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姣醒来是在服用过紫丹丸的三日后,这些日子,流云一直悉心照顾。
闭了许久了眸子终于张开,流云有些激动。入目是流云大放的脸,很是英俊。颜姣怔了怔,脑子转得有些慢。
“流云大哥?”
“你醒啦?”
颜姣欲起来,挣扎着牵动了伤口,她疼得蹙起了眉头。
“嘶......”
“不要乱动,你的伤还没有好。”
苍云派门口一事这才排山倒海的灌进脑海,颜姣有些懊恼自己,怎么一看见流云大哥就会变笨呢?
“我以为我再醒不来了。”
“傻话!你救了我一命,我怎么能让你出事?”
颜姣灿然一笑,觉得幸福也许就是这样吧!无论遇见多大的事情,都有流云大哥在身旁陪着。见颜姣笑容灿烂,流云亦扯唇笑着。
“对了,流云大哥。那个想要谋害你的人是谁?查出来了吗?”
自己的伤还没好,却关心起别人来,看着那张还白煞煞的小脸,流云心里缓缓涌入了一股暖流。
“是玄铁的人,自我继位武林盟主来,一直对玄铁派有多处打压。他们是怀恨在心,所以伺机报复。”
“原来......”颜姣若有所思,转眸又道。“玄铁派向来狠毒。流云大哥,你日后可要注意了。”
“额。你饿了吗?都昏迷了八日了。”流云关心道。
“啊!都八日呐?那我的师姐映漓知道吗?”
说到映漓,流云只觉得好笑。
“她当天就来过了,不过那时我不在。我从南宫世家回来,她知道你服过紫丹丸后无碍便走了,走之前还说把你交给我。”
“什么?”
颜姣惊讶着,脸色微微红晕,在她煞白的小脸上显得有些可爱。细想过后。颜姣便不再惊讶,她的映漓师姐向来如此。只是,这把师妹卖掉的嫌疑也太大了吧?!颜姣有些汗颜。想着也只有她能做出这样的事了,呼!
“呵呵,我去给你拿吃的来。”
颜姣悦然一笑,这种有流云大哥照顾的感觉真好。如果可以,她宁愿这个伤一辈子都不会好。这样自己就可以跟流云大哥经常见面了。她在心底暗暗想着。
流云亲自端了一些羹粥和几碟小菜,脸上还带着笑意。见颜姣在躺在床上有些挪动,他关心道。
“是不舒服吗?”
“不是的,流云大哥。可能是趴久了。我身子有些麻。”
“大夫说你的伤口已经在愈合了,所以不能有大动作哦。”
“那我能侧身躺着吗?”
“可以,只是伤口牵扯到会痛。”
“那还是算了。呵呵。”
她明明很怕痛,但是,她却想也不想就为自己当下那如雨的暗器。流云永远都无法忘记她后背渗出的血液一下就把自己的手掌弄湿的感觉,那一瞬间,他的头脑一片空白。只想着快些去找师傅。从南宫世家回来,他慢慢知道,原来,这个小丫头已经在自己的心里了。在苍云地库前,在苍云派门口,越来越深。还好。她活了下来。不然自己都不知,这小丫头什么都藏不住却什么都想藏的心思。
见流云把粥凑近嘴里吹了吹,然后又凑过自己的嘴边。颜姣有些受宠若惊。
“流云大哥,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病着,还是我来喂你吧。”
见流云执意,颜姣娇羞着点了点头。流云小心喂着,颜姣的脑海仿佛又涌上了一股热流。她觉得自己就快被这股幸福冲昏了脑袋。现在只得眼睛巴眨的看着这个武林中的英雄。她仰慕许久的英俊男子。
冬天来得很快,苍云派被一片大雪覆盖。剑锋老人的房外。流云乘着大雪而来。发上,肩上,都被白雪侵染。
“叩叩......”
“流云吗?进来。”
“是,师傅。”
剑锋老人正在打坐,房内很暖,与外边的温度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流云在进屋前就抖落了身上的雪,这会,那薄薄的雪碎该融了。
“师傅找徒儿何事?”
“过来坐。”
剑锋老人招了招手。
“是。”
“你可还记得来苍云派多久了?”
他七岁那年便到了苍云派,他从小是孤儿,被一家好心的农户收养。那年,天连月不曾降雨,天灾使得百姓颗粒无收。那户农家家里头还有四个孩子,村子里实在是连树根都没法挖了。所以他们才把自己带来苍云派,请求师傅收留。
“快二十年了。”流云嘴角带着笑意。
“时间转眼过,你可有想念过你的父母?”
“徒儿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所以,无从想念。”
“额......这是你的玉佩,你可知道?”
