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武元年,后宫空虚,建武帝于子嗣一脉不丰,在诸臣的劝谏下,终于在选妃一事上松了口,皆大欢喜。
摇摇晃晃的马车上,一脸英雄壮志不能酬的景衍撩开帘子,一眼便见着来自自家暗卫头头看似关切实则窃笑的眼神,不由
得恨恨地放下帘子。
爷和夫人坐马车还需要你们来笑?爷可不是身子弱娘们唧唧,爷这是体贴夫人!
“尝尝这个**。”刚一转头,阮静姝便拈了一颗奶味香浓的**送进景衍嘴里,带着淡淡的薄荷味,加上马车内的冰盆,
真是比骑马自在多了。
景衍的心里瞬间舒坦不少,嘴里还嚼着**,便见着阮静姝撩起了帘子,让外头的微风吹进来,收获了一众护卫羡慕的眼
神。
因着景衍是伤患,回程的时候建武帝特许他随后回京,不用跟着大队伍奔波,与景衍同行的还有庆国公府世子爷姬灏。
比起景衍,姬灏就坦然多了,坐在特制的马车上该吃吃该喝喝,闲来枕着软枕撩开帘子看看闲书,偷得浮生半日闲,丁点
儿也不用挂心朝中诸事。
“大哥,你这副模样若是让爹见着了,怕是会气得跳脚。”姬隆骑着高头大马随行在姬灏的马车旁,事发之后,庆国公也随
圣驾同行,不过姬隆仍旧从江南赶到了南海,足以见姬灏这个大哥在他心中的地位。
“只要你多回几次家,他就不会跳脚了。”姬灏眼皮子都没有抬起来,只是勾起的嘴角证明他此刻心情确实很好。
“我这不忙嘛。”姬隆笑嘻嘻的,自从阮静姝当了甩手掌柜之后,随着生意的摊子越摊越大,姬隆这个金算盘几乎忙得脚不
沾地,若不是亲哥出了这档子事儿,他如今还在大江南北地跑,哪有这么多闲工夫回京。
“再忙也得成家,你看看你都多大了,整日里钻在生意里,你怎么就这么实诚,没学到阮静姝一丝半点机灵劲?”姬灏听着
弟弟推脱的话,顿时恨铁不成钢地将手中的闲书放下,跟姬隆同样年纪大的孩子都已经在地上跑了,偏生姬隆在做生意上天赋
极高,可对感情似乎是一窍不通,真是让家里头老爷子生了好大一通气。
“好了好了,你怎么娘们唧唧的。”姬隆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扫了一眼姬灏,见他皱起了眉头,拿起一旁的书就要扔出来
,双腿立马一夹马腹溜之大吉,胸前吊着的金算盘撞得哐哐响,声音清脆地很。
旁人见着姬家兄弟这样的场景,自是觉得好笑地很,姬灏的脸上也带着无奈的笑容,可放下帘子,姬灏又正色起来,身为
姬隆的亲哥,自小看着他长大,姬隆肚子里有几两墨水他还不知道?
看这小子一提到女人就慌忙逃跑的模样,准是有了什么苗头。
只是,姬隆常年在外,也没见他身边有过什么姑娘,会是谁呢?难道这小子学会金屋藏娇了?
电光火石之间,姬灏只觉得脑海中有个想法突然爆炸开来,随即他脸上便出现了一副崩坏的神情,嘶,该不会是他想的那
样吧?
撩开帘子看着不远处姬隆脸上的笑意,他正隔着窗子和景衍说着什么,看他脸上一副欠揍的神情,倒是坦坦荡荡的,姬灏
顿时将心中的猜想放了下去,他就说他这弟弟虽然有些浑,却也不是什么混账东西。
两个病号慢悠悠地上路,却不能像之前从江南回京那样悠闲,毕竟,养病该有养病的样子才是。
待阮静姝一行人到达京城的时候,早就已经到了夏末时分,偶尔还能见着一棵高大的银杏树,黄澄澄的叶子闪亮极了,在
阳光下好似照耀了整个世界。
“景承轩如今可是艳福不浅,朝中凡是有未嫁之女的,都巴巴地送进宫了。”景衍展开手中的纸条,看到其上书写着的“民间
百姓亦自发称颂当今乃是圣主,许多平日里藏在深闺的绝色女子也被送进宫中”时,不由得讽刺地笑了笑,他可是清清楚楚地记
得,景承轩当太子时,许多人想要塞女人进他的后院塞不进去,当时那流言传的,啧啧,多难听啊,要不是先帝出手收拾了几
个人,估摸着景承轩如今在民间的名声都要臭了吧。
“羡慕了吧?羡慕就让皇上也给你赐一个。”阮静姝扫了景衍一眼,脸上顿时浮起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让景衍脖子一缩,他
怎么越发觉得眼前这女人被他惯的没边了?
“我有你就够够的,其他的女人,无福消受啊!”景衍将阮静姝一把揽到怀里,由衷地喟叹出声,他想他这一辈子都理解不
了那些后院里一整院子莺莺燕燕的人是怎么想的了,有个女人相亲相爱不是挺好的嘛。
“算你识相。”阮静姝收回自己放在景衍腰间的手,又忍不住拉开景衍的衣服瞅了瞅他胸膛上的疤痕。
当时的伤口经过玄光的调养如今已经彻底结痂脱落了,只是那粉色的印记将会伴随景衍一辈子。
看着狰狞可怖的疤痕,阮静姝的眸子里便闪过一丝幽深,星宿楼的办事效率很快,在南海之时就已经送来了些线索。
不过,一切等她回到京城之后,去总楼走一趟,即便是蚍蜉撼树,她也要给那些人一个教训才是!
“好了,没事了,别担心。”景衍抬手揉了揉阮静姝的发顶,两人相拥着睡在软软的马车上,不一会儿就听到了熟悉的小贩
吆喝声,马车又摇摇晃晃了一阵子,总算是回到了恭亲王府。
“世子爷没事真是太好了!”管家满脸喜色地迎上来,待见着景衍无恙后脸色又是一变,急急地道:“世子妃回来地真是太巧
了,太皇太后今日召了王妃进宫,小少爷也一同前去了。”
太皇太后召见了她那隐居不出的婆婆,阮静姝挑眉,看着管家担心的神色,连身衣裳都没有换,直接和景衍坐着马车进了
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