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语终于决定做些什么来挽回乾隆的心,但这时的她并没有想要伤害任何人,只是想要改变自己,可是帝王的心,若语看不清,也猜不透。
承乾宫
“娘娘,你今日怎么起来的这样早。”素佩从如意居回来后见若语竟已梳妆完毕,有些奇怪的问道。
“素佩,你去把馨儿带来。”若语轻笑,虽笑得有些僵硬,但如今清瘦了许多的她倒也别有一种干净脱俗的美。
“是。”素佩虽奇怪,倒也没有多问什么。
“额娘。”宁馨奶声奶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馨儿,到额娘这儿来,额娘抱抱。”在看见宁馨后,若语面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温和自然的笑容:“馨儿,告诉额娘,想不想你皇阿玛。”
“想。”宁馨还小,丝毫感觉不到自己额娘面上那一丝不自然的苦涩:“皇阿玛都好久没有来看馨儿了。”
“那我们去看看皇阿玛好不好。”若语望着宁馨纯净的眼神,心底竟有一丝动摇,难道她真的要利用自己的女儿才能够挽回乾隆的心吗?
“好。”宁馨高兴的点点头,又问道:“那弟弟呢,额娘不带弟弟一起去吗?”
“不了。”若语一边为宁馨一起整理碎发一边笑道:“这次只带馨儿去。”
“好。”宁馨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乖巧的点点头。
随着宁馨的长大,若语发觉,宁馨的性格越来越像自己,即便她只是这么小的孩子,有的时候明明心底有疑问,却从不多问,偶尔难过,也只是自己默默的掉眼泪,从不似其他小孩子一般任性哭闹。这孩子这样的性子终究是不好的,若语这样想,孩子的性格多受生活环境影响,许是她平日里太过严苛,才压的宁馨也成了这样的性子。
乾清宫
若语带着宁馨下了轿撵,远远的便看见吴书来守在门口,便知道香妃定是又在乾清宫伴驾,犹豫了一下,若语还是带着宁馨向前:“吴公公,可是香妃在里面?”
“是。”吴书来低头回话:“娘娘请稍等,待奴才前去通传。”
“皇上。”吴书来进内回禀:“皇贵妃娘娘带着公主前来问安。”
“说朕忙着。”乾隆头也没抬的回道。
“是。”吴书来应了声刚要退下,便被乾隆唤了回来。
“等等。”乾隆依旧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让她们进来。”
“娘娘,皇上让您和公主进去。”
“多谢公公。”若语拉着宁馨进了大殿。
“皇阿玛。”宁馨一进大殿,便挣开若语的手向乾隆跑去。
“馨儿,不得无礼,进过香妃娘娘。”若语轻声斥责。
“见过香娘娘。”宁馨规规矩矩的行下礼去。
“馨儿,到皇阿玛这儿来。”乾隆方才抬起头,面上也有了一丝微笑。
听到乾隆召唤,宁馨方才怯怯的上前:“皇阿玛,你是不是不喜欢馨儿了。”
“怎么会呢,馨儿是皇阿玛最喜欢的女儿。”乾隆宠溺的揉揉宁馨的头,笑道。
“可皇阿玛都有好久没有来看过馨儿了。”
“皇阿玛最近太忙了,等忙完这阵子,一定找机会去看馨儿,好不好。”
“好。”宁馨到底是小孩子,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就会开心的笑。
若语在旁边看着乾隆如此宠溺宁馨,心底不由得有了一丝丝安慰,弘历还是那个弘历啊,一样的宠溺自己的女儿,可为什么就是对自己如此冷淡呢。
“皇上,既然皇贵妃娘娘和公主来了,臣妾便先回去了。”香妃并不笨,知道现在的情形她若是还留在这里反而会惹乾隆不高兴。
“也好。”乾隆微笑着点头:“香儿有着身孕,就先回去歇着吧,别累着了,朕晚些时候就去看你。”
“臣妾告退。”香妃行了礼退下。
香妃退下后,乾隆环着宁馨,并没有抬头,只是低低的说了句:“若语,帮朕研墨。”
“……是。”若语听见乾隆唤自己的名字,不由一怔,半晌才应了一句话,上前帮乾隆研墨,犹豫了一会儿,才轻声开口:“皇上,臣妾……”
“中午你和馨儿留下,陪朕用膳。”乾隆打断若语的话,依旧没有抬头,但眼底的一丝逃避还是被若语注意到了。
逃避?若语有些恍惚,乾隆竟是在逃避自己的眼睛吗?若不是,刚才乾隆眼底的那一丝异样……若是,乾隆又为何要逃避自己呢?不觉想的出了神,连血红的朱砂沾到了手上也没有注意。
“额娘。”宁馨摇摇若语的手:“额娘把手弄脏了。”
