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给法国“松绑”
“平心而论,德国和法国的百年恩怨主导着欧洲近代格局的演进,错综复杂的关系造就了错综复杂的心理。今时今日,要让日耳曼和法兰西两大民族释怀可不容易,或许……唯有共同的宗教信仰才能做到这一点,您说呢?尊敬的法兰西国内阁副总理?”
在位于柏林帝国总理府的长廊中,穿着浅灰sè正装的德国内阁总理汉斯.罗根与前来访问的法国维系政府内阁府总理兼国防部长弗朗索瓦.达尔朗上将并肩而走。在法国战役期间,罗根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伞兵军官,达尔朗则是法国海军的领导者,两人在战场上素未谋面,直到他们先后成为本国的主要决策者,才渐渐有了接触。正因如此,两人之间并没有很强烈的对立感,更何况罗根在法国问题上所推行的和解政策得到了大多数法国人的欢迎——当然,也有人认为这不过是假惺惺的作为,真正爱好和平之人,怎会任由数十万装备精锐的德国士兵继续在法兰西的土地上耀武扬威?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想只有上帝才知道吧”
达尔朗不冷不热地回答说。在德国呆了近一周时间,并且受到了柏林方面的盛情款待,但这位充满争议的法国实权派将领脸上却从未lù出过一丝笑容。深厚的坚冰之下,是对祖国未来的深深忧虑:为了加强对地中海及沿岸区域的控制,意大利政府近期高调宣布了一系列军备计划,包括建造新一代战列舰、加速空军现代化建设以及研发生产新型坦克等等,这不仅对法国余存的主要殖民地构成了威胁,甚至让法国人愈发担忧本土南部及领海的安危。事关国家和民族最后的尊严,法国政府却有心无力,且不说糟糕的经济与财政状况,受到《德法停战协定》的约束,法国海军整体实力仍居于世界第四位(仅次于美、日、德)的舰队仍以解除武装的状态呆在指定港口,默默忍受着时间和海水的侵蚀。
转头望向室外,纷纷扬扬的雪uā正把uā园装扮成为银白sè的世界,这让罗根想起了东方的名言:冬天来了,春天还会遥远吗?
“事实上,我个人并不希望看到德国和法国的持续对立,毕竟过去的纠纷已经通过战争的方式得到了解决我想,历史的潮流不可逆转的,欧洲终将在和平的环境中走向新的繁荣”
迟疑了一下,达尔朗用稍稍缓和一些的口ěn说道:“总理阁下能有这样的xiōng怀和志向,真是德国人民的福气”
“不瞒副总理阁下说,我们的总参谋部已经拟定了一份撤军规划,以逐步从法国撤回大部分驻军我觉得这是德国重新赢得邻国信任所迈出的第一步,也是极其重要的一步”
“规划?”达尔朗敏锐地从罗根的话中找出了关键字眼,“十年?二十年?还是五十年?”
“具体期限目前还不便透lù”罗根不慌不忙地回答道,“撤军的顺利与否不仅在于德国政府,也同样需要法国政府和人民拿出诚意”
“诚意?”达尔朗忽然叹了口气,反问道:“难道法国人民这两年多以来的态度还不够有诚意么?”
“除了那么少部分人”罗根语调平和地答道。
话说到这里,达尔朗的口气显得有些生硬:“这么说来,贵国政府是希望我们加大对叛国分子的清理和镇压力度,最好是抓到一个枪毙一个、抓到一家枪毙一家?”
