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公子坐在案几前,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手札,手札名为《洗冤录》。小捕在一旁殷勤的奉茶,边端碗还边说:“公子歇一会儿吧。你都看了一整日了,外面阳光正好,要不公子您去赏赏花看看景。”
如意公子从手札中抬起头来,眯着眼说道:“现在有什么花可赏的,都已经快入秋了。”
“前个儿我从荷花塘边路过的时候,看见有几束品种奇特的睡莲开了。那颜色不是我们寻常所见的白色,红色,而是蓝色的。微微触水,风一摇动,随风摇摆,那身子如舞女般轻盈。”
“如舞女般轻盈?小捕,没看出来,你的诗词造诣提升了不少呀,老实和我说,你这句话是跟谁学的啊?还特意跑到公子我面前卖弄。”
小捕憨憨一笑:“没有没有,这个是我那日正好经过行知院时,听见夫子给郡主讲课,我就捡了这么一句。嘿嘿,献丑了,献丑了。”
“可不是献丑了吗?好你个小捕,我还不知道呢,原来你还去偷听我上课了。”
眼见着被和乐郡主抓了个正着,小捕尴尬一笑,一动不动的站在一旁装木头人。
和乐郡主现在没了跟他斗嘴的心思,三步两步跨上台阶,进入屋内,桃花眼亮晶晶地对如玉公子道:“师傅,我有事要请你帮忙。”
如玉公子哦了一声:“什么忙呀?”
“就是上一次父王说要宴客的事儿。”
“这事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呀?那些小姐,你得自己招待呀,师傅是男子,要避嫌,这个忙可能帮不你。”
和乐郡主点头如捣蒜:“我知道的,师傅。但是我后来查过了,云阳的那些贵女,都是一些才女。那个,师傅你知道的,吟诗诵对那块我不行,有夫子和师傅一起教我,我还是不能一飞冲天,立马腹有诗书。师傅,你说这可怎么办呀?到时候,我和她们干坐着,干瞪眼,本来好好的联络感情的事儿,不就办不了了吗?那也对不起人家父母捐的那么多钱财呀!”
听着和乐郡主委屈巴巴的求指教,如玉公子捏了捏眉心,无奈道:“你也知道自己学艺不精呀!那怎么不趁宴前这一段时间,突击突击呢?”
“师傅,我不行,我不行的。”和乐郡主连忙摇头。
“那你怎么想起来要开一个赏诗宴,为什么不开一个吃吃喝喝的宴会呢?”
“师傅,你不是和我说过,人要平等交换才能关系长久嘛。那些云阳的世家给父王送了那么多钱财,我们要是不投其所好,不就是怠慢他们了吗?”
如玉公子挑了挑眉,哈哈一笑:“你倒是把我说的话记得牢呢。怎么没见你把那些古人的话语记得那么牢呢?”
和乐郡主狗腿的上前道:“我又不认识他们,怎么能够记得他们说过什么话?那些话是什么意思?那些文人也真讨厌,自己说就说了呗,还记录下来。还口口相传,最后还编订成册。可不得苦了我们这些不认识他们的人,天天之乎者也,就是搞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也体会不到他们当时的心境。师傅,我觉得这是人之常情,像你这样的天才才能一听就懂、一懂就会。我就属于那个朽木,你还能指望朽木怎么着呀?肯定不可雕呗。”
“嗯,你这自娱自乐的还可以啊?就是这厌学情绪有点高涨呀。为师最近没有给你布置什么作业呀?”
和乐郡主呵呵一笑:“师傅,你是没时间管我,不还有个王夫子吗?王夫子看你没时间教书,就把你的时间给占了。每日啊,半个时辰的课程深深被他拖成了两个半时辰。师傅,我好辛苦的。王夫子又不给我讲那些诗文发生的背景,当时诗人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以及他周边发生的故事。王夫子就一个宗旨:读书百遍,其义自见。王夫子说悟性对于一个学生来说是最重要的。但是,他没有教我怎么悟?”和乐郡主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我现在不就没悟出来吗?所以来求师傅了呀。”
“你呀,歪理一套一套的。”
“我也不想的呀。师傅你什么时候忙完啊?我觉得还是你教我比较好。王夫子有点迂腐呀。”
“这话千万可别当着王夫子说。你这是不尊重夫子呀!不管他教的怎么样。你还是该尊重的尊重。有意见私下提。”
“我这不就是私下和师傅你抱怨抱怨。”
为了阻止和乐郡主的长篇大论,如玉公子抢先开口道:“我帮你找几个才女压压场,到时候你就稳坐钓鱼台。有什么诗词方面的比赛你就当一个观众吧。看她们比试,不过宴后,你得跟着为师一起欣赏这些才女们的大作提高提高自己的作诗水平。才华这种东西,羡慕别人是没有用的,还是得自己有呀!”
“师傅,你今天是不是鸡汤喝多了呀?”
“为什么这么说?”如玉公子不解道。
“没喝多,你给我灌什么鸡汤呀?”和乐郡主理所当然道。
如玉公子瞪了和乐郡主一眼:“去对面练一百张柳体。”
“啊……”和乐郡主大惊,不情不愿的挪步,拿起狼毫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