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
还有一更在下午,两点左右。谢谢亲的等候。
“找到那两个宫女没有?”
“回主子,在交手的时候,她们服毒自尽了。”
福恩语中更多的是自责,安诀的眉头又紧蹙了几分。
“看来是皇后多年来培植的死士,把他们的尸首和百合放在一起。”
“是。”
“西域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消息暂时封锁了起来,但,相信皇后不会罢休。”
“可有见着倾霏?”
“暗室守得滴水不漏,皇后那边也没什么动作。”
“她是想要风平浪静的过这三日!可是,以她这二十几年来做的孽,想要全身而退,是不是是太天真了些?”安诀眸中的闪烁幽幽,似这寒冬腊月里珍罕的兰。
“是啊,只是这次要委屈王妃了。暗室,那可是名副其实的冷宫啊!主子,这天寒地冻的,可要换人?”
福恩的意思,安诀懂。他是想通过易容把人换出来,安诀轻舒着眉心。
“我相信你的易容术,只是,这未免会打草惊蛇。疏通人在暗中保护好王妃便好。”
“请主子放心,福恩已吩咐过了。”
兰居少了倾霏,安诀似乎异常不习惯。虽然,她也只是搬进来几月。安诀合衣躺在床上,对付皇后,显然要比对付卫名王难些。盘踞深宫二十几年的皇后,就像是一条深山老林里的老蟒。她的力量让人不能小觑,无数的嫔妃都拿她没有办法,与她为敌的大多难逃厄运。这样一个以“贤良”做屏障的一宫之后,安诀从躲避她的魔爪到现在的与她全面交锋,他等了很久,沉浸了十多年。终于。到他出手的时候了。安诀合上魅雅的眸子,才发现,对于深宫的记忆竟是那么浅。就像他小时候只不过是在那借住过一段时间那样。
“严华敏,这一次,你休想再全身而退!”
玉雅的声音带着坚定,那是他匍匐十年的力量。
又是一夜,倾霏依旧睁着眼睛到天亮。对于送来的食物她也都半点没动过。深宫的险恶不是她能不去设防的。终于,墙角处有了砖瓦松动的声音。
“王妃,我是燕儿,是颖王殿下派来的。这里有水和食物。您先拿着。”
倾霏从那道光中确认了来人的身份,她认得,那是安诀安置在后宫里的人脉。
“燕儿。颖王可有让你给我带话?”
“有的,王妃。颖王说,辛苦你在这里待多几日,三日后,他定救你出去。”
朱唇轻挽。其实不用问倾霏都能猜到安诀会说哪些令她安心的话。但是,听到后,她还是会笑,觉得异常开心。因为,那是安诀所说。
“告诉颖王,我一切都好。让他不用担心。”
“是,王妃。燕儿定会带到。”
三日后,安沁早早就到了颖王府。这几日。他都在奔波急走。这会,英俊年轻的脸上多了些许的疲惫。隐隐的青色胡渣令他多了恰到好处的成熟味道。刚走近兰寝,门便开了。
“四哥,这是我连夜拿到的东西。”
免去了请安问候,安沁直入主题。看得出来安诀昨夜也睡得不好,双目隐隐透着血丝。
“这几日。辛苦你了”安诀拍着他宽厚的肩膀。
“什么话!”
“你先回府洗漱一番,待福恩回来我们便入宫。”
“好。”
“对了,让六弟在家好好陪着月色,这样的场合就别让他们去了。”
“额”安沁思虑过,然后点了点头。“也是好的,听闻这几日六嫂为倾霏担忧不少。六哥也累了,就让他俩在家好好等消息吧。”
这些天,福恩与安沁安言等暗中收集了不少东西。福恩主要是协玄隐将当年为避难出逃或隐居民间的老御医和宫人们暗暗接回安都,为的是指正皇后当年毒害皇嗣和残害妃嫔的种种恶行。这些人无不是九死一生的幸存者,其实早在早年,安诀就已找到他们。之所以迟迟没有行动,就是为了等最合时宜的一天。如今,这天终于来了。安诀打开安沁刚送来的盒子。
里面的信件是他早年安插的手下好不容易得来的密函,有的是皇后指使杀手杀害忠良的信件,更多的是细碎的物品。无不指证着皇后多年来的恶行。
天寸寸的亮。今日,冬阳出奇的暖。照耀着被大雪层层覆盖的大地。
“雪融了”
就在安诀低喃之际,福恩回来了。他步伐很快,脸上带着沉稳的喜悦。
“木儿,带上王妃的雪袄,随本王入宫。”
“是,主子。”
木儿干净的脸绽开了一抹灿烂的笑,终于可以把王妃救出来了,她很是开心。
长音殿中,皇后与四妃皆来齐。弘历帝目光低垂,看着手里的一串佛珠,那是多年前安诀的母妃玉渗儿诚心礼佛所求。昨夜,安诀携它入宫求见。虽事隔十年有余,但是,弘历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它。记忆再次袭来。
“你去了你母妃的陵寝?”
