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李成究竟对卓太后说了什么,这边芙婕妤和洁婕妤离开兴庆殿后,便向自己寝殿走去,走到半路上的时候,洁婕妤突然道:“这会儿回去也没什么事,不如就去姐姐那里坐坐吧,姐姐不会不同意吧?”
芙婕妤挑眉问道:“从这走似乎是离妹妹的寝殿更近,妹妹为何要舍近求远,非要道本嫔的寝殿里去?”
“嫔妾当然知道这里离自己的寝殿更近,但是那里可不是只有嫔妾一个人住,未免有点吵闹,而且人太多,咱们姐妹两人想说点心里话都不太方便,哪像姐姐那里,现如今整个漪澜殿可就姐姐一个人了,这和一宫主位有何区别?”
“妹妹真会说笑,即便是整个漪澜殿只有本嫔一个人住,只要没有皇上的旨意,本嫔便一直只是住在偏殿的人,永远也不是一宫主位,本嫔是个没福气的,不如妹妹,方才在兴庆殿里那么多双眼睛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呢,太后对妹妹的期望看来是真得不小呢!”
洁婕妤低头笑了笑,走近一步,用只她们二人听到的声音说:“姐姐确定要在这里和妹妹说这些吗?隔墙有耳这四个字姐姐应该清楚吧?”说罢便又退后了一步,仿佛方才发生并未说过任何话似的。
芙婕妤听她这么一说,也反应过来了,这里确实不是说这些话的地方,于是便笑着道:“既然妹妹那么有雅兴去本嫔那里坐一坐,本嫔怎么会不同意?如此,便一起回去吧。”
洁婕妤乖巧一笑,道:“那嫔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话说得,仿佛是芙婕妤先提起让她去自己寝殿的,悄悄瞪了她一眼,便向自己寝殿走了过去。洁婕妤仿佛是什么都没看到似的,就跟着芙婕妤向漪澜殿方向走去。
漪澜殿蔷薇苑内——
洁婕妤站在窗户前,看着对面门扉紧闭的晶莹轩,叹道:“真是世事无常,谁能想到,不过两三个月的光景,竟是物是人非,出宫之前这晶莹轩一直还是众妃嫉妒的地方,现在却变得一片空荡。”
芙婕妤顺着她的目光看了晶莹轩一眼,嘲讽道:“怎么?妹妹这是在替柔妃不值,还是同情可怜起柔妃来了?”
洁婕妤转过身来,举步走到芙婕妤面前,芙婕妤抬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询问。
只见洁婕妤勾唇一笑,道:“嫔妾感慨的只是觉得姐姐果然是得上天庇佑呢!”
芙婕妤眉头一皱,道:“妹妹此话怎讲?”
“难道不是吗?”洁婕妤坐下来,“谁不知那柔婕妤是姐姐你的死对头,她在生的时候可没少找姐姐麻烦,现在老天开眼,不用姐姐您收拾,就有人替你报仇了,这是若是换到嫔妾这里,怕是除了靠自己,没人会帮得了嫔妾,姐姐你说,您这不是得上天庇佑是什么呢?”
“妹妹未免太过谦虚了,你还没人帮啊?这太后现在都在想办法为你争取这协理六宫之权了,你应该知道这协理六宫只有贵妃才有这个权利,可妹妹现在不过是个婕妤,太后就有此打算了,可见妹妹未来的福气当真是不容小觑呢!而你这么有福气的人居然在这里说羡慕本嫔,这该不是在挖苦本嫔吧?”
“姐姐当真觉得这是嫔妾的福气?姐姐别忘了,方才在兴庆殿里,皇上可是亲口拒绝了呢!”
“那又怎么样?”芙婕妤丝毫不以为意,“谁不知道皇上是出了名的大孝子,只要太后多提几次,皇上自然会答应的,到时候妹妹在这后宫里便有了实权,若是再为皇上产下一儿半女,这贵妃的位置便就是妹妹的了,哦,对了!瞧本嫔这张嘴真不会说,妹妹这等有福气的人,贵妃的头衔想必妹妹还看不上眼呢!”
洁婕妤闻言苦笑了一下,道:“姐姐一定要如此吗?嫔妾以为在长门宫的时候早已经将该说的都说了,而姐姐也应该也知道嫔妾的心思了。”
“人的嘴脸太多,本嫔又怎么会知道妹妹你说得那些话是真心还是假意?”
“姐姐这么说就还是不相信嫔妾了?”
芙婕妤闻言紧紧地盯着洁婕妤,道:“若你是本嫔,你会轻易相信吗?”
洁婕妤先是一愣,随即冷笑了一下:“看来之前嫔妾说得都白说了,姐姐这防备心还真重,姐姐也算是饱读诗书之人,应该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姐姐若是永远顾虑这么多,想成就大事,嫔妾说句不好听的,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了。”
“你这个贱……”被洁婕妤这么奚落,欣婕妤登时火冒三丈,张嘴就要骂道。
可还没等欣婕妤说往哪,就被洁婕妤出声打断道:“姐姐的记性当真不好,老早嫔妾就告诉姐姐了,你已经不再是卓府里那高高在上的嫡女,既然入宫,那只有位份决定,你我现在都是婕妤,你没那资格教训我!”
“好,好,很好!”芙婕妤冷笑连连,“果然是有了靠山,翅膀硬了,居然敢这么顶嘴了,你别高兴得太早了,本嫔就不信你能一直得意下去!”
“看来姐姐现在是心情不好,妹妹说什么姐姐都不会听了,既然如此,那就改日再聊,希望到时候姐姐能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妹妹之前所提出的建议,还是那句话,姐姐想得偿所愿,就必须要下定决心,若是永远这么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永远成就不了大事,这么浅显的道理,不用妹妹再多做提醒了!小洛,咱们走!”深深地看着芙婕妤一眼,洁婕妤便领着小洛走出蔷薇苑。
而在二人刚出门的时候,就听到身后响起瓷器打碎的声音。
小洛听到后担忧地看向洁婕妤,道:“主子,没事吧?”
洁婕妤只顿了一步,道:“这是她的事,咱们走吧。”说着就继续起步离开。
凤栖殿内——
小夏子将太后回宫后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姌卿,见姌卿一脸沉思,便道:“娘娘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