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卓太后要更衣,那小德子自然是不方便再留在殿内,抬头看着尤嬷嬷对自己摆摆手,便弓着身子离开,并将门关上。
尤嬷嬷这才上前扶着卓太后下榻,道:“太后是要去凤栖殿么?”
“嗯,既然皇上如此劳师动众,想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事情发生在凤栖殿,想来是与皇后有关,皇后怎么说也是哀家的亲侄女,又是哀家的儿媳,于情于理哀家都应该去看一下。”卓太后伸开手臂,由着尤嬷嬷为其穿衣。
尤嬷嬷边为卓太后穿衣,边问道:“太后,您觉得是发生了什么事?”
卓太后闭眸,声音平缓道:“既然请了王太医,那极有可能是皇后身子有什么不适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看来此次病得应该是不轻。”
其实这点尤嬷嬷也想到,但是这话却是由不得她这个奴婢说的,即便皇后现在失宠了,但是依然是主子,若是她说了这句话,就是在诅咒姌卿,这可是大逆不道,即便她是太后身边的人,也不得如此无礼,所以只能由太后说,而且她还有趁机奉承一番。
“太后果然聪慧,仅仅小德子几句话便能参透其中的关键,奴婢拜服,只是,太后,若是如您所料,咱们该如何做?现在的洁婕妤似乎还不适合坐上后位。”
“这点哀家自然清楚,所以才在头疼。”说到这里卓太后不由得皱了皱眉。
尤嬷嬷扶着卓太后坐上梳妆台上,边为其梳理这发丝便道:“太后切勿忧虑,此事原本就是记不得的。”突然,尤嬷嬷灵光一闪,“对了,太后,要不要将洁婕妤也叫过去?”
“为何宣她过去?”
“若是皇后当真有何不妥的话,洁婕妤在那里正好可以表现出对皇后的关心之情,说不定能让皇上看出洁婕妤是个重情心善之人,这对洁婕妤将来坐上后位,也是有一定助力的。”
卓太后闻言眸光一亮,道:“你说得不错,这确实是个办法,你现在就去吩咐小海子去储秀殿通知洁婕妤。”
“诺。”尤嬷嬷出去吩咐过小德子后,又过来为卓太后梳头。
卓太后有点不耐,道:“随便挽个髻便可,哀家是着急去看皇后,若是打扮得太过整齐,未免难以服众。”
“诺,奴婢遵命。”尤嬷嬷说着手上的动作也快了很多。
不一会儿,卓太后便整理好,就打开门走了出来,正打算吩咐轿撵,这时候二人面前却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影。
“求太后带奴婢一起过去吧!”
卓太后定睛一看,原来是刘嬷嬷。便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刘嬷嬷抬起头来,脸上满是焦急,声音中含着乞求,道:“求太后打发慈悲,让奴婢也跟着您去凤栖殿吧?”
“放肆!”卓太后也明白刘嬷嬷为何突然如此,毕竟那皇后是刘嬷嬷的亲生骨肉,知道其发生了事,自然是紧张不过,但是知道刘嬷嬷哦和姌卿关系的只有她和尤嬷嬷,现在院子里都是工人,刘嬷嬷这样子难免会引人猜测,所以卓太后才忍不住怒斥了一声,瞪了一眼周围的宫人,然后对刘嬷嬷低声道:“你且随哀家进来!”
“诺!”刘嬷嬷忙起身跟着卓太后回到了殿内。
卓太后坐下后就冷声道:“你可知你方才差点招惹了杀身之祸!”
“是奴婢考虑不周知错,奴婢是刚刚听闻了凤栖殿里出了事情,见娘娘匆匆起身,担心出什么事,这才一时出了错,请太后开恩,带奴婢过去吧!”
“你既然知道你错了,还指望哀家带你过去吗?若是到时候你又如此大呼小叫的,被皇上看出了什么,你还想让皇上活吗?”卓太后冷声道。
“太后放心,奴婢到时候一定不会随便开口的,奴婢只是想去看看,好让自己安下心,求太后成全,只要太后答应奴婢,事后奴婢甘愿领罚!”说着便“砰砰砰”地磕起头来。
尤嬷嬷在一旁看着卓太后越来越铁青的脸色,心里已经,这时候突然看到刘嬷嬷支撑在地上的手却握成了拳头,便目光一闪。
于是便走进卓太后,小声道:“太后,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卓太后瞥了她一眼,道:“你说!”
“诺,太后,刘嬷嬷这个样子确实是不妥,但是倒也算在情理之中,而且,奴婢以为应该带她过去,太后您想,她现在之所以这么如此心神不宁,无非就是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才在这里胡思乱想,这样的话若是被别人发现了,终究是不好,若是让她跟去的话,一则也算能让她安下心神,另一则有太后您在一旁,她也不敢造次。”
卓太后闻言沉吟了一下,道:“可万一皇后真的有什么事,她再如此大呼小叫,哀家如何和皇上解释?”
“太后放心,奴婢是绝对不敢的!”刘嬷嬷急忙出声承诺,“如太后所说,若是奴婢露出破绽,肯定会对皇后更加不利,奴婢过去只是因为担心皇后的安危,又怎么会因为自己的疏失而令皇后陷入险境?奴婢只是想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求太后成全!”
卓太后心思微动,她现在心里已经认定此次姌卿八成是凶多吉少,但是刘嬷嬷对她而言,还有用处,若是没有姌卿这个牵制,她便要想其她办法让刘嬷嬷继续为她尽忠,现在看刘嬷嬷说得情真意切,那眼中蓄着泪水,想来应该不是假装的,也是,毕竟是母女连心,既然如此的话,让刘嬷嬷过去,或许会念着自己这份恩情,继续为她尽忠,就算最后刘嬷嬷不同意也无妨,反正到时候姌卿已去,到时候死无对证,刘嬷嬷要是不识抬举的话,将其处死便可。
如此,卓太后心中便有了决定,于是开口:“记住你说的话,到时候没有哀家的吩咐,你不得开口!”
“太后放心,奴婢一定不会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