见师傅打开一块红布,里面躺着两块一模一样的青绿色玉佩,流云有些怔怔。
“不清楚,可是那户好心的农户给师傅的?”
“你猜对了。当年,为师也是认出了这块玉佩才答应收下你的。”
“师傅可是知道徒儿的身世?”
流云有些激动。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父母的照拂。一副心思全在练武上,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即使出门在外看见一家和睦的场景,他顶多也是笑笑,并没有多羡慕。因为从来没有尝过家的温暖,所以,他可有洒脱。比任何人都洒脱。也许很多人会认为他是武林中的一个传奇,生命会是丰富多彩。但是,他的生命中似乎只有一处地方,那就是苍云派。其实,他过得很简单。直到现在,出现了一个女子。
“流云啊,你可知道师傅为何要为你取这个名字?”
“师傅说希望徒儿能有闲云野鹤般的心性,不论日后自己有多强大都莫要去争强好胜。像天上流动的云,永远自由高洁正直洒脱。”
剑锋老人点了点头。看来自己当年对他说的他都一一记在心里。
“我们苍云派是正直光明的门派,上百年来一直人才辈出,为江湖做出了无数的贡献。师傅对你寄予的厚望,这是其一。其二是,你的父亲是武林中有名的前辈,刘广。”
“什么?师傅,你是说我的父亲是那个在衡山论剑时自刎的刘广?”
流云异常吃惊,双目中的神色如被风吹得飘忽的火光。剑锋老人点了点头。
“当年你的爹,挑起了衡山论剑。因为错手杀害了与他结拜的好兄弟,武林中贤能的侠士裘欢而愧疚自刎。你爹。也是个侠义之士!”
“徒儿有听说过衡山论剑,是我的父亲太急于功名,所以才发生了那样的悲剧......”
流云的声音有点颤颤。显然,他还在为刘广是他的父亲这件事而惊讶。
“是啊,你父亲的剑法造诣很高,只是心性有些自负。但是,他在武林中还是得人敬仰的。”
“那我的娘呢?师傅?”
“你的娘听说你爹自刎了。没多久也便上吊自缢了。”
“......”
“孩子啊,这么多年没有告诉你。那是因为不想让那样的事成为你生活的阴影啊!”
“徒儿明白,徒儿谢过师傅。”
“还有这个玉佩,是你爹当年与你娘的定情之物。那时,你爹无论去哪都佩戴在身上,师傅年轻的时候跟你爹的交情还不错。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剑锋老人把两枚玉佩放在流云的手中,那一刻,流云觉得似有千斤重。他看着它们。仿佛看见了自己的爹娘。
“你爹与你娘的结合也算是一段让人称羡的姻缘。如今,你也二十六了,该成婚了。把其中这块给你的新娘吧,相信你爹娘如果地下有知,也会欣喜的。”
“师傅为何......”
“那是师傅看见你对那小丫头不错。况且人家都愿意为你去死了。你一个大男人就别扭捏了,要珍惜眼前人啊!”
剑锋老人似有感触道。老目凝光。
“徒儿一定会记住师傅所说。”
“额......你爹娘就埋在全州的十里县的松岗上,你有空去探望探望吧!”
流云出了房门后,心情杂陈五味。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可能无法知道自己的身世。如今,突然知道真相。他发觉自己虽然没有痛苦哀伤之感,但是心里头却一直有个惦念。刘广,当年武林大会中一度夺得锦旗之人。因为争强好胜和重名望才发生了衡山上的惨剧。流云一名,师傅是想自己不要继续父亲的悲剧。他作为爹生前的好友,这些年做得够多了。流云怀着无限的感恩。
转眼,颜姣可以从病床上起来。只是走动需小心,不能有大幅度的动作。
一只信鸽飞了进来,颜姣扯唇一笑。
“肯定是映漓师姐的信,呵呵......”
颜姣喃语着。前些天,她可以坐起来的时候,她给映漓写了一封信。打开信函,纸张上面潦草的笔迹让她笑颜灿然。映漓是他们众师弟师妹中字写得最丑的人,连刚学写字没有多长时间的闵义都写得比她好。因为这个,她一度被自己揶揄。
信上大致说让颜姣不用急着回来,派里一切都好,尽管放心之类。稍微离谱一些的是,反正慕白师兄也不在,上门提亲也得等,所以让颜姣不要着急。
收起信纸,颜姣心里有些翻涌。这些日子,流云大哥对自己可谓是照顾得无微不至。但是,她却不确定他是否对自己有情。
或许,只是像大哥哥对妹妹的照顾吧。
颜姣有些失落的在心里暗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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