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爷这话何意?什么脏得臭的都往恭亲王府泼,是看见我夫君离开了京城,欺恭亲王府无人?”阮静姝拔高声音,方才还觉
得没热闹看正欲离开的老百姓们顿时停住了脚步,围观的人比方才还多。
江阳挑眉,他就是这个意思怎么了?如今阮丞相倒台,阮静姝再也不是身份尊贵的丞相千金,恭亲王府也随着新帝登基没
了以往的荣光,更别说能让阮静姝扬名的云来书局都冠上了朝廷的名,阮静姝还有什么能依靠的?
“恭亲王妃这话可就说错了,这大秦使者来京,尚未进宫便去恭亲王府拜访,这可是众所周知的,如今吕蒙抢了爷看中的画
,王妃还是站在大秦使者一边,不禁让爷都有些怀疑了,王妃到底是大楚人,还是大秦人啊?”
江阳嘴角带着挑衅的笑意,嚣张地凑近阮静姝身前,说实话,虽然阮静姝已经生过孩子了,可这周身的韵味比一般姑娘更
香,若不是家里头不许,他还真想试试阮静姝的滋味。
眼看着江阳眼里特殊的光芒,阮静姝心里怒气更甚,面上反而没有那么尖锐了,只扫了一眼江阳,淡淡地道:“我夫君不过
才出京,江少爷便迫不及待地要给恭亲王府扣上高帽子,要污蔑我的名声,不知这是江少爷的意思,还是国舅府的意思?”
江阳一愣,随即又笑了,阮静姝果然如传闻一样不好对付,这话里头到处都是圈套,等着他去钻呢。
“是我的意思又如何?是国舅府的意思又如何?”江阳目不转睛地盯着阮静姝,这女人真是越看越让人心痒痒,恨不得立马
将她扛回国舅府,正好景衍没在京城,不如……
江阳眼中猥琐的光让阮静姝心里直作呕,可她不能就这么甩脸子走人,这么多人围观着,她决不能堕了恭亲王府的气势,
不能让人随口污蔑!
“若是江少爷自己的意思,那你便是圣上口中所说的米竇之虫!趁我夫君为大楚建功立业征战四方之时欺我恭亲王府孤儿寡
母!若是国舅府的意思,那便是国舅府狐假虎威作威作福!”
阮静姝声色俱厉地讨伐江阳,让周围的百姓忍不住鼓掌叫好,云来书局才交给朝廷多久啊,阮静姝在民间的威望还响亮着
呢。
江阳的脸色陡然冷了下来,他没想到阮静姝竟然如此大胆,分明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国舅府怎么就那
么遭人厌恶呢?
“若是江少爷没有其他的事情,我便先行一步了,不过若是在京中听到有关恭亲王府与大秦勾结的流言,那江少爷便等着京
兆尹府见!”
江阳连反驳的话都来得及说出口,便见着阮静姝利索地转身上了马车,可气的是,恭亲王府的马车经过他身侧之际,那马
还对着他喷了喷鼻息,简直臭不可闻!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散了!”眼见着周围的老百姓还对着他指指点点,仿佛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一样,江阳恨得牙
痒痒的,只能恨恨地转身上了轿子。
“哎!江少爷,您这画不要啦?”摊主被方才发生的事惊吓了,眼看着江阳就要离开,可他方才与吕蒙争抢的话还没有带走
,便大着胆子将画送上去,他可不想回头江阳想起这事儿又来他这小摊上闹,这么个公子哥儿,连恭亲王府都不放在眼里,他
一个小老百姓真是惹不起啊。
“要什么要!老子脸都丢尽了!”江阳恨恨地看了一眼小摊主,阴沉着声音吩咐道:“砸了!”
一片喧闹声中,小摊主抹着眼泪,看着自己吃饭的家当都被砸了个精光,只觉得心都在滴血,他今天到底是倒了什么血霉
!
回府的马车上,阮静姝心里却还晃着江阳那张欠揍的脸,真是恨不得几拳揍上去,真当这京城是国舅府说了算,景承轩知
道了会亲手收拾国舅府的!
“小姐,您别生气了,顾着肚子里的小小姐一些。”莫失担忧地看了一眼阮静姝的肚腹,江阳那人着实可恶,一张嘴能说出
个花儿来,她在一旁看得都想打人了。
闻言,阮静姝这才深呼吸了几口气,抬手轻轻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虽然孩子如今可能还只是小小的一点,可想到梦里那
个软嫩的孩子,阮静姝便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另一厢,江阳乘着轿子回了府,可心中却老瘪着一口气,不吐不快。
阮静姝竟然当街辱没了国舅府的面子,他江阳也不好惹的!既然阮静姝天不怕地不怕,那就让她知道好歹!
江阳看着恭亲王府的方向,眸中的恶毒之色越来越浓。
第二日清早,阮静姝才从被窝里起来洗漱,准备带着团子去小院里一同和老王妃用早膳,谁知宫里的口谕便到了——太后
召她去宫里。
呵,国舅府的动作还真快,这么快就迫不及待地要让她吃点苦头了。
在莫失担忧的眼神中,阮静姝的眼眸越发幽深,低声吩咐道:“莫失,你带着团子去小院里。”
这是准备孤身进宫?莫失顿时抬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阮静姝的目光给制止了。
对啊,她该相信自家小姐才是,她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昨日里既然对上了国舅府,就一定想好了后路,说不定是星宿楼
呢,毕竟对于星宿楼来说,她家小姐是特殊的存在。
一想到有星宿楼支援,莫失的心神便定了定,亲自将阮静姝送上了进宫的马车。
慈宁宫中,众多请安的妃嫔占据了小半个房间,以李红袖为首,端的是百花盛开。
“太后娘娘,恭亲王妃来了,正在慈宁宫外。”葛嬷嬷缓步步入殿内,凑近了太后通传,声音压得低低的,让请安的妃嫔们
心生好奇。
“来的这么慢,这是将哀家这个老婆子不放在眼里了?”太后连眼皮子都没有抬起来,吩咐道:“既然她不将哀家放在眼里,
哀家就教教她什么是规矩,让她在外头跪着。”
众妃嫔面面相觑,不知道太后这是处置谁,倒是有那消息灵通的,听着太后这么一说,眼神便闪了闪,却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