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在宫宴上闹了这么一出,太后也没心思刁难恭亲王府了,反而看向了慕容无敌和伊玛公主,这两人还没成亲呢,整日里在
一起黏黏糊糊,还真是不知羞。奈何无论太后怎么看,伊玛公主都自顾自地啃着糕点,时不时催着宫女加些果酒,再是悠闲不
过。
最后的最后,太后带着满腔怒火来,又带着满腔怒火走了,看着太后颤颤巍巍离去的身影,阮静姝真是担心太后一个不小
心就嗝屁了,可千万别,如今她肚子里的这胎还不稳呢,一点儿也不想在年节时分再跪个不停。
太后走后,宫宴的氛围又高涨了起来,皇上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仍旧和众臣举杯共饮,兴致来了还时不时赐道菜。
不过就阮静姝瞧着,景承轩和李红袖真是越来越有夫妻像了,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宫宴散场之时,伊玛公主已经有些醉意了,阮静姝拢紧了身上的斗篷,紧紧跟在老王妃身后,景衍怀里抱着昭华,身后还
紧跟着景懿,一家五口吸引了众多人的恭喜声。
“哎!你别走!你告诉我,这吉日到底是什么时候?”才走出太和殿,阮静姝正加快脚步想要回到马车上,便见着不远处伊
玛公主正拉着一位老大人不让他走,一旁的慕容无敌满脸都是无奈之色,却怎么也拉不动伊玛公主。
“不是早就在测算日子了吗?怎么还没有测好?本公主等不及了!”伊玛公主小脸通红,明显是有些醉了,阮静姝还想去看
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一听这话顿时就囧了,敢情是公主恨嫁呢,她就说被拉住的老大人怎么那么面熟,原来是钦天监的。
“公主,这吉日的测算并非是随随便便的,得选好了日子,万事俱备之时,更何况,如今老臣还在休沐呢,一人是做不成的
。”老大人都快哭了,任谁被醉醺醺的异国公主拉住了走不脱都会想要哭的,伊玛公主这模样,好似他不立刻算出良辰吉日就会
揍他似的。
“慕容将军,您劝劝公主?”老大人缩了缩脖子,想要溜走,脖颈处的衣裳却被伊玛公主拉得死死的。
慕容无敌面无表情:“我也想知道,等太久了。”
啊?老大人欲哭无泪,这下可怎么办?难道他要半夜三更去钦天监,这,这根本于理不合啊!
“好了,你们就别为难人家了。”阮静姝看得肚皮都要笑破了,这位老大人今日进宫赴宴怕是也没有想到会遇上这么两个像
土匪一样的人。
伊玛公主转头,一张口就是一嘴酒气:“你怎么还没回去呢?等我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看来伊玛公主往日里自吹自擂的千杯不醉都是吹牛皮,这才几杯果子酒就晕头了。
老大人觑着这个空子,迅速地脚底抹油了,还不忘对阮静姝露出感激涕零的神情,年节休沐期间,他大概都不会出门了,
免得再遇到这两个迫不及待想要成亲的人。
“走了,别跟傻子说话,会传染的。”景衍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可不想因为别人家的琐事耽搁了一家人回去的时间,他夫
人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怎么也比醉醺醺的酒鬼重要。
刺啦刺啦,慕容无敌和景衍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阮静姝好似听到了火花燃烧的声音,赶紧拉着景衍离开,这么热闹的宫宴
,要是景衍和慕容无敌真打起来,明日的流言又该传出朝中武将不和了。
出宫的时候堵了一阵子,各府的马车挤在一起,人声鼎沸,等了许久道路才通。
回到恭亲王府正好是子时,京城的上空陆陆续续绽放出灿烂的烟花,带着人们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消失在无垠的夜空里。
府里的下人仍旧热热闹闹地庆祝新年的到来,阮静姝又吩咐给今夜值班的人多些银子,此举又赢得一片赞美之声。
大年初一,整个冬天都没舍得下下来的雪花终于纷纷扬扬洒洒,将京城裹成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玄光晃晃悠悠地带着无极出现在花厅里用早膳,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无极的面貌如今已经与景衍大不相同了,虽然眉
眼之间仍旧有些相似之处,不过总算是有了质的飞跃,不再让人只看一眼便觉得他和景衍脱不了干系。
“有没有兴趣来一场雪仗?”玄光抬高了下巴扫过众人,不是他说,只要有人敢应战,他能一个打十个!
“我我我我!玄光叔叔带上我!”景懿立马将手高高举起,自从时辰出了事之后,他便被拘在府里,日子淡的要出鸟了,打
雪仗怎么能少得了他?
“还有我!”无极也立马加入阵营,他早就瞧过了,虽然只下了一夜雪,可园子里的积雪都有膝盖深了,恭亲王府就是一个
打雪仗的绝佳场所。
昭华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见两个哥哥都纷纷参加,也举起了自己的小肥手,有模有样地学着:“我我我!”
玄光将眉头一耷拉,宣布昭华郡主出局:“你不行。”
废话,打雪仗就是要玩个尽兴,带个奶娃算是怎么回事?
昭华立马不高兴了,撅起了小嘴看向景衍,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爹爹,珠珠也要。”
“好,爹爹带你参加。”
玄光还想要说什么,一见景衍扫过来的目光,立马闭了嘴,得,反正人家亲爹带着呢,就算是受了寒也不关他的事儿。
才往园子里头走呢,宫九带着宫易也赶忙来参加了,还有一众早就闹腾得不行的暗卫们,就连在府中养伤的时辰也裹得厚
厚的,蹲在地上给景懿捏着雪团子,做一个极为称职的“后勤”。
一时间,园子里不时传来欢快的笑声,更多的是被雪球砸中之后的哀嚎声。
“让厨房多准备些姜枣茶,热汤糕点什么的也备着些,只要是热乎乎的,热水也多备些,中场休息的时候给送过去。”阮静
姝临窗而立,站在高高的阁楼上看着下方的盛景,寒风呼呼地刮过耳际,她穿着轻便暖和的裘衣,温暖地很。
这么闹腾的府邸,大人小孩闹做一处,怕是京城第一家。
正欢乐着,阮静姝却见门房急匆匆地跑进了园子里,穿过无数雪球,直到景衍跟前,轻声说了什么。
一瞬间,阮静姝只见着景衍脸上的笑意立马淡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