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挡了我的去路了。”伊玛公主皱起眉头,她很不开心,语气也很不耐烦,更何况慕容无敌发丝上还挂着馄饨的汤水
,要不是衣裳是甲胄,早就被伊玛公主直接一脚踢飞了。
慕容无敌将握在手中递了进去,沉声道:“京畿之地,公主殿下还是莫乱扔首饰地好,砸到人可就不妙了。”
说着,便将东西往马车上一放,也不理会诧异的伊玛公主,复又走到馄饨摊前点了一碗馄饨。
谁知,慕容无敌才坐定,伊玛公主便跟着在对面坐了下来,还招手冲着摊主道:“多要一碗馄饨,他付钱!”
纤纤玉指指向慕容无敌,直叫慕容无敌眉头抽搐了一下。
热腾腾的馄饨很快就端了上来,早就饿极了的慕容无敌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伊玛公主,直接大口吃起了馄饨,看得伊玛公
主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
放在其他场合,一个长相不错的姑娘笑起来自然是看着舒服的,可在一个馄饨摊上,面对一群毫不相识的人,怎么看怎么
诡异。
顿时,就有几个人三两口扒拉干净了碗里的馄饨,忙不迭地离开了,生怕走得晚了就走不了一样。
“我用完了,先走一步。”慕容无敌面色如常地吃光了一碗馄饨,连汤都喝得见了底,二话不说就要离开,冰凉的甲胄却被
伊玛公主拉住了。
“你叫什么名字?回头我找你玩儿去。”伊玛公主觉得这个人顺眼地很,无论是他说话的嗓音、吃饭狼吞虎咽的模样、还有
这一身冷硬却又充满着肌肉线条的身躯,都让她无比亲切,好似见到了草原上的兄弟一般。
“慕容无敌。”慕容无敌撇下伊玛公主,将四碗馄饨的银子放在桌上,翻身跨上一旁的高头大马,转眼就绝尘而去。
徒留伊玛公主在馄饨摊上怔愣:“慕容无敌,岂不就是大楚的天下兵马大元帅!”
怪不得没有见过他呢,皇帝北巡的时候,京城就是交给慕容无敌守卫,今日一见,只一眼,伊玛公主便觉得慕容无敌是可
以信赖的人。
低头尝了一口馄饨,伊玛公主的眼神里又冒出了光芒,连着点了好几下头,“味道不错,云珠,别杵马车上了,赶紧来尝尝
。”
自这日之后,伊玛公主不再逛首饰成衣铺子,取而代之的是搜罗各种京城美食,兴致来了还会偷师一二,真是让人无奈地
紧。
就云珠看着,伊玛公主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圆润起来。
天鸿书院门口,阮静姝摸了摸景懿的头,将沉甸甸的包袱交给他,嘱咐道:“若是饿了,便吃些肉干垫垫肚子,不可惹温巢
老先生生气,遇事冷静处理,不可盲目,知道吗?”
景衍在一旁都看不过去了,不就是半月见一次吗,天鸿书院到恭亲王府坐马车大半个时辰就到了,何必跟生死离别一样。
景懿点了点头,爹爹说了,从他进学堂开始,他就是景懿,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恭亲王府,不知有多少人盯着他,他一定要
硬气起来。
只是,景懿心里有些惆怅,他还是好想做娘亲怀里撒娇的团子。
“雪祺也在天鸿书院,遇事可与他商量一二。”景衍沉声吩咐,雪祺是武威将军府雪楷的儿子,比景懿大上几岁,虽也在天
鸿书院读书,却不是拜在温巢老先生门下,只是寻常学生。
不过天鸿书院招收学生本就严格,雪祺能凭着自己的努力考进去,当年还被称为是天鸿书院最小的学生。
如今,这名头该景懿来背了。
天鸿书院的黑漆大门缓缓关上,阮静姝的心里顿时空了一块,脸上的笑意都有些勉强了,她何尝希望团子离开自己的身边
。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她巴不得团子能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可他总有自己的路要走,做父母的,只想给孩子最好的
。
这样,以后即便是风吹雨打,孩子也不再是颗稚嫩的小幼苗,而是可以自己独自面对狂风骤雨。
马车缓缓轧过青石板路,阮静姝倒在景衍的怀里,有些意兴阑珊。
“好了,半月之后我再同你一起来接他回去如何?”景衍轻轻拍了拍阮静姝的背安抚她,在他看来,儿子未必就那么经不得
事,只不过年纪太小了缺少历练。
“不用了,让他自己回府便是。”阮静姝轻轻摇了摇头,接的了一次,却接不了一辈子。
景懿离开后的日子,阮静姝只觉得整个府里都冷清下来了,就连大雪也有些垂头丧气的,唯有不知事的昭华每日里仍旧欢
快地吃吃喝喝啃脚丫子。
昭华如今已经能扶着床沿慢腾腾地走着了,只是一掰开她的手,她就急的不得了,哇哇大叫着不说,还拿手去推掰开她的
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往往能逗笑阮静姝。
这日,景衍又招惹昭华,一边用豌豆黄引诱着昭华松手,一边轻轻地掰开她紧握着床沿的手。
“珠珠,往爹这儿来,你看,有好吃的豌豆黄。”
有了豌豆黄的诱惑,昭华的小嘴都张成了一个圆圆的心形,眼睛滴溜溜地盯着豌豆黄,小鼻子还轻轻嗅了嗅,就连手也不
由自主地松开了,迈开了步子朝着景衍慢腾腾走去。
“噗通!”一个不留神,昭华左脚绊着右脚直接摔在了地毯上,好大一声响,吓得景衍赶紧丢了手中的豌豆黄将轻轻闺女抱
了起来。
“别哭了别哭了,珠珠不疼,都是爹爹不好,都是爹爹不好,珠珠打爹爹。”景衍举起昭华的小手轻轻拍在自己的脸上,丧
权辱国的模样让阮静姝看不下眼。
“我看看。”阮静姝放下手中的画笔,将昭华抱进怀里轻声哄着,小姑娘鼻子一抽一抽的,眼眶里还盈满了泪水,一副被欺
负了的模样,看得人心疼地紧。
“凉~”一埋进阮静姝的怀抱,昭华便收了哭声,奶声奶气地叫唤,看得景衍直叹气,连声叫嚷“小没良心的”。
合着教了昭华那么多次爹爹,只教了她一次娘,偏生她就只学会了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