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开防盗门时才发觉牛成亮就在身后,他拔出了刚插进钥匙孔的钥匙气愤地看着他。微微蠕动的嘴唇似要说话,终究还是忍住了。他再次去开门,只将门拉开一点可以闪进人的空隙迅速入内,紧接着想拉拢门把成亮挡在外面。
可他还不知成亮是什么样的身手,在他迈进门槛的瞬间,成亮的手早已伸至门内勾住边沿。“你要干什么?”经理再也沉不住气,他质问了成亮。“你好奇怪哟,这是你的私人住宅吗?”他眼睛看着经理毫不回避,直到他退让。
成亮总归保持半层楼的距离跟着他,在四楼他掏钥匙时又站住了脚,他没有回头,知道背后还有个跟屁虫。稍一犹豫,他利索地打开门入内。两个人总算被一堵墙一扇门隔开来,成亮多的是时间,他就是专程来较劲的。
他站在过道的窗旁候着,拿出手机悠闲的翻看。听到门响时,他抬起头,正与里面的人碰触了眼光。当然,开门的还是经理,他头发有点凌乱也许是专门开门查看情况的,结果,撞见的还是另他反感的一幕。
门瞬间被重重的关上,成亮看着那扇门开心地笑了,他还是头一次尝试让人不爽时的那种快感。没超出三分钟,门重新开启,他直接逼问成亮:“你到底要干什么?”成亮不回答,还是笑笑。
“看来你是想我叫人把你轰出去。”这时,她身后跟出来一个女人,还很年轻,至少比他要小十来岁。“怎么回事?有话好说嘛。”“是啊,人家年纪轻轻比你通情达理。叫人?你叫啊,我无所谓,你也应该不太想声张。”
成亮的言行举止有点接近痞子的风格,小女人忙问道:“这位先生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哪里能称得上事,只是要一个有可能偷了我钱包的住客的信息。”成亮友好的跟那小女人说话:“你长得跟我女友一样漂亮,我把她的照片珍藏在钱包里。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哦,是这样,能理解你的心情。”她看成亮的眼神转变成了同情,她立即跟经理说:“你就告诉他吧,人之常情,不是什么很要紧的事。”看得出女人的心地善良,她的话十分凑效,经理拿起手中的手机给前台拨了电话,说了成亮愿听的话。
原本,他拿电话的出发点是喊人把成亮拖出去的。枕边人的风吹得很管用。帮成亮解决了还需要僵持一段时间事情。他对那女人说:“谢谢善良美丽的女人。希望还能见到你。”“不会!走吧!”经理听到他说话就一肚子火。挥挥手让他快些离去。“谢谢你,王经理。”“免了!”他再也不想看到成亮,拥着女人进了屋子。
成亮再次来到富隆宾馆时,前台的服务员直接就把写好的身份信息交到了他手中。成亮把纸条揣进口袋出门买了几瓶饮料给那两个女孩:“不是有意为难你们的。抱歉!”他说完就往门外疾走,看着手中纸条显示的户籍地址,更加使他确信米米的事与她们脱不了干系。
又一遍重复的足迹,成亮再次来到米米出事的城市。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成亮找到了那天冲撞米米的女人住址。但是,眼前的景象令他心凉,这是一片即将拆完的棚户区,眼中难见人的迹象。
他仍然找寻着符合的门牌号,虽然过半的房屋被拆得只剩框架。但多数的门号还在。在外围兜了一圈,转入内道的时候看见了他要找的那户人家,也是只留下几堵残墙的废墟。
不过,他听见了咳嗽声,循声找去。往前几户还有没搬走的人住在砖瓦堆包围的环境里。“伯伯,您好!……”“我不好。”他话还没问就被截了去,成亮爽朗笑笑:“我想请问一下您,知不知道69号的那户人家搬哪里去了?”
他放下手中的竹篙:“你外地人吧?这里的一个号码里住着几户人家,你要找69号里姓什么的?不过,也都搬走了,我也不太清楚。”成亮马上想到了他手中女主的姓:“哦,是姓黄的,伯伯。”老伯正准备进屋的,站住了脚:“哦,你说他们家我倒知道,这里人都知道。他们家儿子不成器,长期吸毒,去年就翘辫子了。你是他们家亲戚?”
