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床上夫妻床下君子。平常在外面,在人前,小两口都安分守己的,连肢体语言都不敢有交集。走在这条人迹罕至的山林小道上,卫东一手提着包,包里是老娘准备的六个粽子,两斤糖的送节礼,另外还有就是妻子准备回家小住几天的换洗衣服。一手就放心的牵了妻子的手。
出门得早,夫妻俩小声的说着话,偶尔看到路边的映山红,卫东还会讨好问叶英要不要摘。这花有的有毒,有的可以吃,小时侯可没少吃。长在山边的孩子最不缺的就是野花野果。叶英边走边和卫东摆起小时的事:带着弟弟妹妹和邻居家的小伙伴们满山遍野的跑,三月开始摘三月泡红艳艳的,酸甜可口;肥嫩的茶片脆甜;桑泡又酸又甜;六月在山上刨野地瓜;找刺梨子,野梅子,救兵粮。最得意的就是松树下捡蘑菇,吃不完还可以卖。小时候的一桩桩一件件的趣事把个卫东听傻了眼。
“我说,你小时候真的这么淘气?这么—能干?”卫东本想说野蛮的,赶紧临时改口道。“和现在的你简直不像一个人。”
“哪点不一样嘛,只是我娘说到你家,不要再这么任性,没人会再这么惯我。我是火炮性子,一根肠子通到底,说话不晓得转弯,所以这么多个月都不敢出去和她们摆龙门阵,就怕得罪了人自己还不知道。”
这埋伏打得可真深,卫东心里想。幸好有所收敛,要不然,一个火炮性的娘再加一个直肠子的妻子,这日子,估计要好闹热有好闹热了。想想这几个月妻子的好,卫东心里就没了疙瘩。他也和叶英摆起自己小时候背着爹娘下水库游泳一天洗八次澡;大热天去水沟里逮螃蟹;和小伙伴们掏鸟窝;捉泥鳅黄鳝的事。
夫妻俩边走边说,看到有合适的地方索性坐下来歇歇脚。就算这样,这坡坡坎坎的,还是累得直喘气,叶英很是郁闷,嫁人这几个月,自己变化太快了。以前做事雷厉风行的,肩挑背磨,粗活细活全都不在话下。现在怎么越来越转去了,连爬这些山路都得卫东拽着走,这二十多里地,都歇了几次了才见到山脚下那一片熟悉的大房子。
算起来这是嫁出去后第三次回家。三朝回门,春节拜年,都说各家门立家户,嫁出去的女沷出去的水。现在回一趟这个家,都是过年过节和爹娘生日的时候才回了,而且自己真的就这么心硬的没有多想回来,一方面好像真的对李家沟有归属感,二来可能还是想到上有婆婆管束吧。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的亲切,家门口,爹坐在石墩上抽着叶子烟,时不时抬头望望这条山路。让叶英想起儿时自己也经常望着爹回来的那条路上的情境,生意好时她还来不及出门张望爹就回来了,时不时变戏法般的拿出糖葫芦、蛋卷,芝麻糕等给自己吃,邻居的小朋友们为了偿到这些零食会争先恐后的帮自己跑腿做事,那时候,小小丫头就是这叶家大房子的一个孩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