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你在想什么!
顾元筠就摇摇头,“还请二长老指教。”
二长老就问道,“是不是你撺掇着阿策,去偷孙大长老的药方!”
完全的肯定语气,显然已经将她当做了罪魁祸首。
当然她确实是货真价实的罪魁祸首。
顾元筠就像看傻子一样看向他,“二长老你疯了吧,我要孙家的药方?切,怎么可能!难道你以为孙家比我们顾家强?我们顾家需要他的药方!别逗了好么!”
偷了别人药方的事情,就算是打死都不能说的。
先不说这事只是他的猜测,就算证据确凿也要死扛着不能承认的。
顾元筠放在桌子下边的手,就摸摸包中的那张药方。
脸皮这点厚度,她还是有的。
二长老,“……”
有这么自己夸自己的么!
他忍下心中的一口气,“不用强词夺理了,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中清楚。”
“我做了什么我当然自己清楚,”顾元筠梗着脖子说道,“就因为我清楚,所以你才别想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什么叫往你头上扣屎盆子,那屎盆子本来就是在你头上的!
二长老突然就觉得自己跟这个胡搅蛮缠的女子,实在是说不下去。
他不由又想到那个顾先宏,同样的胡搅蛮缠,看来都是家教,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当然,孙家的药方失窃不失窃的,跟他没有关系,之所以提起这个话题,无非就是个引子罢了,他要说的是下边更重要的事情。
“不管你是用什么手段接近迷惑阿策,我都要警告你,最好适可而止。北冥家族不会接纳你这样的媳妇,即使你有个顾先宏那样的爷爷,就别以为可以和我们平起平坐了,你还配不上阿策!”
顾元筠听着他说话,脑中一下子就炸开了。
她的脑海中充斥的是北冥畅说过的话。
北冥家族讲究是门当户对,世俗中的人根本没有资格成为北冥家族成员的妻子。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无媒苟合,就算是有了孩子,也要被逼着打掉。
这样的威胁,她也曾经从许一辰妈妈那里听到过,那时候她可以笑着回敬。
但是此时,她不知道为什么长了几次嘴,都没有说出话来。
明明不是她主动勾引的北冥策,明明是北冥策强迫的她,她有喜欢的人,她对北冥策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多好的理由啊,只要说出来,就是对二长老赤果果的打脸。
可是,她的喉咙中仿佛是堵了什么东西,愣是让她张不开口。
二长老毕竟是大男人,警告顾元筠是出于对北冥策的爱护,但也不会像中年妇女一样喋喋不休,点到为止即可。
此时看着顾元筠的模样,就知道她已经听进去,就站起身说道,“研究轮回草是研究轮回草,希望你不要有其他的妄想,否则的话后果自负。”
二长老起身走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再次顿住,头也不回的说道,“好自为之!”
接着拉开门,前脚就要迈出去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清越的声音。
“等等”
二长老侧身看向她,心中则是浮起一丝疑惑。
刚才对着顾元筠训话的时候,他用上了九阶威压,这种威压对下一等级的高手,都会产生震慑作用,更何况是一点内力都没有的顾元筠?
他以为等自己出去许久之后,这种威压散去,顾元筠才能开口说话的。
没想到,现在竟然就可以说话了?
顾元筠在二长老说起北冥策话题的时候,就一直感觉心头沉甸甸的,她想着林悦悦的遭遇,此时心中唯一迫切的想要做的就是不能,自己绝对不能就这么被他踩在脚下,绝对不能丢顾家的脸面。
不能像林悦悦那样,受了打击只知道哭哭啼啼,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她被羞辱,就相当于是顾家被羞辱。
她是顾家的继承人,代表的是顾家,就算是再苦再疼,都要坚持住!
顾元筠就这么坐在那里,背对着二长老,“我看分不清身份的是二长老你吧!我犯了错,自然由我爷爷教训,还轮不到你北冥家的二长老来说三道四!至于北冥策,你稀罕我可不稀罕,你要想看住他,何不拿掉链子拴在裤腰带上?而且,我希望是你看住他,不要总是上赶着过来。”
“你!”二长老立时怒喝一声,你一个无名小辈竟然敢跟他这样说话!
二长老衣袖和头发无风自起,刚才对顾元筠施加威压只是小小的一点罢了!
现在看来,不给她点厉害尝尝,她就不自知自己多少分量了。
二长老释放的威压,一下子加大了一成。
顾元筠刚才只是有些感觉说不出话来,她还以为是自己感情的原因,现在可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那种仿若实质性的压力。
她这时才发觉,竟然真的有高手威压这一说。
而且二长老胡子都一大把了,竟然如此的欺压小辈!
顾元筠体内金线乱转,硬顶着扛下去。
她现在是顾家的少主,代表的是顾家的实力。你们北冥家族人多势众怎么了?别看我们顾家人少,但也不是可以随意欺压的!
二长老看着面不改色的顾元筠,则是心中一动,一个普通人能承受自己释放出来的三层的威压……
他不由自主的将威压再次放大,已经达到了四层,之后是五层。
顾元筠喉咙一甜,一股血腥味涌上鼻间,她硬生生的给压了下去。
二长老看着脸色苍白,腿脚开始发颤,但是腰杆依旧挺得笔直的顾元筠,面上不显,但是心中有些动容。
北冥家族向来崇尚的就是实力,只要有能力就可以获得任何人的尊重。
今天他在这个小辈身上,看到了一种坚韧和不屈服。
二长老袖子一挥,哼了一声,就抬脚往外走去。
但也只是有些动容罢了。
顾元筠在二长老走后,依旧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面前的茶杯。
接着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鲜红的血来。
一滴血进入茶杯中,慢慢的晕散开来,之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