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司命说过，宋一没一会儿就会消失不见的，但是在他临走前，她无论如何也得留下点念想，这毕竟是一条和她打打闹闹，嘻嘻哈哈过的鲜活的灵魂啊。
她何其荣幸，能让自己的一般灵魂在一名千年前的开国将军身上寄存那么久。
一声声的‘咔嚓’声，一点一滴的都是她对他的认可和怀念。
司命在一旁看着，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淡淡一笑，选择随她去。
夜深了，渡引也完成了，可是他们个个都不肯回房睡觉去，都守在宋一身旁，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子变得透明，变得虚无缥缈。
锦悠试图去触碰，但是手指却犹如空气一般穿透过去。
直至十二点，宋一的身子完全不见了，连一丝痕迹都不曾留下。
“我以为的告别不该是这么匆忙的，他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锦悠语气有些沉重，眼眶中也蕴满了泪珠，尽力憋住，不让它落下，“还好我刚才留下了他的照片。”
她拿出手机打开相册，却意外地发现里面原本该照着宋一模样的照片居然全部变成空白一片。
“没用的，本就不该出现的人，消失了又怎么会留下照片呢？现在你们会难过，但是明早一醒来，你们便会什么都忘却的，这就是规则。”司命幽幽说道，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早已看得平淡。
“怎么可能呢！我不会的，我绝对不会忘了的。”锦悠对他的话极度怀疑外加赌气成分涌上心头：“我今晚不会睡的，我明天依旧会记着他。”
秦淮看她确实难受，也没有多做干预，司命呢，也只是不置可否地一笑，便都回房休息去了。
而锦悠，坐在宋一消失了的沙发上，脑子此时无比清醒。
夜越来越沉，凉如水，静如风。
经过这一夜，似乎什么不好的事情都已经远离她了。
硕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了时钟的‘滴答’声音和他们平稳的呼吸声。
翌日，太阳照常升起，一缕晨曦透过玻璃打在了锦悠泛白的脸上，有些温暖。
秦淮今天倒是早早的起来了，看见依旧坐在那不停打哈欠的锦悠突然说：“你真的一夜都没有睡觉啊？”
他有些吃惊和意外了，锦悠这丫头的脾气倒是越来越倔。
锦悠看了看窗外刺眼的阳光，又看了看墙上指针才在七点的挂钟，突然迷惑地向秦淮问道：“我昨晚没有睡觉？我为什么不睡觉啊？”
这问题问的有些可笑，但是秦淮留意到，她脸上的那份认真的迷茫，却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冲她一抿嘴微笑，说道：“你回房间睡觉去吧，好好休息，我今天替你向老师请假。”
锦悠觉得莫名其妙，但一连串的哈欠已经打得几乎没有空隙了，她真的好困，特别的困。
“好吧，那我睡觉去了。”然后她什么也不管了，直接回房去了。
这时候，小易房间里走出来昨晚寄身休息在此的司命，倚靠在门框上，看着一脸不明所以还犯着迷糊的锦悠，轻叹了一口气。
“你不是说她睡一觉才会忘记吗，为什么她一晚上没有睡也照样忘记了？”秦淮问道。
司命一脸平静地说：“迟早都是要忘的，结果不会变。”
“那我为何还记得？”
“你是什么体质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司命幽幽地道。
秦淮诧异万分地望着司命，一脸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