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茂才继续往前走,说:“实在对不起,刘部长,领导找我有事要谈,”
刘部长紧追不放,说:“郎处,您帮帮我吧,您看,我都來了两天了,再沒个结果,沒法向乔书记交差啊,”
郎茂才说:“刘部长,你跟乔书记汇报一下,不是我不肯帮忙,实在是你那边的动静闹得有点大,我正在想办法呢,”
说着话,几个人已经走到了电梯口。
刘部长不甘心,又说:“郎处,中午有沒有空,我们一起坐坐,”
郎茂才说:“老刘,真不用客气,都是为了维护全省的稳定大局,我会尽力而为的,”
这时电梯到了,楚天舒和卫世杰跟着郎茂才进了电梯。
刘部长也紧跟着挤了进來。
郎茂才笑笑,说:“老刘,你还是信不过我,你以为我会跟他们出去,对吧,”
刘部长看了看楚天舒,很尴尬地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电梯下到三楼,郎茂才出去了,看楚天舒等人沒动,刘部长还想跟出去,被郎茂才制止了,他不悦地说:“老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组织部的领导找我,我还能骗你吗,”
刘部长只得把伸出去的脚又缩了回來。
电梯门关上,刘部长垂头丧气的摇头,摘下眼镜來,朝镜片上哈了口气,又用眼镜布擦了又擦,好半天不知道戴回去。
刘部长问:“你们是青原市的吧,”
同是天涯沦落人,各有难处在心头。
楚天舒微笑点头。
刘部长眼巴巴地问:“你们的事办妥了,”
楚天舒摇头,刘部长又重重叹了口气。
电梯下到一楼,楚天舒和卫世杰往外走。
“真走了,”刘部长看着他们的背影,简直不敢置信,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大院门口,他才醒过神來,又钻进了电梯。
两人上了车,楚天舒把车开出去一段路,这才停下來,说:“老卫,郎处对我们还是不错的啊,”
卫世杰只嘿嘿笑,沒有说话。
“你傻笑个啥,”楚天舒横了他一眼,说:“你看看骧陶市的刘部长,只差要哭出來了,”
卫世杰说:“老楚,你别高兴得太早了,有你哭不出來的时候,”
楚天舒骂道:“老卫,你他妈看我笑话呢,”
“我看个屁的笑话,”卫世杰恶狠狠地说:“公司里还一大摊子事,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在这里耗时间,”
楚天舒一听乐了:“哈,反正这事儿沒搞定,你哪也去不了,”
“老楚,你吓唬我沒用,”卫世杰懒洋洋地说:“下午见了面要是还搞不定,你就只有哭的份了,”
楚天舒问:“怎么呢,”
卫世杰感慨道:“这匹狼不好对付啊,”
楚天舒不满地说:“你怎么这么说呢,郎处对我们够客气的了,”
卫世杰继续阴阳怪气地说:“是啊,披着羊皮的狼,那就更难对付,”
“瞎扯,既然郎处答应出來谈,肯定是打算帮忙啊,”楚天舒停顿了一下,突然笑了:“老卫,你磨磨唧唧地沒完沒了,是不是怕出血啊,我可告诉你,该你出血的时候到了,不管郎处提出什么要求,你必须无条件满足,”
“哎,老楚,你也太小看我老卫了,”卫世杰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说句不怕你生气的话,我欠你的太多了,天天做梦都想能有机会替你大出血一回,免得我心里总背着个大包袱,问題是,我想大出血,人家还不肯收呢,”
楚天舒见卫世杰说得很认真,不得不也认真思考了起來。
“老卫,你是说,郎处有想法,”
“不错,”卫世杰说:“老楚,你注意到沒有,郎茂才接了那么多的电话,有一句实实在在的沒有,”
“这个……好像还真沒有,”楚天舒想了想,说:“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他也不好大包大揽,只有先推一推吧,”
“老楚,这方面我比你有经验,”卫世杰摸出一颗烟來要递给楚天舒,楚天舒摆手拒绝了,卫世杰自己点上,狠狠地抽了一口,说:“别的我不敢说,但有一点我敢肯定,郎茂才绝对有想法,”
对于这一点,卫世杰的确有发言权,他开办公司之后,到处求人办事,和各种各样的官员打过交道,谁有沒有想法应该是看得准的。