“父皇还记得这件随母妃一起入陵的陪葬?”安诀解下佛珠,瘫在掌心。
“看来皇儿又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父皇可还记得十年前在母妃陵寝,看着这串佛珠时您对儿臣所说的话?”
十年,对于一个明君来说,可以说是漫长而又模糊的记忆。抛开满脑的朝政及奏折,弘历帝有些乏力的回忆着。
“自然记得。”半响,弘历才回答。
“父皇那时说,母妃为人柔善,一生礼佛不怠,一年中有大半是素食的。想不到,天却不佑,这让你再如何去信那些常年受人供奉的神明是能庇佑人的”
弘历帝长舒了一口气。参白的胡子隐约透露着他年过半百的老态。
“都那么多年了,想不到,你还记得。”
“何止,儿臣还记得父皇曾对儿臣说,你愧对母妃。”
闻言,弘历帝又是一愣。关于玉妃,这么多年来,他确有不少的自责。
“是啊”
“那时,儿臣只计划着如何逃脱着深宫的迫害。后来,儿臣在宫外勉强能存活才开始深究起父皇当时说的这句话。”
“想来。你如今已全弄明白了。”
“父皇愧对母妃是因为你知道母妃的死并非意外,而是有心人所为。”
弘历帝看着英挺的安诀,安诀接下来的话似乎在他的意料中。
“说下去吧。”
“父皇少年登机。后宫的力量是您稳定根据的必须。母妃死的那年,我朝刚好遭遇少有的一次动乱。严氏一族在那次的平定叛乱中出了不少力。所以,即使严后是母妃之死的主谋。那么,您也不得不闭目无视。包括与母妃之死有关的几个妃嫔,你都一一放过了。因为。她们是重妃,后宫不能乱,她们娘家的势力牵扯着前朝。所以,母妃不但成了受害者,也成了父皇您的牺牲品”
安诀异常平静的说着,似乎。在诉说着一件陈年旧事,于自己而言无关痛痒。但是,弘历帝还是从他的眸中读到了一种深暗的无奈。他的眼角忽深了几道皱纹。安诀晃了晃神,在自己的意料中,心却还是沉重了几分。毕竟,他现在要运用计谋拉拢又或者说是说服的是自己的父皇,是如今这个世界里唯一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至亲。
“诀儿你是朕这么多个皇子中最天资聪颖的一个。担得起朕所赐的‘颖王’这个封号。”
“父皇。儿臣不信这么多年来您都不清楚严后在这后宫中的所作所为。”
弘历帝沉默了一会,似在做一个决定般。
“你可有足够的证据?如果没有。便不要去做”
“这串佛珠是母妃放在殿中诵读了一年真经的圣物,当年它虽没有保佑母妃平安,却也保佑了儿臣健康长大。如今,儿臣将它从陵寝中带出来,是希望它能代替母妃陪伴在父皇身侧,好可以见证明日儿臣怎样为她报仇雪恨。”
弘历帝看着神情坚定的安诀,又是长久的沉默。安诀知道,这个说服不像其他,有点困难,毕竟让他点头袖手的是他的发妻。然而,这也是安诀一直好奇的。安诀好奇,作为帝王,他们有对后宫的女人到底有多少的情感。就在安诀用目光深究之时,弘历帝出人意料的笑了。
这便是一国之君,高深莫测,让人无法去猜测他的抉择,只能试探,关于仁慈,永远不得而知。
“那么,朕明日便看你的好戏,希望你不会令你的母妃失望。”
终于,安诀扯出了一个笑,有点似往常,却不是平日里的味道。
“有父皇这句话,儿臣定不负。”
语毕,欲走,却又转过身来。
“父皇,倾霏是我拼尽所有都要去保护之人”
良久,弘历帝都在思量着安诀最后说的那句话。
“老李啊,你可知道四皇儿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恕老奴愚昧,还请皇上告知。”
“看来他真是爱透了他的四皇妃,不然,以他做事的把握,他再怎么也不会说这样的话,做没有必要的后路之备。”
“皇上的意思是,颖王明日定能扳倒皇后?”
“朕,一直都相信他有这样的实力。以前那只每天都活得担惊受怕的小鹿,现在变成了老虎,要开始反噬他的猎人了。”
语毕,闭目,让人猜不出这个福泽安朝的帝王是在怀揣着什么。只见他手握着安诀刚呈上的佛珠一颗颗的转着。面容,不起一丝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