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番话姌卿倒是没有说谎,与其之后要费尽心思去应付那些表里不一的女人,还要防范那些不知何时会出现的暗算,姌卿倒宁愿呆在凤栖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样平静无虞的日子对姌卿来说,是再好不过了。
可熏儿这时候一心只心疼自己的主子,所以这些话在她听来便有点强颜欢笑的意味了。于是便心疼道:“娘娘,奴婢知道您心里苦,若是您心里有什么不满的,可以对这奴婢说,不然这样会把身子憋坏的。”
敢情说了半天,她还是以为自己是在安抚她啊?
姌卿抚着额头,哭笑不得道:“本宫方才的话是真的,不是在安抚你,你呀,就是想得太多了!”
熏儿将信将疑道:“娘娘是说真的,没有骗奴婢?”
姌卿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道:“怎么本宫的话又那么难信任吗?”
熏儿这下才真得相信了姌卿方才的话是真心所说,而非安抚她的,这才放心地拍了怕胸口,道:“如此,奴婢就放心了,只要娘娘您心情好就行。”
“本宫心情一直很好,是你太小题大做了!”姌卿这会儿感受到了一丝困意,轻轻打了一个哈欠,“本宫乏了,就寝吧。”
“诺。”熏儿扶着姌卿走向床榻,为其盖好锦被,并放下幔帐,这才将灯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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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佩环在那晚和小真谈过话后,便对姌卿留意了许多,慢慢地,她越发肯定,姌卿是故意把她藏起来让皇上慢慢忘记她,不说别的,每次皇上来得时候,她都会让喜梅或者小夏子来奉茶,无论她找什么借口,他们都不会允许自己靠近内殿一步,而皇上离开的时候,每次喜梅都会挡在她前面,让她连露面的机会都没有,这下就更加坐实了她心中的想法!真没想到这皇后看着是个心善柔弱之人,居然也会使用这等奸计!
佩环越想越觉得憋屈,这会儿正好没什么事做,她就在院子里转悠,正好紫鹃这会儿正在打扫院子,看到佩环悠闲的走着,心里嫉妒,同样是宫女,为何佩环就可以运气那么好的当了二等宫女,每天就做那么轻松的事情,而她却要每天辛辛苦苦的打扫!
这种干不满的情绪是愈发高涨,在看到佩环向她这里走来的时候,便阴阳怪气道:“呦!这不是佩环姐姐么,真是悠闲呐!有时候真是同人不同命,我呢就只能干这种脏活累活,而佩环姐姐只要沏茶就好了,这月利还拿得比我多,妹妹当真好生羡慕呢,佩环姐姐哪天也将这种福气匀给妹妹点?”
紫鹃这话好巧不巧地戳中了佩环心中的痛点,她现在可不就是只能沏茶倒水,连面都露不出一个!
佩环原本就因为这件事正在恼恨着,听紫鹃这么一说,便觉得她这是在嘲讽自己,这下心中的不满便彻底爆发了。
“运气这种事是可遇不可求的,要看这人又没有福气,紫鹃妹妹你的面相一看就是个没福气的人,姐姐劝你,这人呐,还是不要太贪心为好,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羡慕也没用,妹妹有那时间在这里说这些没用的话,不如勤奋点早点将该做的事都做完,免得到时候被怪罪下来,那可是谁都帮不了你的。”说罢便白了她一眼,就直接走了过去。
紫鹃没想到佩环会这么不留情面的数落她,看着佩环不可一世的背影,紫鹃气得身子都哆嗦了起来。恨声道:“呸!什么东西!”要不是齐昭媛命令她不让轻举妄动,她才不会善罢甘休呢!一个贱婢,有什么好得意的!
紫鹃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却突然听到了个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喜梅的,便本能地躲了起来,悄悄伸出头,看了一眼,果然就看到喜梅正在和小夏子说话,声音不大,但是刚好能够让她听见。
只听喜梅神秘兮兮地道:“怎么样,那个佩环没怎么样吧?”
小夏子道:“她一个小宫女能怎么样?给她当个二等宫女已经是便宜她了,放心吧,我都看着呢,保证让她见不了皇上。”
喜梅便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接着一脸不屑道:“哼,这是她活该,当别人都是傻子吗?她那点小心思一看就看出来了,就凭她那狐媚的样子也想勾引皇上?简直白日做梦!要我说也是娘娘太过仁慈了,像这种不安分的人,直接发配到慎刑司不就好了?”
小夏子也叹了一口气,道:“谁说不是呢?不过这样做未免有损娘娘名声,万一皇上还记得佩环,说不定会对娘娘有什么误会,所以我倒觉得娘娘这个办法最好,既体现了她的大度,又万无一失,等皇上哪天忘了佩环,再处置她也不迟。”
“你这么说也对。”接着紧张的环顾了一下四周,便低声道:“这话你和我说说就行了,可别再说了要是被不相干的人听到了,对娘娘名声可不好!”
“你放心吧,我又不傻。”
二人又说了几句,便先后离开。而紫鹃这时候才敢走了出来,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慢慢地,她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道:“呵,佩环,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你的事情每次都被我听到了,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怎么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呢?”接着环顾一圈,确定没什么人,才若无其事的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后宫里就出现了一个传言,说皇上看上皇后宫里的一个叫佩环的宫女,皇后知道后表面装作大度的将佩环升至了二等宫女,并只让她负责沏茶,但是却不让她再在皇上面前露面,这么做自然是为了不让佩环有机会勾引皇上,佩环因此很是失落。
这传言一出,大多数都是对佩环行为的不耻,一个宫女,居然想趁着自己主子生病的时候勾引皇上,当真是毫无廉耻,当然也有人在嘲笑姌卿的小心眼,不过毕竟人家是皇后,背后还有太后撑腰,即便是心里是这么想的,也不敢说出半句。而佩环则不同,只是个小小的宫女,所以这些日子,佩环没少得到别人的嘲讽,可想她这些天过得极为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