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往前走的两人,迎面碰上了一位约摸三十多岁的男子。
此男子一身朴素的青色衣衫,身影纤瘦,皮肤白皙如玉。
脸上的五官也是精致迷人,与白汋有八分相似,不同的是,白汋身上带着一股飘飘欲仙,有些禁欲的气质。
而眼前的男子则是带着男人专属的成熟,更有男人味,也更加吸引人的注目。
她看着眼前额头上带着汗液的男子,而男子那双与白汋一样的眼也上下打量她,眼神充满疑惑。
“叔叔好。”
见他的容貌便知道他就是白汋的父亲,抿嘴一笑,甜甜的唤着。
她都与白汋那个了,那他的父亲也是她的父亲,所以神色更加谦卑有礼。
面前的男子听她这样唤,有些不解的询问。
“你是?”
还未来得及回答,他身后的白汋便从厨房内走了出来。
“父亲…”
白炎一愣,回头看着他。
“汋儿…”
复又回头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
“这是…?”
身后的白汋连忙走上前来,拉着她的手道。
“父亲,这是我…我…我喜欢的女子。”
话语有些吞吐,面对父亲,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而白炎眼神一惊,看看他,有看看她,随即又看看两人连着的手。
“喔噢。”
“父亲累了一天,快去歇着吧,饭菜马上就好!”
说完的白汋连忙过去就要搀扶着他。
“好,不用扶我,我已经好了,你快去忙吧。”
见此白汋也不在推辞,聊有深意的看了七七一眼,嘴角上扬,划过一抹仙人般的笑意,那笑容仿佛冬日里的暖阳,让人沉迷。
羞涩的白了一眼,她便转头看着白炎,不羞不燥的上前一步,扶住白炎。
“叔叔,我来扶着您!”
随后便给炎宸一个眼神,让他自己先去天算那边,而她则是送白炎回到了刚才的房间。
此时屋内只有她和白炎,气氛有些古怪。
他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半响终于忍无可忍的七七刚要开口,便听道一股属于中年男人般的磁性嗓音。
“你与汋儿认识多久了?”
七七一愣,不解的回道。
“半年…”
“如此说来,汋儿日思夜想的人便是你了!”
“呃…”
“你不必紧张,汋儿这孩子从小身世凄苦,是我连累了他。如果不然他也不至于在那种地方讨生活,他都是为了我…”
白炎的口气有些落寞,眼神也有些愁绪。
见此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叔叔放心,我定当好好照顾他,以后再也不用踏入红尘之地漂泊。”
“如此便好,我也算了了一桩心事,只是姑娘怕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吧?”
说完还带着深意的看着她满是疤痕的脸颊。
被他这么一看,她有些慌乱,连忙捂住那块丑陋,随即苦涩一笑。
“叔叔真是心思细腻,不错,我乃当今丞相之女,当朝贵妃的外甥女,京都首富家的外孙女。因得罪了一些人才落得如此下场,不过还请放心,我的事定不会牵连白汋,我一定会保护好他的。而且…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会履行我的责任,护他一生无忧。”
见她发自内心的诚恳,白炎也不好在说什么,只是淡漠的回了句。
“既然如此,汋儿就交给你了,好与不好,皆是他的命,还希望你这个妻主能说到做到,将来可莫要偏袒了别人,冷落了他,好了,你去吧!”
说完白炎就陷入某种沉思之中,不在理会她。
看着白炎的脸上满是落寞,她的眼里闪过一抹深思,看他这样,应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吧?
脚步娘呛的离开了屋子,随即便去了厨房。
一身白衣的白汋正挽起袖子蹲在灶子旁扇着火,时不时的还填些柴火扔里面。
火光照耀在他那宛如神仙般的容颜上,额头上被热气熏出一层薄汗。
更像是神仙坠入凡尘,沾染一丝别样的美。
悄悄的来到他的身旁,双手从他的后腰穿过,把头放在他的背上,感受他身上专属的昙花之香,以及那独有的男子气息。
被抱住的人一愣,眸子里闪过一丝宠溺。
“聊完了?父亲没有为难你吧?”
趴在背上的人蹭了蹭脸颊,手臂抱的更紧了一些。
“没有,只是我觉得你父亲好像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说完松开手臂,蹲在他的身旁,帮他一起往灶子里添着柴,好奇的问。
“为何不见你母亲?”
正添柴的白汋手一顿,随即有些悲伤的道。
“我母亲离世很多年了,我们本是夕月国人,母亲原本是一个贵族,一次意外醉酒在花楼与父亲相识。当时父亲正是夕月国有名的怜人,也正是因为那次意外才有了我,可母亲是名门贵女,怎会看上父亲?”
