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县,一家客栈里,喝茶的喝茶,吃肉的吃肉,住店的住店,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一看就知道是信誉极好的客栈,不然也不能吸引这么多人来,像对面的客栈的生意就冷清多了,偶尔遇到这家客栈因客人太多房间不够住不下的情况,才能分走几个客人,等于是人家吃肉,它喝点汤渣,勉勉强强维持生计。
就在生意红火的客栈的客人越来越多,对面客栈的客人寥寥无几的时候,一条长长的车队进入了西山县,看这样子,应该是路过的商人,来这里休息调整一下。能在客栈工作的小二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单是看下人的服饰就能将主人家的财富情况摸个七八分,自然不能放过这明显是肥鱼的客人。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车队的主人没有选择生意红火的客栈,也没有选择明显有更多空房的客栈,而是继续前行,到了一个可以临时租给过路商人居住的别院门前,啧,挺讲究的啊,看来这车队的主人是富且贵,不能以一般规格来对待。
别院的管家和车队的一个负责人商谈了片刻后,达成共识,许是觉得管家态度好,许是找到了合心意的住所,这个负责人竟然随手打赏了一颗钻石,质地还是绝佳的那一种。这一手,让暗中观察车队的人都相信,车队的主人来头不小。
且看这样子,车队的主人不是第一次来西山县,只为什么此前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被财富晃了眼,被富贵迷了心,更被车队主人的神秘勾起了好奇心,盘亘在西山县的各方势力就动了起来,想要先一步的打探清楚这人的底细。
但这人明显不是好惹的,他的手下把别院护卫得是严严实实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别提是人了。暗的不行,来明的,有人出手了,派请帖给这人,却只得一句“诸事繁忙无力赴宴”,这人真不给面子啊,是狂妄,还是底气十足?
这人在别院住下的第三天,有人想办法堵到了外出采买的下人,想探些口风,却惊讶的发现这下人是哑巴?顺着这丝诡异往下查,得出结果后,西山县的各方势力都惊讶了,这人的下人竟多半是哑了的,但耳朵明显没问题,莫不是毒哑的?
嘶,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手段竟狠辣至此,来西山县真的只是路过吗?
到了第四天,别院终于有主子出来了,却是一个蒙着面纱的小姑娘,看样子应该是车队主人的掌上明珠,或许可以通过这个小姑娘来了解一些东西。便有人设计了一场好戏,奸人屡试不爽的“卖身葬父”的好戏,借此攀上小姑娘。
明显被父亲娇宠过度的小姑娘上当了,领着卖身葬父的柔弱女子进了别院。
没人知道这扮作柔弱女子的棋子进了别院后发生了什么事,只知她再次现身的时候,已经成了备受小姑娘信重的大丫鬟,带着小姑娘在西山县又吃又玩的。
“秀秀,这西山县有什么特别好玩的地方吗?这几天,该吃的我都吃了,该玩的也玩了,确实很有意思,但也没什么特别的,让我好失望,还以为西山县是个不错的地方呢。”小姑娘吃着一根糖人,不怎么高兴的皱眉,名为秀秀的棋子便适时的问道:“听小姐的意思,是早就对西山县感兴趣了,这可真是荣幸呢。”
“不是我感兴趣,是我娘,我娘是西山县人,嫁给我爹爹后,就没回来过了,她临终前,说要回西山县看一看,爹爹才带我来的。我还以为西山县有多了不得呢,比皇城还好玩,才叫娘亲一直记挂着,想着以后要让爹爹在这里开钱庄,当是给娘亲的礼物,结果西山县不过如此,还不如我窝在皇城,随便玩什么呢。”
小姑娘说完,嘴巴撅得都能挂油瓶了,秀秀听得“钱庄”二字,心下微动,面上却不露破绽,想了想,道:“小姐莫急,西山县这么大,好玩的地方多得是,奴婢自会安排好一切,明天一早,小姐只管跟着奴婢走,保准让您满意而归!”
“好,那我等着了。”小姑娘笑了,笑得很是纯真,眸光微动,隐含期待。
“这人的妻子是西山县田氏,十五年前远嫁,因出嫁前就已经丧父丧母,又和族里关系紧张,便索性断绝了来往,临终前想要回故土一看,这人情深,为满足发妻的遗愿,才不远万里的赶来,更为了纪念发妻,不惜转移未来的发展重心,从皇城转到西山县,西山县的这份产业便当作他独女的资产,许独女自主经营?”
某个院子里,书房内,一个眉目猥琐的男人捏着一张纸条,轻声念着,带着几分怀疑,看向了站在他面前的人,被他的目光一扫,穿着粗布麻衣的人立刻跪在地上,道:“回主子的话,这一切都是真的,小的已经亲自查证过了,西山县十五年前确实远嫁过几个女人,而和宗族决裂的女人,只有一个,就是田芳菲。”
“田芳菲?这,这不是皇城第一钱庄,‘铜板钱庄’的大东家的发妻吗?”眉目猥琐的男人惊得站了起来,短暂的愣怔后,兴奋的搓起了手,“如果这人真的是‘铜板钱庄’的大东家,西山县就发了,去,快去派人备轿,我要出去一趟。”
这天晚上,西山县县令的私人别院里,灯火通明,一夜不灭,似有要事商谈。
而被西山县各方势力都密切关注着的别院里,本该时刻陪在小姑娘身边的秀秀,却窝在柴房里,抱着身体瑟瑟发抖,“我已经照你们的吩咐做了,饶了我吧!”
“呵。”站在秀秀面前的矮个子男人冷笑了一声后,继续给秀秀泼水,她的恐惧还不够,得让她发自内心的崩溃了,才能确保她这颗棋子已经被己方掌握。
小姑娘的房间里,恢复原样的十八正在听首领的指示,确保明天不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