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老者又扫了一眼床上的人,犹豫的开口。
“不过什么?他还有救是吗?”
上前一步,双手深深抓住老者的双臂,力道大的惊人。
“小姐莫急,他这伤有一个人能治,只是…”
“只是什么?”
白汋抢先一步问道。
“这伤说不定只有传闻中的,生死人肉白骨的天算前辈能治,可老夫听闻此人长年云游四方,他的时间可不多了,只有一晚的时间。”
闻言,七七无力的坐在地上,天算能治她当然知道,可是一晚,且不说隐雾谷道路崎岖难走,就这梦舞一动不动的怎么走,等大家把他抬到估计也得一天时间,更何况山路曲折。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不死心的喃喃自语,问大夫,也问自己。
那老者再次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非得亲自要天算治疗吗?如若是天算前辈的药呢?”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时,炎宸的声音传来。
那老者听完一深思,想了想道。
“如若是天算前辈的药兴许也可以,只是能不能行,还要看他的造化,能挺过今夜黎明时分,那便无碍了,难道你们有天算前辈的药?”
老者明显有些激动,神色希翼的看着炎宸。
不光是老者,就连所有人都目带希翼的看着他。
而炎宸则是向她看过来,喉咙滚动一下。
“小姐…我们离开隐雾谷之时,天算前辈不是给你一瓶药,以备不时之需……”
七七身子一顿,眸子大睁,随即想起来,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忙推开所有人回到自己的房间。
在她的房内梳妆盒里翻找了一会,果然,一个蓝色小瓶子,正是当初天算给她的那瓶以备不时之需的药。
兴奋的跑回去看着老者,把药递给他。
“这瓶,这瓶就是”
老者接过药瓶,拔开药瓶上的盖子,发出“啵”的一声轻响。
随即老者倒出一颗深褐色的药丸,放在鼻息之间嗅了一下,眼神发亮,毫不犹豫的喂进梦舞的嘴里。
药丸入口及化,顺着口腔划过嗓葫芦,他的嗓子不自觉的滚动一下便吞入腹中。
众人这才轻微放下心来,就连老者看了也神色一亮,随即道。
“能不能行,还要看今夜了,老夫就先回去了。”
闻言七七忍着想哭的眸子,微点头。
“炎伯!”
给他一个会意的眼神,炎伯便点头的送着老者离去。
而她则是改为坐在床边,看着梦舞的脸,握住他的手,放在她的嘴巴爱怜的亲吻。
见她如此,白汋巡视众人一眼,大家自觉的相继离开,把空间让给她,轻轻把门带上,此时厢房内只剩下她,与床上躺着的梦舞。
泪水滴落他的掌心,滑落一道晶莹的印痕。
“你知道么,自从你把我救出来,我便想…无论救我的是什么样的人,他提出任何条件我都答应。
其实当初我也没想那么多,也没想好具体该怎样报答你,只是我想活着,所以不得不利用你。
经过那一日的接触,我发现你的内心是善良的,虽然有些毒舌,但还有些可爱。
直到知道你就是梦舞,就是当初我点的倌人,我的内心非常震惊,却也恐慌。
你本就是在世间挣扎的可怜之人,又为了我身受险境,我怕连累你们,所以才不得不…
可却不想你们对我却存在了那样的心思,当时的我根本就配不上,毁容的我无时无刻不在卑微自己的丑陋。
直到那天的大雨你撑着伞出现在我面前,你知道吗?
那时候我死去的心突然跳动了,心里全是你,全是美艳无双的你,抱住你就好像抱住了全世界,你就是我的天。”
泪水大片大片的滑落,说完嘴角上扬出一份温婉的笑容。
低头俯身亲吻他有些干裂的唇瓣,深情爱怜…
“我知道,从那一刻我的心里便被你填满,是你救活了我,给我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也是你让我对未来充满希望。
你知道吗?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已经死了。
而我只不过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亡魂,我根本不在乎那些什么贞洁的东西,偏偏你和蝶儿把那东西看的很重要。
呵,真是个小傻子。
在我那个世界呀…男女只要互相喜欢就可以在一起,不喜欢了就分开,上床也只是家常便饭。
那个世界可好了……有很多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有很多的车,高楼大厦,电脑,电视,手机……嗯…如果你在那个世界一定能成为火爆全国的明星。
你肯定要问我,明星是什么,嘿,明星就是长得好看的人,就比如你,不过你比二十一世纪的那些明星都好看呢……”
解开自己的腰带,躺在他的身旁,把他的头抱在怀里,开心的继续道。
“我很幸福,有你和梦蝶还有白汋爱着。
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准备用一生去偿还,可……夫君,你永远都是我的夫君,排在第一夫的位置。
其实你根本无需担心,不管怎么样,没人能撼动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你懂吗?傻子!”
