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似水,刹那芳华。【百度搜索Www..Com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五年的光景业已在我指尖分崩离析。再次回到母亲仙逝的那个院落,景色依旧,只是此处少了往年的生机。仅是初秋,满池的残荷似是经过雨打风吹般,丧了色泽。轻点足尖,倾身擦过水面,银色长衫在水中点出星星涟漪,我伸手采下隐匿在朵朵残花下那为数不多的娇艳——还记得,我尚在睡梦中时,母亲曾告诉我,秋风吹过的荷有夏荷难以比拟的美,因为她懂得什么叫凄然。
“音者,族长在寻你。”
我冲来人颔首,将手中艳红的花儿碾碎在掌间,洒在空中。母亲,也是这么去的。这是圣灵的宿命。没有灵魂的圣灵去壳难存于世,其去处只有一个,那便是——灰飞烟灭。
“族长,”我推门,冲厅中主座上的人微微欠身。再直身,才发现烬也在。
狐仙一族,其实叫烨隐。而烬则是其中血脉极纯正的一支单传支脉。他的家族每一位圣灵都拥有神域的赐福,他被赐下的能力叫,参透。顾名思义,他能参透一切,可也正如医者不自医般,他不能对自己使用能力。他的家族有一个简单而又神圣的任务,世世代代守护着烨隐每一位族人,至死灵魂也将常驻烨隐的祠堂,化作乾乾大阵的一抹守护之魂。
“绯音。”
听到这两个字,委实令我一愣。已经快要忘记了,五年前还曾有一个温柔的音线在我耳边细细的叫我的名字。是的,我叫绯音。然而自我醒来,族人大多称我为“音者”。“者”为尊称,而我则是那个被尊敬的人。因为我醇厚的灵力。
“还记得以前的事吗?”族长温和的目光拂过我,“你还未成年的时候,头发就是银色的。烨隐在你身上倾注了厚厚的希望,希望可以拥有另一个强大的族长带领烨隐谱写更辉煌的历史。”他低沉的哼笑了两声,浅到极致的蓝色发色侵扰着他的眉眼。岁月不会在烨隐族人身上留下印记,除了,眼睛。
我拂上自己的发,是银色的,可其中——我对上他已显疲惫的眸子。
“可是你成年的那天,发丝中却夹杂了一缕绯色。然后你倒下了,就再也未起来。成礼行在烨隐族人出生后的第一百五十个诞辰。自你那天礼成也已过了一百三十一个光景。直到暻者散尽灵力才再次唤醒了你。绯音,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暻者正是母亲。而银色则是纯净的象征,烨隐在对银色的崇敬程度上几近痴狂。发丝颜色越浅,则表明灵力越醇厚。发色浅至极致呈现银色,一说血脉,另一说则为强大。
然而那屡耀眼的红——
我还是不明白。
我目光烁烁,望向站在高处的族长,那个在母亲仙逝后,不得不从二线再次走马上任的族长。
“唉,主上对你太过不公了!”他深深叹了口气,“其实你本不该属于这里。”
不该吗?可我还是不明白。也许是读懂了我的眼神,“罢了,罢了,”他勾起唇角,面色渐由慈爱变到惋惜,再至怜悯,最后再恢复神色淡淡,高高在上的疏离,隐隐透着冷漠,“你且去吧。你在这里终究——”他没有继续讲下去,只是冲我轻轻摆了摆手。
再简单不过的手势,可我懂。
他说,你走吧。
烬依旧沉默,只是上前紧紧握住了我的手。我没有看他,目光追随着族长银色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厅门后。
我不属于这里。
是因为发间的那缕绯色,还是因为我的来历不明,还是说——
我不敢继续想下去,里面似乎隐藏了不为人知的原因,也许那个原因我永远不会知道。母亲走了,没有留下只字片语。但我仍从族人的刻意疏远中感受到了些许信息。其实,他们并不知道为何,他们同我一样,什么也不明白。然而,他们比我知道的多出一点就够了,我会离开这里。
可是,有没有想过,连亲人都没有的我,还能去哪里、。没有族群的庇护,再强的圣灵,也只会落得丹失人亡。什么也没有了的我,现在还能去哪里?
“神域。”
“绯音,我们去神域。”烬拥着我,似是要给我力量一般,“我们去神域。”
我知道他对我用了参透,但不知道他是否看清了我的心,没有感伤,没有不舍,只有对前路的茫然。母亲去了,这里没有什么值得我去留恋的。浑浑噩噩的五年,灵力随着母亲的内丹与我**的融合,慢慢恢复到顶峰,有隐隐增长,我不知道我可以去做什么。我不知道我留在世上能够做什么。
因为,我不知道,当我失去了母亲之后,我还拥有什么?
烬依旧拥着我,手臂传来的力度又大了几分,“你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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