“有想法就好啊,你不是跟我说过吗,求人办事,最怕的就是人家沒想法,”楚天舒笑道:“老卫,你还看出点什么來了,”
卫世杰说:“还有,他对我们那么客气,向晚晴一定提前做了工作,”
楚天舒叫道:“对呀,她怎么还沒跟我们联系呢,”
正说着话,向晚晴的电话打进來了,她简单问了问情况之后,说:“天舒,那你们先忙着吧,我办点别的事儿,”
楚天舒说:“晚晴,我和老卫在外面等你呢,”
向晚晴说:“别等了,你们不用管我,下午事情谈沒谈妥,告诉我一声就行了”
“好吧,”楚天舒挂了电话,转头对卫世杰说:“晚晴说她有别的事,让我们别管她,老卫,两点还早呢,我们现在去哪,”
卫世杰按熄了烟头,说:“吉祥街,龙门客栈,”
楚天舒发动了车子,说:“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吉祥街真不好找,龙门客栈茶楼更不好找。
卫世杰打开手机导航也只找到了吉祥街所在的大致方位。
车开到附近,卫世杰下车在街边的报摊上买了几份报纸和两本杂志,才从摆摊老人那里打听到在吉祥街的中段有这么一家茶楼。
他们听从了老人的劝告,把车停在了主干道的一个商场的地下停车场,然后走路进了吉祥街,走了十几分钟才看到了龙门客栈茶楼。
龙门客栈是一栋两层的小楼,从外观上看与电影中《龙门客栈》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与临江市遍地开花的茶楼并无二致,其实,现在的茶楼与以前的茶楼本來就不是一回事,过去的茶楼是以喝茶为主的,现在却是扯淡打牌消磨时间为主了。
不过,进去之后就发现,龙门客栈却是与众不同,它里面沒有那种经营棋牌的吵吵嚷嚷,倒有几分古色古香的雅致。
这是一个纯中式装修风格的茶搂,一楼是大厅,接待散客,二楼是大大小小的包厢。
进门的大厅里,靠墙有个鸡枳木的老式博古架,上面摆放着几件精致的古玩。
墙角一座老式座钟,楚天舒和卫世杰走进去的时候,它正发出了十一点半的报时钟声。
他们一走进茶会所,服务小姐便迎了上來:“先生,你好,请问你几位,是坐大厅还是要包厢,”
龙门客栈的服务小姐也很特别,一律文文静静清清秀秀的样子,穿着茶坊自行设计的旗袍,朴素淡雅,有一种出水芙蓉的清纯味道。
到了这种地方,楚天舒不再说话了,一切交由卫世杰去安排。
卫世杰问:“怎么,你沒见过我们,”
服务小姐微笑着摇头,说:“有点面熟,您是不是很长时间沒來了,对吗,”
卫世杰说:“是有段时间了,不过,上次陪我过來的那位先生,你应该知道吧,”
服务小姐说:“您是说郎老板吧,”
卫世杰点了服务小姐一下,说:“呵呵,你这丫头,嫌贫爱富啊,”
服务小姐也不辩解只抿着嘴笑,领着两人上了二楼。
楚天舒就想,这个卫世杰做生意做成人精了,只几句话,就从服务小姐嘴里套出了有价值的信息,她不说郎处长或郎先生而说郎老板,看來郎茂才是龙门客栈的常客,才跟这里的服务小姐熟。
包厢名称有些特色,用的全是古诗词的词牌名,什么西江月、浣溪沙、踏莎行、一剪梅、虞美人、水调歌头等等。
服务小姐问:“先生,你们喜欢哪一间,”
卫世杰说:“当然是虞美人了,”
进了包厢,里面的装修也很古朴典雅,墙上挂的是传统的中国画,靠墙也有一个小博古架,上面也摆着小件的古董。
服务小姐将单子拿了过來,问道:“先生,你们是先点餐还是先喝茶,”
“喝茶,泡两杯铁观音,中餐你帮我们安排一下,晚半个小时送上來,”卫世杰拿出一张百元票子,塞进了服务小姐的旗袍开口处,说:“这是你的小费,”
服务小姐轻声说了句谢谢,转身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服务小姐端着一个托盘上來了,上面是一壶刚泡好的铁观音和两个瓷杯。
服务小姐半蹲在茶几前,放下茶壶和茶杯,给两人各自倒好,说了一句:“先生,请慢用,”
说完,她正要离开,卫世杰喊住了她:“等等,”
服务小姐站住了,笑吟吟地问:“你好,还有什么需要服务吗,”
卫世杰指着小博古架说:“你们店里好像又进了不少的新东西,”
刚才的一百元小费起了作用,服务小姐显得十分的热情:“是呀,两位可以随便看看,有喜欢的告诉我,买单的时候一起结账,”
楚天舒这才注意到,博古架上的小古董都挂了一个很小的标价牌,十几块到上千块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