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已深,远在王家庄的庄主王富贵也没有入睡,正在窗前来回踱着步子,同样也在喃喃低语着:“我最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厄运不断,难道是天要亡我吗?”
这屋里显然还有个白衣人,坐在一张温暖、柔软的老虎椅上,闻言,不禁劝慰道:“庄主想多了,我觉得这时候你应该先去睡上一觉,等天亮时冥鱼就会把青狐的好消息给带来了。”
“不。”王富贵忽然驻足脚步,摇头道:“我此刻根本就睡不着。”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道:“刺杀俞宏溪那厮的三拨人,都相继找到了尸体,连鑫儿也莫名其妙遭到了毒手,此刻赵之洲又在这节骨眼上烦我,我如何睡得下?”
白衣人也了解,真正让他睡不下的原因是丧子之痛,只好道:“令公子之死的确令人惋惜,但逝者已逝,还是尽快找到凶手,让他在九泉之下心安吧!”
“只是我手底下这些食客,都是特么的酒囊饭袋,至今未找到杀死鑫儿的凶手。”
“庄主,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富贵忽然回转身,瞧着他:“李大侠,但说无妨。”
白衣人苦笑道:“在庄主面前,怎敢称得起大侠,你还是叫我随风好了。”
“好,以后就叫你随风吧!”
李随风笑道:“这就是了,那个大侠我听着也别扭。”
“随风,那……你接着说吧!”
“恕我直言,我觉得其实也怨不得他们,庄主不该杀了湘潇剑客肖离。”
“哎!”王富贵又叹了口气,道:“我当时也是气急败坏,见到鑫儿口中插着他的那把湘潇剑,哪想得了这么多,便令人杀了他,现在仔细想来,也的确有些可疑,他若真是杀害鑫儿的凶手,又怎会回来自投罗网?”
说完,他瞧着李随风:“你觉得还有希望找到杀害鑫儿的凶手吗?”
“庄主放心,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那么一天的。”
“额,那还要等多久?”
“这个倒是不知道,不过我最近有了新的发现。”
“随风,说来听听。”王富贵有些欣喜若狂。
“我在宋离尸体上发现致他死命的是剑伤,而吴田咽喉上的却是刀伤。”
“这……又能证明什么呢?”
“杀死令公子的显然不是一个人,有可能还不是一伙人。”
“可是凶手已逃之夭夭了,又如何查起呢?”
“不。”李随风微笑道:“我已经派人去令公子出事的地点附近打探消息了,如果不出所料,明天就会有新的收获。”
王富贵大喜道:“看来江湖传言非虚,随风果然是当世“赛诸葛“。”
“庄主过奖了!”李随风一抱拳,忽又想起什么,随口道:“刺杀俞宏锡,去了三批五个人,却有一个人的尸首至今没找到,随风不才,猜测了下,他应该还活着。”
“哦?是哪个?”
“岭南双煞的老二余有鱼。”
“他若还活着,为什么不来见我?”王富贵瞧着他,疑惑地问道。
李随风苦笑道:“这也正是我所不能理解的。”
“那杀死其他四人的凶手呢?有线索了吗?”
“还没有。”李随风沉吟了下,才道:“岭南双煞的老大苗如驹死状甚是诡异,仿佛是被活活吓死的,这已经够让我感到意外了,方冲云和王五、麻六居然是中毒死的,而且还是死在方冲云的毒针之下,这简直有些匪夷所思,所以目前只能希冀于找到余有鱼,才能解开这些秘密。”
“好了。”王富贵一摆手:“这件事先不去管它了,咱们当前的任务是帮赵之洲找出那个打晕他的刺客。”
李随风道:“庄主,我有个建议,不知当提不当提?”
“随风,你又客气了。”王富贵笑道:“都是自己人,不必这么拘谨。”
“好,既然庄主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顿了顿,李随风接道:“那刺客不是说过这么一句话吗,“这个你不需知道,你只要明白一点就行,如果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随时有个人在等着取你首级便是。“”
王富贵想了想,道:“对,赵之洲就是这么转述给我的,我都差不多忘完了,没想到你却记得这么清楚。”
“他说的每句话,对查找线索都很重要,我又怎敢不记下?”
“那倒也是。”王富贵道:“随风,你继续说下去吧!”
“嗯。”李随风忽然正色道:“我觉得那刺客居然跟赵大人说这些话,想必以后还是会去的,我们不妨在县衙那边设下埋伏,等着他去钻。”
“这个主意不错啊!”王富贵点头道:“既能让赵之洲心安,说不准还有机会抓到那刺客。”
“只是……只是庄主要抽些人过去帮忙了。”
“这个倒是无妨,想我王富贵手下食客三千,就抽出些人给他又如何,反正到时候花的也不是我的银子。”
李随风眼前一黑,心道:“果然是个老狐狸。”口中却道:“既然如此,明天就可以给赵大人一个回话了。”
王富贵忽然叹了口气,道:“明天,我也可以清静一下了。”
“庄主,赵大人那边既已安排妥当,冥鱼的消息纵然迟些来,也没关系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我还想在这等会,他这人向来很准时,不知今晚为何迟迟没有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庄主想多了。”李随风笑道:“幸许他是遇到什么紧急的情况了,一时脱不开身而已,等你一觉醒来,一定就可以看到他了。”
“希望如此!”瞧了他一眼,王富贵道:“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睡觉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那随风就告辞了。”说着,他大步走出了房间,慢慢消失在夜色里。”瞧着他消失的背影,王富贵又叹了口气,道:“若是早点把你请来,说不准我的鑫儿就没事了,更不会有后面那么多的麻烦。“
说着,他自嘲地笑笑:“也许这就是我王富贵的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