这一夜,她不知说了多久,絮絮叨叨一直喃呢,也不管他到底听不听得见,从初识的过程到如今,每一个细节都不曾错过,直到她实在撑不住了,眼皮渐渐合上,熟睡了过去,只是眼角边,始终带着流不干的泪痕。
也同样未发现,身旁的人眼角边与她一样流下一滴晶莹的泪珠。
而离去的白汋,则是去了后花园,只见大红衣衫的夜玄歌,还狼狈的坐在地上,任由雨水无情的冲刷,浑身上下打着哆嗦,薄唇紧抿。
见此白汋神色暗淡,上前一步,雨伞为他撑起一小片天空,遮住了雨幕。
夜玄歌抬头看了一眼白汋,随即眸子又低垂了下去。
那一闪而过的失落,没能逃过白汋的眼睛。
“起来吧!”
无人回答他,甚至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白汋好看的眉毛微皱,随即叹息一声。
“你这样下去她也不会原谅你的,你真不应该碰梦舞,你可知…在她的心中,梦舞是她最重要的人,哪怕是我…都不及。”
地上的夜玄歌终于有了反正,诧异的抬头。
白汋回他一个苦笑,继续道
“我应该是她第一个喜欢的人,可也却是最后一个拥有她的人。梦舞是她的救命恩人,没有他你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再见到她。所以你千不该万不该动梦舞,对于你我来说,他亦是恩人。”
“我该怎么办?她不会原谅我了…”
“等!等梦舞醒来你就有机会了,与其这样堕落,不如养好精神,等梦舞醒来去认个错,在去祈求她的原谅,也许…你还有机会。”
夜玄歌一愣,眸子闪过一丝希翼,他真的可以麽?
“跟我走吧,我给你收拾了房间,你先住下再说吧!”
说完便不再理会,自顾自的向前走去,只是脚步却不快,仿佛有意而之。
过了一会只听身后传来脚步声,夜玄歌失落的跟在他的后面,像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前面的白汋勾了勾唇角,加快脚步。
七七又来到了那片熟悉的桃林,血肉模糊的肉团,在手中滴答滴答流着鲜血,染满她的双手。
只是她有些茫然,手中的肉团似乎很陌生,却又很熟悉,仿佛很久很久以前,着团肉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可是现在分离了…
清丝站在那笑着,鄙夷不屑的讥讽。
“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杀死,你真是冷血的很呐!”
什么?孩子是她杀的吗?不…怎么可能?
“不是的不是…”
未等她说完,清丝手里拿着一把刀,对着她就刺了下去,一刀一刀,分不清刺了多久,仿佛她跟那带血的肉团一样,体无完肤。
她咆哮的祈求,恐惧的闪躲,可是她的身子就是动弹不得。
直到最后,清丝看着她邪恶一笑。
“去死吧!”
一刀刺向她的心口。
“啊……不要!”
顿时睁大眼目,惊恐的想起身,可是胸口传来阵阵压迫感。
低头一看,梦舞还躺在在她的胸口。
大口喘着粗气,原来只是一个梦,一个好久不曾做过的梦…
可是梦里那些场景深深印入她的心,再一次提醒了她曾遭受过的酷刑。
眼泪再次无情的流淌,她好恐慌,她好怕…
闻声赶到的白汋和梦蝶,见她哭的伤心绝望,眸子还带着深深的惊恐。
两人对视一眼,走到床边。
白汋以为她是担忧梦舞关心道。
“放心吧,他会没事的…”
梦蝶却看出她的神色不对,握住她的柔荑。
“娘子…你又做梦了吗?”
白汋不明就里的问道。
“什么梦?”
而梦蝶只是无力的摇头,什么梦他也不知,他只知道,她刚离开京都的时候经常做梦,每次醒来都如现在这般,神色惊恐,绝望的哭泣。
可自从来到江南后,已经好久没有这样了。
听两人的对话,她也渐渐从梦中的不适恢复过来,随即想起什么,看向身前的梦舞。
依旧是那苍白无血色的脸,双眸紧闭,没有一丝转醒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