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离开后，永福殿内陷入一阵沉默中。
最后还是卓太后叹了一口气，才打破了寂静：“这好端端地人，说没就没了，这人呐，终归还是逃不过命运。”
尤嬷嬷在一旁安抚道：“太后节哀，柔妃娘娘也不希望您为她的事伤了身子。”既然皇上已经晋封了都婕妤为妃了，不管她是死是活，旁人始终都要唤她柔妃。
卓太后哀叹了一口气，道：“话是这么说，但是想到她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级却死于非命，心里便堵得慌，哎，你们先回去吧，哀家有点乏了。”
芙才人和洁才人也知道现在也不适合再呆在这里了，说了一些安慰的话，便行礼告退了。
直到二人离开后，卓太后面色一冷，道：“你说，那段纤柔的死当真是意外？”
尤嬷嬷老实地回道：“回太后，奴婢没亲眼看到，也不好做断定，但是以皇上对柔妃的宠爱程度来看，说不定真的只是意外。”
“呵，这后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意外，而最假的也就是意外。你莫不是忘了出宫之前洁才人的那一番话？”
尤嬷嬷回想了一下，接着瞪大了眼睛，道：“太后的意思，柔婕妤这件事有可能是梁美人所为？”
“哀家怎么可能那么肯定？这宫里面想柔妃死的可不止一个人，只不过按照洁才人那日所说，这梁美人确实很有可疑，不过话又说回来，此次若不是哀家把芙才人带上，这头一个被怀疑的怕就是她了。”
“是啊，太后您可是救了她一命，想必芙才人心中一定在对您感恩戴德！”
“哼，感恩？”仿佛听到天大笑话似的：“她卓姌悠心中怎么可能有感恩二字，她和她那眼皮子浅的娘一样，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太后息怒，您犯不着为她生气啊，她不过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您现在留着她是您仁慈，她以后的日子还是要仰仗您的！”
“她不给哀家闯祸就不错了！她和她娘虽然都不够聪明，不过好在她们背后还有个杜家，这可是很好的靠山呐，对了，哀家让你派人好好查查她们在麒麟园所发生的事，现在进行的怎么样了？”
“回太后，奴婢已经吩咐下去，但是梁美人似乎警戒心很高，暂且还没查出来什么。”
越是如此，太后反而越怀疑梁美人背后隐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
“哀家不管这些，你知道哀家没什么耐心，尽快把哀家要知道的事查出来，不然哀家就要怀疑你是不是年纪大，不中用了。”
尤嬷嬷脸色一白：“诺，奴婢遵旨！”随后想到方才在外面发生的事，又道：“回太后，方才奴婢去外面宣芙才人和洁才人进来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奴婢觉得事有蹊跷。”
“什么事，说吧。”想来八成又是二人在斗嘴吧。
“诺。”待尤嬷嬷将方才在外面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卓太后说了一下，包括之前她趁着吩咐宫人去准备茶点水果的空挡时问了守门太监的话也都说了一遍。
看着卓太后皱眉的样子，道：“太后，您说她们是在耍什么花样？难道真的是芙才人不想您发现她先挑事数落洁才人才主动示好的？”
“当时她们二人还在永福殿门口，那守门的人都是哀家的人，事情的经过是什么他们都看在眼里，不是她这主动示好就能抹去的，她没那么笨。”
“还是太后您看事情通透，可是若不是如此的话，芙才人这么做是为什么呢？”
太后想着方才尤嬷嬷说得话，突然灵光一闪，问道：“你说芙才人主动示好后突然就一副尴尬自责的样子？”
“诺，正是。”又想了想，道：“似乎还有点紧张。”
这下，卓太后算是彻底明白了：“原来如此，这芙才人倒是越发能耐了。”
尤嬷嬷见卓太后已经相通，便好奇问道：“太后您可是想通了其中的疑点？”
卓太后点了点头，斜睨了一眼尤嬷嬷：“哀家问你，你刚开始见到她们这样的时候，心中便没什么疑问吗？”
“回太后，奴婢就是很奇怪这二人怎么关系突然那么好了，照理说她们二人现在应该是势同水火。”
“这就是她的目的。”卓太后眼睛微眯：“她的性子哀家还不清楚？见不得别人比她好，尤其是洁才人这种庶女，她是一向瞧不上眼的，现在看洁才人越发讨哀家欢心，便想用此法让哀家对洁才人抱有戒心。”
尤嬷嬷这才恍然：“原来如此，这芙才人竟然是藏着这样的心思，不过终究还是太拙劣了，一下就被太后您识破了，她的目的自然是不会达成。”
卓太后闻言脸上并没有任何笑容，看着自己手指甲上的丹寇，道：“这不过是其中一个可能。”
尤嬷嬷怔楞了片刻，道：“其中一个，难道还有另一个吗？”
“你方才也说，芙才人这一招太过拙劣，只要稍为想想，便能想到这一点，她虽然谈不上顶聪明，但是却也不会蠢到想到这种劣质的计谋。”
“那……太后您的意思是……”
嘴角弯起一抹冰冷的笑痕：“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这是她和洁才人私下商量好的，要用这个法子让哀家更加信任洁才人，如此，哀家才会在洁才人身上花更多心思。”
“可是，芙才人那么心高气傲，怎么会帮洁才人？”
“心高气傲也要有心高气傲的本钱，她一个区区才人有这个本事吗？她们二人若是想暗中勾结，就一定是另有图谋！”
“那……太后，咱们该怎么做？”
卓太后对此丝毫不在意：“这有什么可担心的，这长门宫虽然凉爽，但是委实冷清无聊了些，既然她们两个愿意做这跳梁小丑供哀家消遣，哀家自然不好扰了她们的兴致，左右无论有没有她们这一出，哀家对她们二人是都不会放心的！吩咐在她们寝殿里守着的人仔细盯着便是了。”
“诺，奴婢这就去吩咐，还是太后您想得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