罗根不喜欢以咄咄逼人的态度去压迫那些已经处于失败地位的人,而是尽可能地展现出胜利者的风度:“贵国政府具体采取什么方式来维持治安,我们并不过问,只希望类似于前一阵子发生在芒勒的军车遇袭事件、发生在第戎的工厂设备被破坏事件以及每个月至少50起电话线遭破坏事件能够尽量避免”
“如果贵国政府能够严格约束占领军以及前来度假的军人,使与之有关的打架滋事、破坏法国公民财产、非礼**fù女的事件从平均每月182起减少到50起以下,那么我相信法国的治安情况会比现在要好得多”达尔朗转过身直面罗根,尽管眼中毫无挑衅之意,但话语还是有些让人听着不舒服。
对于达尔朗所说的这些数字,罗根虽然不能确定,但也知道实际情况大致如此——纵然是纪律严格的德国国防军,度假期间也难免在酒精的刺jī下做出诸如殴斗或是滋扰百姓、**异xìng的事情来,想要约束他们并非没有可能,但罗根深知松弛有度的道理,自然不会向法国人做出这样的承诺。
于是两人默不作声地朝前走,最终来到了总理办公室。总理府虽然是昔日的总理府,但这间办公室却不是阿道夫.希特勒当年办公用的,那一间经过整理已经成为供来宾参观的陈列馆。当然了,这个世界从来不乏好事者,有人自称在这里见到过希特勒飘dàng的魂灵,纵然如此,耗费巨资建造且堪称经典的宏大建筑也不会轻易废弃——经过人力物力方面的综合考虑,希特勒当年近乎疯狂“世界之都”计划被缩减成一个为期二十年的城市规划,届时柏林仍将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美丽的现代化城市,届时经过小幅度改建和扩建的帝国总理府依然会矗立在它的中心地带,成为见证历史的地标xìng建筑
屏退了随行人员,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罗根与达尔朗两人。维希政府现任总理、一战英雄贝当元帅现今已是86岁高龄,外界普遍认为达尔朗将成为贝当的继任者,而且这个残破国家的主要军政权力也逐渐转移到了海军上将手中。
“我们准备解放困守在土伦港的法国舰队”
在相对密闭且高度安全的空间里,罗根的开场白无疑让法国人很是吃惊。
“我们可以无偿提供修复、改造这些舰艇的人员、设备和资金,当然了,我们的技术工程师希望从你们的战舰上汲取不同风格的设计经验,以完善本国的造舰技术”罗根这番坦诚的语言顿时打破了先前在长廊中的僵持气氛,只见达尔朗睁大眼睛望着这位年轻得令人吃惊的德国总理,脑中飞速计算和分析着……
这会儿,罗根倒是优哉游哉地端起咖啡,纯正的蓝山咖啡,在物资匮乏的法国已然成为奢侈品,但在德国就算不得特别了
半杯咖啡的时间,达尔朗有些温吞地开口道:“造艇技艺可是一个国家海上力量的核心所在,若是德国海军能够无偿提供相应的潜艇技术……”
“德国海军正好有一批适合在地中海航行和作战的中近程潜艇要存入战略储备库,我们或许可以从中调拨二十到三十艘完全符合作战要求的提供给法国海军,并移交一部分设备技术图纸”罗根表情认真地说道,“也许很多人会觉得我们这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我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未来数十年之内,德国和法国之间不会再有战争”
“是么?”达尔朗很是疑uò地看着罗根。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努力推动德法和解、尽力减轻乃至消除两个民族之间的宿怨的原因了”罗根一板一眼地说,“要知道,欧洲的和平并非某一个国家就能够实现的,法国、英国、西班牙以及北欧诸国都是不可或缺的因素”
“您说得很好”达尔朗难得献上赞誉,虽然满腹狐疑,但这也确实是他和大多数法国人所期盼的结果。这时候,法国海军上将或许也听出来了,年轻的德国内阁总理有意撇开了“意大利”的名字。
“对了,总理阁下,听说……意大利元首将于近期抵达德国进行访问?”
带着并不质疑的语气,达尔朗轻描淡写地谈及这件事情,然而这种淡定中亦饱含无助的失落——同为前一次战争的胜利国,法国和意大利在地中海的利益竞争贯穿二、三十年代,而当1940年法国即将战败时,意大利政府“趁火打劫”,进一步加深了两个国家之间的仇恨。在法国投降后,意大利极力要求瓜分法国舰队,只是法国人誓死不从并且以舰队自沉相威胁,这才以折中的“解除武装”收场,但不幸的是,英国海军的袭击令困顿中的法国海军损失惨重,徒增了法国海军身上的沉重戾气。
罗根抬手看了看表:“准确地说,墨索里尼现在已经处于德国境内了”
“那么……”达尔朗略有些警惕地看着罗根。
罗根坦然笑道:“当初拘禁法国舰队的条约上签着意大利代表的大名,如今没有意大利首脑的同意,我们怎能够单方面解开这副枷锁?”
“哼意大利人怎么可能同意?”达尔朗气呼呼地说,“这简直就是白费力气”
“他们当然会同意”罗根慢悠悠地端起咖啡壶,往自己杯子里续了半杯咖啡。
达尔朗想了想,伸手捧起自己的咖啡杯:“这么说……总理阁下有说服他们的十足把握?”
“说服?不,我并没有说服他们的把握”罗根答道,“但我会让他们在条约上签字的”**.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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