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馨连同凳子一块忽然向后仰了下去,就在脑袋即将着地时,双手却支在地上,两只脚尖一勾,那椅子立刻变成凳面朝下,凳脚朝上。
她并没有停留,腰一用力,凳子携着疾风踢向了沧海。
沧海不疑梦馨有这一招,再躲闪时,已然来不及,那凳子结结实实砸在他胸口上。
不得不说,沧海确实有两下子,居然只是晃了晃,便又重新挺胸昂头。
也就是说,这一击对他没什么效果。
众人本来想为梦馨喝彩的,见状全都愣住了。
梦馨一个“鹞子翻身”,已然站立在他面前,她笑了:“好内功。”
沧海冷笑道:“还有更好的在后头。”话音刚落,突然易掌为抓,抓向了梦馨。
梦馨头一低,闪身避过,她也冷笑道:“我建议你不妨拔刀,这小孩子的把戏对我来说实在没意思。”
沧海真的怒了:“你他娘的找死。”说着话,又已易爪为拳,拳击梦馨。
刚才也许是尽力而为,此刻已是全力以赴,用上了十二分力道。
他坚决不拔刀,对方都不用武器,若然自己用刀,一定会被人小瞧,尤其是在这公堂之上。这一拳兼猛、狠、毒、辣为一体,看来不把梦馨给打得倒地不起,绝不会空会。
可是,他这一拳落了空。
梦馨的人已瞧不见,等他感觉到显然已晚了,两边脸颊上已挨了两记清脆的耳光。
梦馨又笑了:“这就是骂我的下……”话未说完,风声陡起,来自背后。
她不敢转头,立刻向一旁闪过,但听“嗤”的一声,她衣衫已破了一个小口。梦馨瞧着眼前略高的锦衣人道:“好卑鄙,居然两个打一个。”
这人连话都不搭理她,举刀又是一场猛刺。
云蛾气得胸前乱颤,指着他,道:“你好不要脸,是不是男人,居然和他合伙欺负我姐姐?”
围观的群众也已瞧不下去,纷纷辱骂指责。
这人显然不吃这一套,刀势不减,以摧枯朽落之时急斩/劈//挑向梦馨。
沧海见状,咬咬牙,顾不得羞耻,也拔剑斜刺向她。
若然是在外面,梦馨大可施展轻功与之周旋,可是公堂之上这么点地方确实狭隘。
不多时,已是险象环生。
而偏偏在这时,赵之洲忽然瞧向正焦急万分的云蛾,冷笑道:“这下,谁还能救得了你?”云蛾听得一愣,赵之洲忽又道:“把她给我拿下。”衙役们见梦馨被两个锦衣人纠缠,再没有了后顾之忧,已然出了手。
抢先的还是鲁大牛。
自从被梦馨打了那记耳光后,他就一直怀恨在心,可又无可奈何,此刻见有机可趁,迫不及待就出了手。
他要把一腔怒气洒在不会武功的云娥身上。
他的出手并不快,却够狠,想一巴掌就把云蛾扇倒在地。
云蛾吓得花容失色,哪里还坐的住,连同凳子一起向后滑落,围观的人群都纷纷为之擦了把冷汗,有的人甚至想冲进公堂,救她一救。
梦馨自也瞧见了,却碍于被两人给纠缠住,分不了身,一着急,袖角又被削掉一块。
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只有全神贯注应付他们。
“啪”地一声,云蛾背着地,也幸亏是背着地,若然是脑袋,那就大大不妙了,最起码摔一个七荤八素。
这么一来,她更是躲不开了,也就在这时,外面忽然有人大吼一声:“刀下留人。”
鲁大牛吓得一哆嗦,手已拍不下去。就连激斗正酣的梦馨三人,也都停随着了下来。
却见一名身穿盔甲的武将从公堂外走进来,他所过之处,众人都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吴铁伊觉得奇怪,这显然是上战场的武将,却不知道因何来这公堂之上,遂问道:“来者何人?”
来人答道:“朱晖。”吴铁伊虽是文官,却也听过朱晖的大名,此人乃是保国公朱永之子,抚宁伯朱谦之孙,早年随父征战,声名鹊起,是年轻一代有名的战将。
“原来是朱将军,却不知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朱晖没功夫理他,却紧走几步到了梦馨面前,跪了下来:“长公主,末将来迟,还望恕罪。”
梦馨苦笑道:“能认出来我,想必你是马老的人吧?”
朱晖道:“是。”
静,此刻整个公堂内外只有这一个字可以形容。
每个人都傻眼了。
原来眼前这毫不起眼的丑女,竟是大明的长公主。
吴铁伊脸上阵青阵白,忽然问朱晖:“长公主?”
朱晖点头道:“就是当今天子的亲姐姐。”吴铁伊脸色大变,慌忙从公堂上下来,跪在梦馨面前:“下官不知是长公主驾到,实在该死。”说着,他磕头不已。梦馨冷笑道:“你的确该死,不分青红皂白,就帮这个姓赵的,把我堂堂大名当什么了,只为自己谋私利的地方吗?”
吴铁伊哪里还敢吱声,只有这么跪着。
这时,赵之洲、师爷和一众衙役也已清醒过来,全都跪下了,兀自磕头不已。赵之洲更是首当其冲,磕头如捣蒜泥。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得罪了当朝天子的亲姐姐。
沧海和另外一个锦衣人对视一眼,神色变了数变,也跟着跪了下来。
云蛾见状,也要下跪,梦馨却扶起了她,把她扶到凳子上,然后冷冷地对赵之洲一众人说道:“当今我大明国泰民安,没想到你曹州却给拉了后腿,真是可恶,快说,到底是谁给了你熊心豹子胆,敢这么做的?”
吴铁伊和赵之洲还是磕头不已,哪里敢说出话来。但听“噗通”、“噗通”、“噗通”之声不绝于耳,外面围观的群众也都跪下了,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草民/民女参见长公主。”
梦馨转而对他们说:“大家快请起。”
围观的群众这才敢站起来,眼神里却充满了兴奋和激动。
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遇见公主的,尤其还是皇帝的姐姐长公主。
这时,梦馨却笑了,对朱晖笑道:“说吧,是不是有我皇弟的什么手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