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擎苍进入书房之后,刚才被问话的灰衣侍卫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今天上午的时候,公主和骆小姐却是进入了小书房里,但是因为公主拿住自己和内院儿一个小丫鬟私通的错处,逼迫自己不能告诉主子。
刚才在慕擎苍问话的时候,他一直在心里提醒着自己,公主只不过是要进书房找一本乐谱,并不是要加害于王爷,公主对王爷痴心一片,自己并没有做对不起王爷的事情。
此刻被房顶上的风一吹,才发现自己的背脊上的衣服早已经湿透了。
在大慕的边境,边陲小城的一座小院里,欧阳靖正指使着两个婆子给一只白色的哈巴狗洗澡。
被欧阳靖收养的名叫长安的匈奴孩子蹲坐在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
许季航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到了小院的门口,进来的时候,正听到欧阳靖在那里抱怨着。
“小孩子玩点什么不好,非要跟这些猫呀狗呀的在一起,这些狗呀,每天不知道都跑到哪里野去了,回来的时候身上这么脏,吴嫂,一定要洗的仔细一些。”
照顾欧阳靖的这两个婆子都是在来到边境的时候路上买的,都是老老实实的庄稼人,从来没有见过才有人给狗洗澡的。
“夫人,这里面的孩子都是和猫狗在一起爬滚打着长大的,你放心,一点事都没有。”
欧阳靖正要反驳看到许季航从门外进来,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上去替他解了身上的披风,拿着一只鸡毛掸子替他打着身上的尘土。
北方的风沙很大,一路过来风尘仆仆,许季航逗了长安一会儿,就和欧阳靖一起到了屋子里。
“我说你也太过讲究了,长安在草原上的时候哪里有这么多的讲究,不还是好好的活下来了,男孩子,就得摔摔打打的才好。”许继航用帕子擦了脸,坐到了桌子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捧在手里喝着。
欧阳靖把他身上的披风和外衣搭在架子上,回头斜睨了他一眼,“你也真是的,万一生虱子了怎么办?”
许继航低头一笑,欧阳靖当初非得跟着自己来到这里,根本就不知道边境的生活有多么的艰苦,在军营里面其实还好,有着严格的卫生要求,在大部分的村民家里,哪里有那么多的功夫用来洗澡洗头,身上长虱子还不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侧首去看窗外院子里两个脖子已经给哈巴狗洗完了澡,茶,高兴的把狗抱在自己的膝头,在太阳下面晒着。
“匈奴王庭那边来消息了,这一次皇上派来介绍过去的人可真不错,不出半个月的功夫,就已经取得了多丽公主的信任。”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刻意的压低,欧阳靖离他很近,一脸的欣喜。
“真的吗?自从咱们来了之后,在军队里面也找了不知道多少个来自匈奴的奸细,咱们就没有一次能够成功潜伏到那里去的,传来的信上怎么说?”
许季航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这事大致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和联络的方法,又没有什么要紧的,毕竟现在他们知道咱们在这里练兵,都不敢轻举妄动。”
“没有消息,那也就是好消息了?”欧阳靖很是感慨。
自己第一次见到骆玉歌的时候,还以为她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没想到这么快就第一步给做成了。
“说起来骆小姐是皇后娘娘的表妹,在京城里应该有不少的达官贵人前来求娶才是,怎么好好的千金闺阁小姐会来愿意去匈奴王庭做奸细?”
许季航和京城里面来往的书信,都是和慕擎君交流的一些军事上的事情和问安的话,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而墨瑾熙现在给欧阳靖的来信上写了当时的情景。
虽然在忻州的时候,墨瑾熙已经和骆玉歌说的很清楚,但是回到京城之后,她依旧是惶惶不可终日,以为自己做下的事情始终会被慕擎君和墨瑾熙翻出来,
当时慕擎君解了骆玉歌禁足的时候,曾让她从细微之处,模仿墨瑾熙,为的是要从七王府把墨瑾熙救出来的时候,留一个后招,后来因为没有用上,从此作罢。
而正好当时许季航来信说需要得力的人潜伏到匈奴王庭里,以作为暗桩打探消息,与此同时,京城里不知道为什么,对骆玉歌的流言就纷纷四起。
“骆小姐被恶人劫持的事情,当时在京城里面传的很凶,以至于皇后娘娘给骆小姐只得一门亲事,男方也因为因为身患急症而退婚了,皇上就和皇后娘娘商量了让骆小姐去匈奴王庭,皇后娘娘并不同意,后来骆小姐听说了之后,就主动跟皇后娘娘提出要为朝廷做事,以赎身上的罪孽。”
欧阳靖把墨瑾熙来信上说的事情简单的跟许季航解释了一下,如果不是知道自己丈夫是真的好奇,她就要以为许继航是看上骆小姐了。
“没想到骆小姐看起来挺温顺的一个人,也会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不过现在也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许季航很是感慨的说道,忽然发现妻子用幽怨的眼神正盯着自己,呵呵一笑,岔开了话题。
“根据骆小姐递过来的情报上来看,匈奴王想要对大慕进兵,可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慕擎苍,如果咱们能在他们之间的关系上做一些手脚,让匈奴王不再对慕擎苍信任,说不定就不用两兵交战,生灵涂炭了。”
欧阳靖虽然心里有些吃味,试问哪一个女人愿意丈夫在自己面前说别的女人的好,一提到正事,她立刻就收敛了心思,沉吟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这件事情虽然说起来容易,但是做起来的话会困难重重。
“咱俩想不到办法不要紧,可以把这个想法写信寄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让他们也一起想想办法。”
在京城里的时候,欧阳靖和墨瑾熙在一起,墨瑾熙一直都是出主意的那一个。
现在欧阳靖遇到棘手的事情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墨瑾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