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着一身蓝金碎花的华袍锦衣,云袖曳地,长长的飘带无风自动,翠玉金钗别了一头绢紫色发丝,珠玉垂落,虽只简简单单的一支璎珞金钗,但和着她的身份,却更突显了此店的不凡之处。【高品质更新】
她似是专门在此候着一般,看见烬,对他施了一礼,在前引了我们向里走去。
里面的人了了无几,在偌大的店面里更显空落。
令我惊奇的是,店里竟比外面的设置还要精巧。用屏风隔了一个个小隔间出来,走进看才发现,那屏风竟是灵力凝成的,隐隐还有光华流动。分隔处用灵力温养了数盆奇花异草,我竟还在其中发现了仅有烨隐族地才有的凤焉锦菊。
好大的手笔!
我心里暗叹。
也不知店主何等身份。
那人一路细细向我和烬介绍了新品,我没有细听,目光早就被周遭的各款服饰吸引了去,哪还管到其他。我顿了步子,眼前的装扮真是太对胃口了,太华丽的不是我的品位,但是劲衣和广袖长袍相比,我定会选择前者。
“音儿,可有什么喜欢的?”
我转了头,发现烬已站在了身后,我指指面前挂着的,“这个。”
旁的那侍者早已顺着我指的方向将衣衫取了来,静立在旁。
“不知道音儿还有这等偏好,”他眉眼含笑,“去试一试吧。”
我转身。
你当然不知道,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我一愣。
我着的衣衫却大多是广袖长袍,难怪他会疑惑。
但是我是不记得了,我原来是喜欢这个的?
拿了那衣,来到隔间换了。抹胸套了个对襟上杉,盘盘的带子绕了两绕在腰间打了个扣。本应是这样的,但我系了两系,也没找到诀窍。那侍者原是负责穿衣的,但我自便惯了,本想挥挥手让她自行方便去,但转念人家就是干这的,赶走了,本无他意,但在外人看来却是个怠慢宾客的重责。她看我屡试也未系好,便矮了身段,欲帮我系上。我摇了摇头,躲了她的手,将带子扯了下来。
我当真不适合这么麻烦的衣服,省了带子也简单。便扣了扣子。
那衣衫正好漏露半截腰。
下裙是及膝短裙,内称了条修身长裤塞在一双短靴中。
我拉了拉上杉,觉得松了点,少了带子上襟顺着肩滑下些许,我无奈只好又在腰间打了个简单的蝴蝶结。
外面似来了其他人,大厅热闹不少,声音沿着长廊传了进来。
我出来后发现果真多了两男一女。
一男一女立在稍远的地方,本在被侍者领着挑选布料和衣物,我出来后正对着就是他们。那女子看见我和一旁的公子耳语几句,翘指点了我的方向又对侍者说,侍者摇摇头,那女子立时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和着看上我的衣服了。
我暗笑,心下勾勒出一幅原本含娇带艳的弱女子的劲装打扮,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烬原本在和另一个公子哥说话,听见我的笑声,眼神向我看来。一时怔在了当地。
我晃晃腰身,“烬哥哥,这衣衫如何?”
烬未答话,旁边的公子已经拍起了掌,难掩眼底的惊艳,“姑娘当真穿出了衣服的神韵。”
我看向他,觉得那双桃花眼忒的熟悉,似是在哪里见过。
那公子本想再赞几句,然烬却垂了眼,“脱了。”
声音并不大,但在原本就空阔的大厅里却有为清晰。
我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他干脆连看都不再看,声线依旧温婉,“脱了!”
他的话使大厅内果断静了下来。
我站在当地,扯扯裙子,显得颇为尴尬,“哪里不好你倒是说啊。”
“脱了。”
我顿时火冒三丈,这是什么话啊!
烬看我还不动,上前拿了件披风将我裹了个严实,温语道,“音儿,听话,脱了吧,这个当真不适合你。”说着向侍者使了个眼色,那侍者早早便拿了件与节日相映成趣的浅绿色长衫,里外三件。他将衣塞到我手中,“去,换了它。”
我不情愿转了身,用眼角偷偷瞟了他一眼,可是面颊的微红用声音是怎也掩不去的。回到刚出来的那间隔间,当关上门的那一刻,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真是别扭的人。
我摘了披风,让侍者帮忙穿了那身盘带纠结的云锦华袍。再出去时,刚与烬说话的那公子已经走了,另外的一男一女还在被一群侍者环着向里厅走去。烬走过来牵了我,“音儿实是越来越漂亮了。”
我弹开他的手,“可是我喜欢的是那件!”
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偏开头看向那件衣衫,面颊却更红了。
走出去的时候,他还是顺了我买了那件劲装。我们去瑶玭阁解决午餐,依旧是二楼靠窗的那个位置,我知他可以负担的起,便点名要了长梦。
我叼着酒杯含在嘴里,望向窗外。窗外的帛泱江依旧同那日一般,江水浩荡。唯一不同的是江上被架了座虹桥,绚丽的彩色流转,映着阳光将中间的高台照的更是像幻境一般。
“那是为今晚准备的,到时音儿便知道了”烬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停在江面上,“关于那个传说。”
传说稍稍有点恶俗,但仍摆脱不了其浪漫的本质。
江心节是为了纪念江心夫人的。帛泱城原是灵界第一大将顷缮的封地,他也是在这里遇见了自己的一生爱人。那年那夜,那女子青衣长纱,江心点水轻旋,为君献舞。顷缮就在岸边看着她,用灵力化了座虹桥,踏桥拥了那女子成就了一世美名。那女子便是江心夫人。
“此女子是真豪杰!”这是我听完故事的唯一想法,我也是这么对烬说的。
他听到我的评论,神色恍然,似乎想起了什么,顿了好片刻,才道,“音儿,果真见解独特。”
“若是遇见倾心的男子,当像夫人一般,勇于表达自己的心意,”我笑着接着说。
烬端了杯子,视线停在那杯中艳丽的液体上,“若是可以如此简单,哪还有那么多的不幸福呢。”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似是在低语,可我还是听见了,我灿然一笑“但是不告诉对方,那人怎会知道自己的心意,岂不是要落花付了流水意,痴然一生,定然也会痛苦一生的,如此哪来的幸福一说啊。”
我的话换来了他长长的叹息,“音儿,你让我怎么舍得——”他长臂一伸,纤长的指已于我的鼻尖来了个亲密接触。
我对他做了个鬼脸,笑的越发开怀。
我们一直坐到傍晚才离开瑶玭阁。
江心节的夜晚才是重头戏。
我走在街上才发现,原来青衫也可这样的多姿多彩。刨除长相不提,帛泱的夜属于青色。
“我终是明白了,你为何选这件衣服给我。”我挑眉看向身旁依旧深沉的男子。
“不为何,因为它将音儿衬得更美了。”
我旋身侧过川流不息的行人,也不顾长袍不宜动作过猛,大步向前走去,将烬远远抛在身后。
其实生气是假的,被前面绚烂的夜空吸引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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