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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壳虫兜兜转转在接近天亮前的街道,城市里的空气是湿润的,她还没有半点睡意。屋内的空荡稀释不了内心的紧密思绪,她惦记着达力家墙壁外悬挂的邮箱。
凭她对吕浩坤的了解,可以断定那里面没装什么好材料。她敢肯定每天他们家开邮箱的不会是达力,保姆替老爷拿报纸?或者直接就他的父亲去取?他退却二线多的是闲散时间,对一定是他爸爸开邮箱。
雪玲被那不知名不知实的信件困扰,也可能只是几句关心的话,但是,人往往就是被不确定因素左右,存在却又不知的事情是最可怕的。越想越严重,想久了它就变成了定时炸弹。
一夜的睡眠时间就这样静悄悄溜走,她再也按耐不住紧张的心情,需要舒展……达力清晨五点收到雪玲的短信,还好天颖睡得正香,他直接洗漱妥当带上信箱的钥匙就出门。
每天醒得较早的杜妈,听到门声看了看,见是少爷出门便没再注意。达力迅速打开信箱伸手取出里面的信揣进公文包里,眼睛却环顾着四周,有效仿地下党联络时的举动。他不便返回屋内,开着悍马在天刚刚微亮之时就出了门。
他没有停歇一口气来到小竹楼,那是他的私人地盘,危险品放在那里是最安全的。他先让自己镇定了一下,雪玲已经告知是吕浩坤写给天颖的信。他沉重地拿出那牛皮纸信封,箩筐大的赵天颖三个字写在正中央,抬头是他们家的地址,落款是‘内详’。
达力缓慢撕开封口:亲爱的、我最爱的颖:半年多没见到你了,还好吗?肚子很大了吧,那小子对你还好吗?我对你的一切都无从知晓。想想真不该让他知道我们的事,很担心连累你。我知道你恨我破坏你的家庭,你再捅我几刀我也不会生气。因为。我只会记住你的容貌,你的身体。你背后的黑痣和屁股上的胎记……你生孩子时我一定会去看你,默默站在暗处为你祈福。要是孩子真的是我的,你会跟我过吗?一切等孩子出生以后再说吧,愿神保佑你!看过信后就烧了,他要是对你不好的话你也不要委曲求全,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你们。日思夜想你的:阿坤
达力拿着爬满字迹的整张纸手僵持着。悬在空中动弹不得。今天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专心致志的投入进去。还好,现在天空才泛白,他还有时间调整自己的心态。
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在调整,任何情况下他都不允许自己再分心,因为父亲只有他这一个已经致残的儿子。他没得选择,他现在必须为家人活,为父母活着。从前他是父亲身上的一条寄生虫。被娇惯的养育了二十几年,没头没脑地活着。如今,再不学会报恩,再不懂得珍惜便是错上加错。他这个残疾人已经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几双目光都放在他的身上。他不能做拆了屋脊的事。
吕浩坤!他在心里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这是他今生最大的仇人,祸事一桩接一桩都是他惹出来的,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善终。达力收好信,上班之前基本平复了心情。
尹力启星集团的下半年新规划方案会议开得很成功,李达力做到了专心致志地对待工作,他在考验自己的耐受力。他不想再做懦夫,他要做赢家,做人上人。
雪玲告密以后,睡了个安稳觉,达力打来电话时她已经醒了一会儿。“一起吃午饭,我好像还没请你吃过饭。”这是达力跟雪玲说的话。“好啊,正没饭吃。”
雪玲翻身下床,照常以最迅速的方式出了门。她车顶的小银人是个标志物,无论何时游走在马路上都是注目的焦点。坤哥的几个手下都知道了玲姐开的是劳斯莱斯,还不是坤哥说出去的,他们道上混的只懂面子,现金价值,旁的不去计较。
雪玲并不知道自己在招摇过市,也不知道名车的魅力究竟在哪里。达力把这顿宴请看得很重,一来感谢她,二来也没请她好好吃过饭,他们还是去的‘在水一方’。那儿高雅,环境闲适,大桌小桌情侣档都有,一楼的厅内还有钢琴伴奏。
