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楚何的跟踪技术实在不怎么高明，毕竟他前世今生都没干过这活。
不过当那个白衣中年人出现在面前时，楚何还是感到有些意外，不是因为对方发现了自己，而是对方居然现身了。
在没有刻意观察的情况下，楚何的灵觉就发现了至少五六波人，也在偷偷跟着眼前这对主仆，可对方却偏偏只挡住了自己，莫非被人看出底细了？
楚何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结论，他觉得玄蛇吞天诀还没有弱到，一个刚刚踏上修行之路的人也能看穿。
于是楚何特无辜地说道：“我来看美女，怎么了？”
白衣人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好像是被楚何这句回答给噎住了。他设想过对方会辩解，会套近乎，却没想过有人会说出这样的理由。
这可怎么办好？直接放这个登徒子离开自然不可能，可因为这点小事下黑手，那也未免太过了。
就在这白衣人无所适从的时候，在楚何的灵觉中，周围那几波人中突然分出了一波，一个人影赶到白衣人身边说道：“白老大，先带回去再说，他骨头再硬，也有人能让他说实话的。”
那白衣人这才点了点头，可还没等他说话，就见面前这个身着月白长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年开口了。
“原来这些都是你们的人啊……我说你们怎么有能耐认出我来。”楚何哑然一笑，心知自己低估了那位小姐的身份。
随便出行都有五六波人暗中跟随，甚至还有正儿八经的修士在其中，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家族能做到的了。就算是在悬空岛上，修士也很少成为普通人的护卫。
听到这句话，那白衣人顿时脸色微变，轻喝一声道：“你究竟是谁！”
楚何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了笑道：“我是谁你就别管了。我若真要对你家小姐不利，恐怕你也拦不住。”
白衣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楚何的手已经落在他肩膀上，而他竟是半大反抗之力都没有。等他从对方的话语中回过神来时，那少年早已经不见了。
“白老大……他、他消失了……”白衣人身边那人眼睁睁看着楚何消失，此时不由结结巴巴地说道。
“嗯……”白衣人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咱们是碰上高人了。不过对方似乎没有恶意，你回去禀告老爷一声，我们继续跟着。”
谁都知道最近的出云城不太平，白衣人更清楚自己在真正的修士看来，不过是刚刚起步而已，所以对于楚何的出现虽然惊讶，却没有太多的难以置信。
没有理会这些随从的跟踪，楚何继续不紧不慢地跟着那对主仆。
而这二女也十分配合地四处闲逛，而那丫鬟的好奇心还在起作用，一听到有关邪魔封印的消息，就忍不住凑上去。
这正好随了楚何的意，他正需要有人帮他打听这个事情，而他本人则可以隐于黑暗之中。
别说，这样的行动效率还挺高。只是跟着这对主仆半个上午，楚何就了解到了相当多的信息。
这位小姐姓金，似乎在城中地位不低，很多人都会和她打招呼。而她的丫鬟则唤作“小玉”，一路上打打闹闹，不像主仆，倒似姐妹。
有了这俩本地人带路，楚何不用两眼一摸黑瞎转，效率自然就高了。
几间比较重要的酒馆客栈一走，整个出云城的下层情报体系，在楚何眼中就明确了起来。虽然前世不是搞情报工作，可好歹也摸爬滚打数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一直逛到下午，那位金小姐好像有些饿了，就带着小玉回了府邸，而楚何也回去了庭院，打算跟许晚晴交流一下成果。
“誓师大会五天后举行，地点就在苍云派。苍云派的位置倒是很好找，你看到时候咱们要不要提前过去一趟？”许晚晴早就回来了，一见到楚何，便开口说道。
楚何想了想，点头道：“也好。苍云派既然是这次的主事人，从他们身上最能看出本地修士的实力情况。”
应下许晚晴这话，楚何又开口道：“下面打听来的情况很复杂，主要是关于这个邪魔封印的来历。”
听楚何讲到今天的成果，许晚晴也不由专注起来。楚何走的是下层路线，消息来自三教九流之人，杂乱也是正常的。不过杂乱之中，也可能存在某些有价值的东西。
楚何从须弥袋中掏出纸笔，一边说话，一边在纸上勾画着什么。
“坊间八卦：邪魔封印之所以会被开启，正是由于魔道宗派化血魔宗的一名魔女，与苍云派掌门之子相恋，私奔之时入了魔宗禁地，那里就是邪魔封印所在。”
许晚晴无奈地摇摇头：“确实够八卦的。”
她说着这话，眼睛却忍不住往纸上瞄，想看看楚何究竟在画些什么。
楚何倒是没有瞒她的意思，随口说道：“这个结论已经是我整理过，不算太离谱的了。我现在就是把那些离谱的都写下来，对比分析看看，哪些是可能性比较大的。”
见楚何这么说了，许晚晴干脆绕到桌子的另一侧，凑到楚何身边，仔细查看起纸上的内容。
只见上面写一条条乱七八糟的信息，比如“魔女其实是邪魔化身”、“苍云派掌门之子早已入魔”、“誓师大会是苍云派的阴谋”、“魔女是化血魔宗宗主私生女”等等。
只是片刻的功夫，楚何笔锋飞舞，已经写下了足足数十条互相矛盾，但又互相补充的信息。
许晚晴小嘴微张，似乎被楚何能将这些混乱的信息全部记住，还能对其进行分析的能力给震住了。
不过她也不敢打扰楚何，这时候楚何却突然停住了笔，在纸上用手指轻轻一划，无数道真气束瞬间飞舞起来，将薄薄的宣纸割成数十块，每一块上正好留有一条消息。
“这、这是干什么？”许晚晴已经忍不住开口，楚何依然没有理她，只是自顾自将这些纸条摊开来放平，然后各自分组，排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