说着还不忘自嘲一笑。
“母亲之后再也没去找过父亲,直到生下了我,她觉得我是她的耻辱,托人把我送还给了父亲!可父亲当时的处境也不是很好,因失了身子已不在受众人追捧,管事的还逼迫他去接客。
把我送过去无疑更是雪上加霜,无奈之下只好离开了花楼。
带着我独自谋生,索性父亲弹的一手好琴,也能混口饭吃,后来父亲就因为日日忧心换上了恶疾!
我们一路寻医直到来了夜阳,但也是穷途末路,身无分文。
不过幸好遇见了柳慕,他见我姿色不错又会弹琴,便把我带到了烟云阁,一晃就是八年。
后来我托人打听,才知道母亲触犯了皇室,被满门抄斩了。”
说完他眼眸中充满了些许复杂,叹了口气。
“当父亲知道此事后病情加重,我每月在烟云阁赚的钱都不够为他每日买药续命。”
说到此处像是想起什么,还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那时你正好出现,柳慕还叫我好好侍奉你,说你是个有钱的主,伺候好了便不用那么辛苦了。
当我知道你是丞相之女时确有动过此想法,可因为清丝的干预…瞬间清醒,当时有些愧疚,我怎么可以用此等下三滥的手段。
直到你说要跟我在一起,我才拒绝了,我不想利用你,亦不想骗你换取什么!
直到来到了这里,我才发现,我竟爱上了你,日思夜想,魂牵梦萦,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的全是你的身影。”
当白汋悠悠道完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亦震惊许久。
久到白汋起身掀起锅盖,充满饭菜的馨香才拉回她的神智。
泪水不经意的蔓延,他...怎么可以如此?什么事情都自己扛,虽然短短几句话,可她知道,他受了太多的苦。
如此完美的他,她差一点就错过了!
再次抱住他的身子,紧紧的,像是要揉搓到骨血里,如此才能表达出她对他的爱。
没错,她爱他,爱他很久了,也许是从第一次的醉酒,也许是那一日的春情,总之他始终在她的心上。
如果不是清丝的干扰,她与他怕是早就在一起了,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阴错阳差,甚至忍受了半年的相思之苦,险些错过一生。
抬起泪眼朦胧的脸,一字一顿时道。
“我冉七七发誓,此生定会爱你一辈子,护你一生无忧,哪怕是要我的命。”
正在往盘子里盛菜的手一顿,随即嘴角上扬一抹感动与幸福。
“快出去吧,叫大家吃饭。”
不舍的点点头,出了厨房。
而在她离去的时候,白汋的眼里亦是忍不住的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不过唇角却是带着满足的笑意。
当大家都围绕在外面的竹木饭桌旁,一起等待吃饭时,天算也完成了一炉炉的药,累的满头大汗的走到桌子前,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液。
随手给七七和炎宸扔下一个大瓶子和一个小瓶子便不满的开始催促。
“臭小子,怎么还没做好啊?老夫都要饿死了!”
只见一身白衣的白汋忙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两盘子菜,微微一笑回应道。
“来了来了,已经好了,只是我为您老人家多炒了几个菜,这才耽误了些时间。”
天算毫不客气的伸着筷子便开吃,还不忘打趣。
“你小子…只怕不是为了老夫,而是为了心上人吧?”
白汋面上一红,尴尬的看了一眼七七,羞涩一笑也不反驳。
而七七正好奇的看着手里的瓶子,把盖子拔开,里面一瓶子淡如清水的药汁。
“这是…”
而炎宸也如她一般,神色希翼的看着手里的小瓶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的些许褐色药丸,听她询问,也不解的看向天算。
吃着东西的天算,一边吃一边作答。
“每日敷于脸上三次,半月皆可痊愈,只是…”
说着便又看看她的脸,神色有些为难。
见他吞吐,她神色有些凝重。
“只是什么?前辈但说无妨!”
天算不忍的摇了摇头,接着道。
“只是…还需先把伤口在划开,恢复到受伤时的状态,如此药液才能完全入骨血,生肌肤。至于做不做随便你吧,反正不过一张皮而已,我想臭小子应该也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说完还聊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白汋。
后者皆是完全愣怔,不可思议的看着那瓶药水。
要在划开伤口恢复受伤的的状态…这太残忍了。
“至于你…每日三次,一次一粒,十天差不多了。”
说完便在也不管旁的,自顾自的吃着。
而七七握住瓶子的手握紧,她终于可以恢复了吗?至于在划开脸颊什么的她倒是不太在意,那么多的苦都吃了,眼前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而炎宸亦是激动的握紧手里的药瓶,他终于变成正常人了吗?
一想到以后再也不用忍受烦人的咳嗽,他便止不住的欣喜。
眼眸也悄悄的偷瞄了一眼如他一样喜悦的女子,眸子里闪过一抹期待。
而另一边的白炎恰好看到这一幕,又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七七与白汋,眉头轻微的皱了一下,心里道了声,孽缘…
一桌子上除了天算以外都神色各异,大家都没有怎么吃东西,都在各想各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