“不用这么奢侈,都是老朋友了,在排挡煮碗面我吃都行。”雪玲陪同着达力慢吞吞的步子,他示意她走前面:“别跟我并排,免得人家想歪了你不划算。”“说哪里话,我可不是一般的人啰,别小看了我。”她说着还挽起了达力的胳膊肘,他轻轻地挥开:“傻女!这跟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没什么区别。”“行了,我有主张,不用李总教,说说你的事吧。”雪玲岔开了围绕她转的话题。
“先吃,慢慢再说。”他摆摆手,没有立马告诉她事实真相。在水一方的环境虽然高雅,但客人可是鱼目混杂,有懂得欣赏钢琴的,有看得穿美女的,还有不划拳不会喝酒的,但这种种并不影响人们进食的口感。
雪玲她们就没有被影响,她们吃得津津有味,说得丝丝入扣,乃至被久久注视也没察觉。“你怎么想的?”雪玲听了他的叙述,还是关切地问了一句。达力有些无可奈何:“我不敢想,最好什么也别想。我知道天颖是不可能自愿跟他的,甚至还很反感他,不然那一刀怎么刺得下去,但是作为男人我很受不了。”
雪玲扶住他攥紧拳头的双手:“我说什么也不合适,但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保全自己为最重要,你不能再有任何闪失。我作为局外人都不希望你有变故,对于小人,你硬碰硬只能更吃亏。我决定全力帮你,有什么尽管说出来。”
他们驾驶的车辆很醒目,以至盖过了微不足道奔走的其它小车。两辆豪车一前一后来到了小竹楼,随着它们拐进来的还有一辆车。雪玲看见了有车跟进来,她靠近达力提醒道:“有其他的车来这里不合逻辑吧?况且是紧跟我们而来。”达力只是用余光回顾了一下:“确实不正常,我去看看。”雪玲一把将他拉住:“我去!”
她走向那辆位置停得极佳的普桑,它停在生长最茂盛的那块草坪上,且三面环树,可谓在树的怀抱中歇息。其实,雪玲靠近之时,车子已经发动。她还是在车窗上敲敲:“喂!老兄,麻烦把车开走,这里要喷药水了。”它没有再待着的理由,于是,一溜烟跑了。
回到小竹楼达力已经泡好了两杯茶,还是坐在老地方,只是桌面上多了一样东西。他把那不得见人的信件展给雪玲看:“这就是你告诉我截下的那封信。”“我不便看。”她将那牛皮封推向了达力杯边。
“看吧,事实已摆在眼前,我也认了。这有利于你怎么看待此事,因为我还是需要人帮助的。”她没再推诿,也暗下决心插手此事,听他概括的口述没有看发自吕浩坤笔下的原稿来得真切。
“我很能理解你的感受,既然我们是朋友,既然我已经介入过此事,那就帮人帮到底吧。不过,我也不知能帮你多少,只能尽力而为。”雪玲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生怜悯,他是最痛苦的角色,身体和心灵俱已受到了伤害。有着和堂哥一样正义感的本质,无法坐视不理。
雪玲看过之后,他掏出火机将那可悲的信点燃了,内容那一页薄薄的纸张很快燃尽,随着达力的松手,它残余的碎片坠入了烟灰缸底。弱小的火种还在牛皮封上蔓延,等了一会儿它也没能完全燃尽。达力继续点火,没有字迹的地方他也不想放过,这个回忆太不堪,不值得留念。
“我是个极其失败的人,自身、家庭都没保护好。所以,我只有事业这一根救命稻草,再不好好打理,就算借口为了家人活着理由也不太充分。”他的神态中略有失落感,但是还敢面对,还能挺直腰杆,还敢注视人的眼睛。
他看着雪玲由衷的感慨:“这等家务事,我竟然要一个女人的帮忙,我都感到自己可耻。”“别这样说,你现在行动不便,有很多事不方便亲自处理,谁家没有点是是非非,不丢脸,能顽强地活着就不丢脸。”雪玲不想他有消极的思想,赶紧送出安慰的话语。
“道理是这样,可现实好难面对。还有,要你趟这滩浑水我也内疚。毕竟你是个女孩子,万一有什么事,我就是罪人。我时常想到自己的这种做法可耻,这是个下策,不要太当一回事。就像这次,看到什么告诉我就很感激了,不要再有别的举动,我……很担心你!”他的话绝对是诚恳的,带着感情的诉说。
“没事的,放下一切包袱,事情的发展由它去吧,我们控制不了,好多是天注定的,不一定是绝对的人为因素。就像吕浩坤初次跟你们的过节,他也是误打误撞,只是碰巧被你们遇上。为什么那天不是别人呢?这就是巧合,是天注定,也是一种缘分,一种孽缘。”她又握了几下达力的手背,以示给他鼓励:“我们都轻松点面对未来的日子,开心的元素还是不能少啊。”她是那么坚强那么善解人意那么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