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裳早前就说过，这件事风头一旦降下去，她就会回到内院来了。
虽说她和刘裳感情不见得有多深，可到底她是刘裳从刘家带来的人。
比起府中那些原有的汪府老人，刘裳用她相对而言还是好些。
“偶尔有些人私下里议论过我几句，不过都不打紧。让老夫人抓住奴婢的把柄，都是奴婢一人的错，同小姐无关。
奴婢在前院，能听到内院不知道的消息，也能帮小姐做事。奴婢只求小姐能过得好，奴婢就心满意足了。”
刘裳叹了口气:“之前真是为难你了。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就没法忤逆相公。这次的事情相公插手了，我不便帮你说话。”
刘裳哪里是想帮倩儿，她只想自己不在这件事当中，当是倩儿一个人做出不孝之事，好让汪沫没什么想法。
她其实也明白，汪沫对六婆虽说没有每日问安，事必躬亲。可是六婆毕竟是他亲生母亲，他在做事之时，还是考虑了六婆的。
不然六婆也不会提出来什么，汪沫只是表面反对一下。实际上他心里也不太想六婆出去做事的。
这回六婆自己提出来，也是一种契机。
——
“二小姐好像要回来了。”阿菊听说汪莉去外拜访名医，不日就是归期。
阿菊想着汪莉从小和汪沫一起长大，两人在一起经常有说有笑，或许这是个契机。
汪莉和刘裳关系不是很好，因为六婆出去上工的缘故。
她对刘裳态度一直不冷不热。
这次她回来要是知道六婆不再出去上工，而是留在家中。兴许对刘裳的太对会稍微好一点。
“汪莉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不知道她今后会如何。不过听说她这次带了不少特产回来了。”
六婆的女儿汪莉一向就让人琢磨不透，不知道她会做出点什么来。
照着六婆这个态度，估计惊吓会比特产更多。
汪莉没多久就回来了。
这回她真的带了很多特产，一进门就是问六婆过得如何。当她知道六婆不再去上工以后，果真夸奖了刘裳。
弄得刘裳好似她的下属一般。
不过刘裳并没有介意汪莉的这个行为，还和汪莉说了好一会儿话。
最后两人一起说到了，汪沫小时候和汪莉在一起的一些事。
这时汪沫也回来了，他和汪莉打了声招呼，又叫了六婆一声，然后坐到了主位上。
还没坐好，就听到汪莉大声道:“哥哥你怎么就坐下来了，都不请我坐着。”
“这里也是你家，你随意坐下就好了，还让我请你坐？等你嫁出去再这么和我说吧。”汪沫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怼汪莉的机会。
汪莉怒道:“哥哥你怎么只会怼我，我才从外头回来，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让我开心？”
好听的他可不会说，就算会说他也不想对着汪莉说。
“我就是觉得怼你开心，你能怎么样？”
“哥哥你……”她转眼跑到六婆身边，“娘，你看哥哥。她就会欺负我！”
六婆安抚道:“别和你哥哥计较，他一个五大三粗的人，能懂什么叫尊老爱幼。”
这下算是把之前六婆自己受的苦，也给骂进去了。
“娘，您总是这么说。哥哥他才变本加厉的。我看咱们家就哥哥最有地位，我在这个家就只是个充数的。”汪莉说着坐到了六婆身边。
六婆抚了抚汪莉的手背，道:“你快别说你哥哥了，你倒是说一会儿，你在外头都遇到了些什么稀奇事。”
汪莉道:“能有什么稀奇事，还不是在外头遇到一些人，然后买到了一把琴。”
汪莉其实没说实话，她在外头遇到的人，把自己家里的情况说了一遍，有人跟她说，她的母亲在家里受苦，都是因为嫂嫂不会做人。
“只有琴？没有什么有趣的见闻？说给母亲听听……”
汪沫让汪莉说一下自己在外头的见闻，汪莉不满的道:“哥哥整日在外头，发生了不少有趣事，也不见着哥哥你来说。怎么现在让我说故事给母亲听了。”
这本来就是哥哥应该多说的，哥哥自从娶了刘裳这个女人，就对母亲和她不冷不热的。
做事的态度也很差，平日里她在家里要一点丝线做个小物件，都要经过好几个丫鬟传给刘裳，才能得到丝线。
她对汪沫颇多怨言，可因为汪沫是一家之主，她也没有直接说出口。
不过是平日里当着汪沫的面怼他一下。
汪沫也熟知妹妹的脾气。他只听着，没有回话。
汪莉接着道:“听说母亲院子里的阿菊对乐律颇为了解？我能不能……”
六婆道:“都是你嫂嫂送给母亲的，真是多谢你嫂嫂了。”
当初刘裳把六婆身边的人弄走，她也是知道的。
“嫂嫂身边的丫鬟是挺多的，光是我知道的就有十来个。这阿菊好像一直在嫂嫂身边，都未曾离开过。不知母亲是怎么说动嫂嫂，让她把人让出来的。”
就刘裳那个算计的本事，汪莉都怀疑是不是刘裳故意把人塞给六婆的。
当初汪沫没有娶刘裳之时，六婆身边可是有四个很得力的丫鬟。当初六婆还说等汪莉长大以后，自己身边的丫鬟会送两个给汪莉。
一晃过去了这么多年，许多事情都和当年不一样了。
当年在六婆身边的丫鬟也不知去向。汪莉刚刚这么说，也是有些讽刺的意思在里头。
“汪莉你这话说得有些过了。”汪沫对汪莉这么和自己妻子说话有些不满。
“我的话过了么？我不过夸奖一下嫂嫂，哥哥怎么还不乐意了。难道这阿菊是哥哥喜欢的。如今到了母亲身边，哥哥不能收房而心生不满？”
汪莉也不知怎么就歪打正着，正好把汪沫和阿菊现在的处境说了大半。
汪沫对汪莉的表现颇为不满，他道：“汪莉你又在胡说些什么！”
汪莉不以为意：“我胡说什么了？我只是说哥哥你看中了阿菊，可惜阿菊到了母亲身边。难道我说得有错？”
汪莉看到汪沫那动怒的表情，就知道汪沫和这个阿菊一定有什么了。她才进门就见着阿菊看汪沫的表情含情脉脉。
要不是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只怕所有人都会看明白阿菊想做什么。
“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汪沫气着甩袖子出了房门。
留下汪莉和刘裳在房里头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