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小喜,听俺娘说那魏家老太太把你孩子给打没了?”
秋生刚回了村子,就听自家娘说了这些事情,只是因着服兵役的事情,一时给忘了,此时想起来,自是忍不住地关心问道。
还好佟双喜心里知道这秋生没有恶意,因而秋生的这些话,她只当他是想八卦罢了。
除了流产的事情没说实话,佟双喜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一遍。
“我当时听说这做饭营生的时候,就猜着肯定是你的主意,没想到真是的,只是,小喜,我得说上一句啊,秦二狗子这人性子太野,你和他一起做事可不能像和我一起时那般的随意啊!”
秋生的好心,佟双喜自是明白,只是这秦二狗子的事情一时半会儿的与秋生也说不清楚。索性她就不说了,只听话地点点头。
”那魏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用俺娘的话说,孩子没了就没了,以后……“
说到这里,秋生忽然停了下来,一张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佟双喜纳闷,这小子咋地忽然就脸红了。
“俺娘说,以后再找个好人家,想生几个孩子就生几个孩子……”
说完这话,秋生的脸更红了。
虽说秋生觉得自家娘的话说出来的确很让人难为情,但是这话却也是很有道理,很能安慰人的。
佟双喜窘然,就算她上辈子是个开放性的女性,就算这辈子也算是嫁过人的妇人,听一个半大的小子说这些,也是有些难为情的。
“那个,秋生哥,我家里还有事情,就先不跟着过去了!”
要不是碰着秋生,佟双喜此时早就回去了。
此时的秋生自是不好再说了什么,只嘱咐佟双喜需要他帮忙直接找他就是。
回到王婆子家里的时候,秦二狗子也在。
“接下来该怎么办?”
秦二狗子自是知道佟双喜并不是和旁人那般看热闹,她的目的肯定是要想办法救佟双双。
“也不知道小双怎么样了?”
佟双喜偷偷进那佟家的院子时,并没看见佟双双,所以心里有些担心。
“我让人偷偷溜进去瞧了,双双今天没在家里,说是佟王氏和小王氏带着小双出门去了。”秦二狗子却是说道。
佟双喜先是一惊,随即也就明白了。
秦二狗子怎么的也算是村中一霸,指使个孩子打听点事情还是没什么问题。
“明日后山腰的那些客人估计就是那些太监,到时候需要我做些什么?”
那日上山帮忙后,蔡管事嘱咐了王婆子与佟双喜几人继续上山帮忙。温管事自是也继续招呼秦二狗子那日上山给他帮忙。
佟双喜自是不客气,低声地嘱咐一番后,秦二狗子点了点头,两人就出去帮王婆子与秦吴氏她们忙活去了。
这次佟双双的事情,佟双喜并未让王婆子与秦吴氏掺和进来,一来王婆子与佟王氏是堂姐妹,上次因为他们姐弟的事情已经和佟家有了嫌隙,佟双喜不希望自己姐弟的事情再连累王婆子。
二来就算王婆子掺和进来,所能帮的忙也就是去和佟家闹上一场,就佟家那样的,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
三来,佟双双的事情说到底还得用银子解决,这就需要把目前的营生做好才是,这营生缺了佟双喜可以,缺了王婆子与秦吴氏任何一个人可都是不成的。
王婆子心里虽是十分地担心佟双双,但是听了佟双喜这一番分析过后,也只能叹息地应下了。
秦吴氏也把自己家里这些年存下的十五两银钱拿给了佟双喜,并对佟双喜说:“这人比钱重要,只要人还在,就不愁钱不回来。”
话虽是这般说,佟双喜却是明白这十五两银钱对秦家意味着什么,心里自是十二分的感触。
只是此时不是客气的时候,佟双喜痛快地收下了这十五两银子,并坚持给秦吴氏写了借条。
秦吴氏与秦老汉昨夜商量好了,就算最后佟双喜姐弟还不了这些银钱,他们也不会怪这姐弟二人的,他们两口子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双这孩子就这样被毁掉啊!
只是佟双喜的态度坚决,秦吴氏也只能先收下这借条,要不就怕佟双喜这孩子一倔强,不要了这银钱。
王婆子这些年并未存下什么银钱,只是为着佟双喜姐弟,到底还是厚着脸皮去了早就不走动的娘家那头开口借了银钱。
“我只有这点子能力了!”
王婆子递给佟双喜一个布袋子,里面零零碎碎的银子,总共有五两。
“我不要!”
佟双喜不收。
“你这孩子,是嫌钱少吗?”
王婆子动了气了,把那银子塞了佟双双的怀中。
“我明儿个就替你还回去!”
王婆子娘家的事情,佟双喜听秦吴氏说过,王婆子能从那些人手中借过来五两银子,那得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佟双喜想都不愿去想这事情。
“你这孩子,怎么听不懂话啊,这些都是我应得的,我这也算是为我这么多年的委屈讨了个说法,你要是再不收这钱,我……我就……”
王婆子到底没能说出什么心狠的话,只是眼圈却是不自由地红了。
佟双喜还从未见王婆子掉过眼泪,一下子觉得心疼起来。
“姨婆,我错了,你别伤心,这钱我收下就是了!”
佟双喜开始后悔自己之前的做法了,或许比起那些委屈,王婆子更希望能帮上自己姐弟二人。
第二日一大早,秦吴氏、王婆子与佟双喜几人再次上山去了。
到那山上的时候,蔡管事早已经忙得满头大汗了。
“越是这些人越是难伺候,昨儿个特意派了个人过来,说是刘老爷喜欢什么,不喜什么,昨儿个夜里我一夜没睡,合计了一晚上,也没能拿了主意,我这就等着两位姐姐过来商量呢!”
蔡管事是真的着急了,她从前在贵人的府中顶多就算是个二等的管事厨娘,虽说贵人府上的宴席什么的也能准备齐全,只是这宫中的贵人,她还是头一次伺候。
据说这些个太监不止是身体上与别的人不同,就是这脾气也是古怪的厉害,本来她还想着尽了自己能力把客人招待好,可是昨日那特意派过来的人,让蔡管事心里没了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