“啊。”若语回过神,方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沾了些朱砂。
“去洗洗。”乾隆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
若语洗了手回来继续为乾隆研磨,一边研磨一边小声说道:“臣妾方才失仪了,还望皇上不要怪罪才是。”
“无妨。”乾隆一边批阅奏折一边轻声说道:“若语,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是。”听见乾隆的话,若语怔了半晌方才应了声。弘历说什么,他觉得自己小心翼翼了吗,没有外人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之前的冷淡和疏离都是他做给香妃看的吗?可是为何他从不来承乾宫看她,哪怕是一句话也没有让吴书来带给她。
到了午膳的时辰,若语带着宁馨陪乾隆用膳,见乾隆面色不错,若语小心翼翼的开口:“皇上,你清瘦了许多。”
“近日朕胃口不佳,清减了些也是有的,不必担心。”乾隆将面前的菜夹给若语,说道:“你倒是瘦了不少,多吃些,要不怎么有力气帮朕照看馨儿和璇儿呢。”
“是。”若语低下头,掩去自己眼底的一点晶莹,弘历并没有变啊,他还是会对自己温柔的说话,还是会关心自己,关心他们的孩子,那之前的冷淡呢,若语想道,就当是自己做了一场噩梦吧。其实这时候的若语,心底里还是愿意相信乾隆的,真的相信也好,自欺欺人也罢,愿意相信总是好的。
云影殿
“她竟带着女儿前去邀宠。”香妃一回到寝殿便冷笑道:“倒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其冷酷刻薄与在乾清宫伴驾时的温柔娇媚判若两人。
“娘娘不必和她计较,她不过是个过了气的妃子,又怎么能和如今圣眷正浓的娘娘您比呢。”身边的丫鬟桃蕊笑得一脸谄媚。
“你错了。”香妃随手将手边的一个琉璃碟扫到地上:“她可不是个过了气的妃子,而是为皇帝育有一子一女位同皇后的皇贵妃。本宫若是不与她计较,那就不知道何时能够完成父亲的心愿了。”
“娘娘。”桃蕊一边收拾地上摔得粉碎的琉璃碟一边说道:“可是皇上为了娘娘如此责备她……”
“那也只是责备而已。”香妃冷笑:“一天不除了她,本宫就一天做不了皇后。”其实香妃与之前的古尔吉和月一样,都不懂得胜极则衰的道理,只不过相较于古尔吉和月香妃算是幸运的。
“那娘娘打算怎么做。”
“她不是带着女儿去邀宠吗,那本宫也向这位皇贵妃好好学学吧。”
“娘娘的意思是让奴婢去禀报皇上说娘娘胎动不适吗?”
“蠢货。”香妃冷冷的扫了桃蕊一眼,说道:“不用你多事,本宫自有计较。”
就在若语沉浸在失而复得的乾隆的温柔里的时候,一场蓄谋已久的危险正慢慢向她靠近而她却浑然不知。
若语陪着乾隆用过午膳便带着宁馨回去了,一进承乾宫,便看见素佩备好了茶笑吟吟的等着。
“什么事这么高兴。”若语笑着问道:“可是有什么喜事吗?”
“恭喜娘娘重得皇上圣心。”素佩笑着说道:“看来皇上只是一时迷恋香妃罢了。”
“但愿如此。”若语笑笑,又皱了皱眉:“怎么宫里点了这许多的炭火,吩咐人灭掉些,太热了。”
“好。”素佩挥挥手让人去做,却笑道:“娘娘心里暖了,自然就不觉得冷了,看来皇上的关心,可比这满屋子的炭火管用多了。”
“说到这儿本宫倒真有一件事要你同本宫分析一下。”若语挥挥手让奶娘将宁馨带下去,宁馨毕竟还是个小孩子,若语希望她能够生活的简单快乐,而不是每天生活在勾心斗角的阴暗之中。
“什么事。”素佩问道。
“今日皇上对本宫的态度与虽往日大不相同,但本宫却发现有的时候皇上在刻意逃避本宫的眼神,而且皇上对本宫说,没有外人的时候不必小心翼翼,皇上口中的外人是香妃吗,难道皇上之前对本宫的冷淡和苛责都是做给香妃看的吗,可是皇上有为何要逃避本宫的眼神呢。”若语一口气说出心中的疑问,但聪慧如她,却还是没有想明白今日乾隆反常的行为和话语。
“也许皇上真的是在做给香妃看呢。”听了若语的话,素佩也犹豫了,但是她还是顺着若语的话说了下去,因为她不想看见若语每日不思茶饭的想念与伤心。
“但愿如此吧。”若语想不明白,但却还是暂时的放下了这件事,其实如果当时她能够去找乾隆说清楚这件事,或者不那么心存侥幸也许乾隆真的只是一时迷恋,也许她与乾隆就不会有如此深的误会以致最后感情上的隔阂无法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