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块铺成的路面不是很长,一会儿就走到了尽头,人迹窜动的地盘也就那么一块,能满足游客的基本需求。森林毕竟还存有它的野性,如果人能深入每个角落那也不叫森林了。
雪玲站在最后一块石面上向远处望去,“廖清一同学,你说等很富有了以后可以在这里安家吗?”他才站定,不过听清了她的话。“可以啊,为什么不可以,只要你不怕做野人的老婆。”“山谷间的雾气好美啊!”“美丽的外衣下隐藏着恐怖分子。”“远处的树叶更翠绿。”“走近你会看见叶片的背面有毛毛虫。”“那块又大又平整的石头有点像僧人打坐的蒲团。”“会生风湿的。”清一对答如流。
“难怪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深有体会。”雪玲说出体会之时才看着他,清一眼睛也很清澈,像大山一样无尘。认识了许久的男人,此时此刻才突有熟悉感,她还在看着他,每过一秒熟悉更多一点。
清一没被她这样看过,逐渐不自在。起初,以为是责备的眼神,但不是;是好感,他没收到这种讯息,她眼里流过来的是平静,犹如大山般宽广的容纳空间。
“你在想什么?”清一不知道她被什么吸引了。“我想去那块大石头上打坐,闭上眼睛仔细感受周围无数小生命的喘息声。”“说得好玄乎,是不是有想出家的念头啊?”“还没嫁人呢,出什么家,划不来。”“我看还是算了,时间不早,该回去了。”“要回你回吧,我一个人去。”她已经踏在了草地上。
清一还是跟在她身后往坡下走去。“不是要回去的吗?”“还是成双成对比较好。”“说给柳妍听去。”“我也想啊,只能将就啦。”“你!我就那么糟糕。”雪玲猛回头怒视他,清一蒙住眼睛怕看她:“当心滑。”
看似没多远的距离,走了十多分钟还离那块石头很远。“雪玲,你发觉没有,雾不见了。”清一抬头看天空:“我们的位置离地平线矮了好多。”“因为我们已经置身雾中了。”“你不觉得草也越来越深了?”“怕了吗?”雪玲又投过了轻蔑的眼神。“你都不怕我有什么可怕的,就要到了。”他指着那块大石头:“离远看它是石头,走近才发现像座小山,我敢肯定你上不去。”
她放下背包,“你到了可以体现价值的时候了。”“能怎样?”“蹲下来。”“我吗?”“你还看见谁了?”“放弃吧,上去干嘛?”雪玲没在理会他,脱了登山鞋,将他按下去。“别动,我踩你肩上去以后,你就慢慢站起来。”
她的双脚先后踩上了清一的肩头:“试着站起来。”“你……好重!”“是的,我在增肥。别磨蹭,待会儿没力气了。”清一头一次学着玩杂技,颤悠悠的抖着双腿缓缓站立。雪玲触到石壁的弯钩处双手拉紧,然后先侧着搭上去一条腿,另一条腿借助了支点的力量人就弹上了石面。清一这个支点被她踩得摇摇晃晃失去了重心差点跌坐在草地上。
“清一!清一!”雪玲大声呼喊。“我在!”“我看见了峡谷,好像还有溪水。我现在就下去,让你来看看。”她蹲着摸到了那处有点弯钩的石壁,清一还在那里站着。“来,再借你的肩膀下去。”“尽量慢点,不太好下。”“没事,一人多高跳下去也行。”雪玲很顺利的按照原路返回了地面。
她三两下穿好鞋,“来,让你上去看看,很美,很令人向往。”她也学清一的样子蹲了下来。“算了,我是男人怎么能踩你。”“??拢?沂翘刂秩耍?皇谴看獾呐?恕i侠矗薄袄凑娴模俊薄拔沂?簧侠矗?涯闳由焦热ァ!薄暗鹊龋∥倚?姑煌眩?癫蝗佣?恕!绷饺讼嗍佣?Α?p清一也顺利地看到了更低处的峡谷和溪水。“看到了吗?”雪玲迫不及待地问道。“看到了,雪玲,很美!还有雾气环绕。”“下来吧。”“好!”清一照着上来的路径返回,刚踩上雪玲肩头身上的手机顿顿挫挫的响了。他接了电话才‘喂’了一声就没信号了,正准备装进口袋它却不经意的滑出去了。
“你手机掉了。”“知道。”他落地就在草丛中找着。“不在这里,我看它掉到那边去了。”雪玲指着前方的位置,清一急忙朝着她指的方向跑去:“一定是他们打的电话。”
他往前跑了几步,忽然,人像变戏法一样不见了。雪玲嘎然止住了脚步,探索着走了两下蹲下身扒开草丛,慢慢地一点一点往前扒。终于,在清一消失的地方看见了陡坡,毫无疑问他是从这里滚下去了。
雪玲赶紧折回几步提起背包挂到背上来到这陌生的陡坡边,她掏出自己的手机拨号,可惜连接不上。不能再等了,清一是跟她下来的,要回应该一起回去。
她坐下去再侧过身朝着不知深浅的坡滑下去。很快,她就到底了,还好落脚点是深草坳,没有摔痛。“雪玲!”她循着声源望去,清一坐在离她几米远的杂草丛中。
“清一,你没事吧?”她爬起来走向他。“没事,就是脚有点痛。”雪玲走近才看见他脸上有道口子,“哪里痛?”清一点了点脚踝处,雪玲没加思索帮他脱了鞋和袜。“没有外伤,可能是扭伤。”“会不会骨折了?”“骨折了你没这么好的,小意思,不碍事。”她从包里取出跌打喷剂:“我带的东西开始管用了吧?”“还好意思说,不是你的馊主意我也不至于……”他伸手轻触了脸上那道伤口:“啊!怎么手也痛?”他看了看手指:“天哪!手上好多刺。”“别叫,一样一样来,躺好。”
雪玲在他脚踝处喷了药,再从包里拿出他买给柳妍的锦毯垫到他身后的杂草上。“那是给柳妍的礼物。”他很紧张地喊道。“知道,人重要还是东西重要,死心眼!”她不由分说地将清一按到锦毯上平躺着。“快天黑了,先跟你把刺挑了。”
她在一个小花布包里拿出一圈线上的缝衣针。“这个也带了,难道都在你的预料之内?”清一傻愣愣地看着她。“保密!不能什么都让你知道。”“切,一根绣花针还玩起神秘来了。”“真有故事,就是不告诉你。”雪玲的笑在清一看来有挑逗的意味。
“真可怜,有五根刺。”她麻利地挑出了这几根刺。“奇怪,你怎么一点事也没有?”“安的什么心?要看到我痛你才舒坦是吧?”“有人陪多好。”雪玲掏出刚买的匕首塞到他手中:“请便!”“算了,怕你,怕你。”清一忙把匕首放回她的包内。接着,‘哎哟’叫了起来。“你报复得也太快了吧?”“伤口消炎是有点疼,不至于这样鬼叫,你没痛死倒把我吓死了。”
处理好清一身上的伤能见度已经很低了。“雪玲,我们赶快原路返回,天已经黑了。”他一咕噜从杂草丛中爬起来。“你能告诉我路在哪里吗?”清一每个方向看一遍,确实不见有路:“那怎么办?就呆在这里吗?”“只能如此,等天亮再找出路,晚上穿越丛林是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你一点都不怕吗?”“有人作伴不怕。”雪玲的笑脸隐约看得见,迷人的微笑也给了清一足够的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