“远房亲戚,想看看黄鹂在不在家。”他很会应答,直接搬出来主人名字更容易被人相信。“你找她呀?那算是找不到人,一个不归家的女孩,也基本废了。”老伯直摇头,成亮继续说道:“都是亲戚嘛,能劝就劝,我有好去向是来征求他们意见的。”
“一看你就是个明事理的孩子,你怎么没留个亲戚家的电话呢?”“原本是留了号的,可是出国几年什么都变了,联系方式也换了。”成亮越说越像那么回事,老伯点点头:“我就说你明事理吧,还出国了,真了不起。”
“是呀,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什么能逃过您的眼睛。”他说着言不由衷的话。“算你有眼光。”他翘起大拇指,然后说道:“我只知道他们家搬去了海内河边的椰源小区,至于几栋几单元我就不清楚了。”“那我只能过去问问了,谢谢您。”“不打紧的,快去吧。”“那我走了,您多保重!”成亮朝老伯挥挥手道别。
他不熟悉这边的交通,直接打了的过去。椰源小区还不小,他望着这片庞大的小区茫然了。他试着碰碰运气问问,结果全是摇头,两个门的保安他也问过了,均表示每天有人搬来,只能在物业处问。
这招还挺管用,椰源小区最近搬来的黄姓业主只有两户,最终物业人员帮他确定了有个女儿名叫黄鹂的人家住处。十七栋二单元501是他要找的目标,他随着开二单元防盗门的人一起入内。
按响501有人来开门,里面的人只是将门拉开了一条缝隙偷瞄着问道:“你找谁呀?”“您好!黄鹂在吗?”成亮尽量将语气放得平和、斯文。她的母亲见成亮一表人才放心的大开了门:“她不在家,你是什么人?”“我是她朋友。”“朋友?她那几个朋友我见过,没有你。”中年女人仔细打量着成亮。
“我们认识不久,您能告诉我她去哪儿了吗?”“她到处跑,我也不知道,你打电话问她。”“哦,我们家离这里住得很近,所以我只记住了地址,电话号码弄丢了才来找的。”成亮似乎说得合情合理,但她妈妈还是犹疑的看着他:“你过两天再来吧。”她说着就准备关门。
“要不您把她号码告诉我,我自己来联系。”成亮圆圆的大眼睛流露出真诚容易让人相信,但她还是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哦?”成亮想到了跟她一起登记时的那个名字,还好服务员把那男孩的信息也一并抄给了他:“我叫董浩。”
“哦……你就是董浩啊,是听她提过这个名字,你等等啊,我就来。”中年女人再出来时手里拿了张写了电话号码的纸条,成亮接过来道了声谢。他预备离去时又说了一句:“您要是能知道她回来的准确时间就好了。”
“应该明天晚上回,到时我会告诉她的。”她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成亮忙说:“您不必告诉她,我要给她个惊喜,这是我们年轻人的事。”成亮的眼神由真诚变成了神秘,他真是个不错的演员。
她的笑转变成了满心的欢喜,连连点头:“不问不问,你们年轻人的事我管不了。”一段有进展的线索在愉快的交谈中搞定,成亮的心里舒坦了一大截。
他定定心心找了个宾馆静候佳音,到了第二天的晚餐过后,他租了一辆小车停在二单元前面的空地上。他守着的时候太阳都没落山,但是到了十点钟主人公还未出现,他膀胱已经充盈,尿液憋得难受……
管不了了,他也做了一回瘪三样,跑到花坛边撒了泡尿。尿液冲到草中的沙沙声变成了高跟鞋的交响乐,等他回过神来转身看时,一个女人在二单元防盗门处掏着钥匙。
他边系皮带边仔细地分解那个女人的背影,他果断地钻进车内,然后故意用流里流气的声音喊道:“嗨!小妞!”迅速将头缩进车内的成亮还是被那个女人感觉到了声音出自何处,她放弃了开启的门朝他这边走来,这时,成亮可以肯定不是他要找的人。
谁知那个背影婀娜转身似巫婆的女人来到他车旁骂道:“烂仔,还敢调戏老娘?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还在花坛里撒尿。”她说就算了,还用钥匙敲打着车顶。成亮才发觉丑女人更不好惹,他只得拼命道歉:“是我瞎了狗眼,没认清姑奶奶,我错了。”“算你识相,不跟你计较。”她走开之时似乎很兴奋,臀部扭动得更夸张。
成亮赶紧关上车窗,拍着脑门:“上帝!遭遇……”接下来,他水也不敢喝一口,乖乖地盯着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