今,慕容秋水站在明王府外,看着御赐的牌匾恍如隔世,想起1o多年前她随着慕容风衣衫褴褛、手持皇榜站在这里,事到如今竟已物是人非。
一路上精致如初,感慨胜于怀念,秋水阁一切不变,四季都有自己独爱的冬梅,看着初冬的梅花,虽不多可这红粉之中孤高独立,围帐之中满是花香。
无怜看着说:“小姐,还是那么喜欢梅花!”
在外,只有到了蜡冬才能够见到的梅花。偏偏在秋水阁,就是四季都有。原因只是因为慕容秋水喜欢,所以萧允明便让宫里最好的花匠从北国移植,精心培育。
单单这一点就让慕容秋水心中又亏欠几分,她叹息的走进屋内,一切陈设如常就连壶中的水也依旧温热,眼眶炙热,整整6年,他依旧视她为秋水阁的主人。
急急的脚步声,无怜听到便知来者不善。
果不其然无心走了过来,愤恨的看着慕容秋水。无怜说:“无心,怎么看到小姐,还不向小姐请安!”
“这明王府的小姐,早在6年前就已经没了!”无心想起萧允明所做的一切激动的说:“我们的小姐,是那个陪在王爷身边,为王爷抚琴、照顾王爷,相信王爷的人。”
“无心,不得无礼!”无怜说:“被王爷知道了的话……”
慕容秋水拦下她说:“无心,这些年来多谢你照顾王爷!王爷一切可好?”
“6年前你对我说这话,我会说小姐,这是属下分内的事!”无心冷漠的说:“如今,你凭什么对我说这个谢字!”
慕容秋水愕然,心里百感交集,她居然都已经没有了说声谢谢的权力。看来她在他们看来已经不再是明王府的人了。可偏偏一句不是明王府的人,却最让她痛苦难过,仿佛她的那层骄傲被剥夺了一般。
至从慕容秋水离明王府,无怜就一直跟着她,她如何不懂她心中的苦闷与痛苦。
她气愤与无心的咄咄逼人,岂知无心居然自责她的不是,说:“无怜,你是不是也忘记了是谁救了你,是谁教你武功!还是说你和她一样,不相信王爷,背信弃义……”
“无心!”无情恼怒的呵斥。
无心敬重的低下头却难掩心中不愤,慕容秋水缓缓的站了起来,她明白谁来了,因为只有他才会让无心如此敬畏。
依旧惨白如纸却张扬霸气,身披寒冬外袍,蓝色的衣衫更显憔悴。慕容秋水不知如何开口,而他却依旧笑得温和,那种独独只对她的温柔,他说:“回来了!”
千言万语,6年情结,到了如今他只是说了一句回来了!慕容秋水双眼红润,高傲如她也只是轻声应答:“回来了!”
对于6年前的质问、6年前的一剑、6年前所谓的出走,6年期间的出卖,如今也只能回一句:回来了。
6年来,每一次她都借助无怜得知萧允明追杀苏逸之的时间与方式,在告知于他,让萧允明计划一次次落空。正因为这样的情结,她选择离开明王府自我惩罚,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够配是明王府的人。
“既然回来了,就让无怜帮你梳洗梳洗,奶娘张罗了不少你爱吃的菜。”萧允明说完转身对无心说:“无情,无心越没有分寸了,鞭打3o!”
“是!”
“王爷!”无怜自幼跟着无心长大,自然知道她对萧允明的崇拜胜过他们之中的任何人,她更加明白她的性子,想为她求情。
但无心也跟着跪下又说:“王爷对无心的责罚,无心认了!但无心不服!”
无心第一次违背萧允明说:“她有什么资格让我……”
萧允明漫不经心的说:“鞭打8o!”
“王爷!”无心又说:“王爷对我们几个恩同再造,王爷要打要杀我们眼都不敢眨一下。当年我们不过都是罪奴,如果不是王爷我们什么都不是。她也一样,她的一切都是王爷给的,可是她当年为了苏逸之离开王府不说,还刺伤了王爷。如今她却又回来,她根本就不配!”
萧允明恼怒,一掌向无心袭去,可那一掌却未落在无心身上。
慕容秋水一句一顿的说:“我本不想管此事,奈何无心说的句句在理,说白了也不过是一心维护于你。王爷身边的叛徒有我一个就够了,无心他们断然不可再因为我而冷了心。”
萧允明甩开了她的手,一字一句的对无心说:“我的身边从来没有叛徒,因为我不会让他活着!”
说完便走了去,慕容秋水看着他落寞虚弱的背影,什么也没说只是已无力的坐下。那些该问的不该问的,如今似乎都已不重要,她问无怜说:“是他让你把追杀逸之的消息告诉我的,对吗?”
无怜内疚的跪了下去,说:“小姐,我……”
慕容秋水看着帷帐之中的红梅,亦如看到曾经当年她在那里为萧允明抚琴,共赏春花与秋月。在她看来,萧允明永远都没有错,而如今看来,他真的没有做错任何事。
错的独独是她,是她出卖了这个对她恩重如山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