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距离血色湖泊尚远,但大家都已经确定这不是颜色问题,绝对是真正的鲜血,那血腥味直冲心脑。
鲜血?
这怎么可能?难道是山南的匪帮献祭?
不可能啊,刚才的封印绝不是经常打开的样子。
压抑住心头的惊奇,几人走到血湖一侧,岸上密布着复杂至极的古老符文,每一个都被血液浸泡成了黑色,发出一种带着微甜而又有些刺激的臭味。这种味道,从事殡葬的人会非常熟悉,刚死不到七天的人,就有这种既甜且臭的味道。
神昆呆呆的看着水晶棺材,突然转身问道:“大哥,你记不记得那姓沙的说鬼马邪风上师是男是女?”
还在看符文的东方宇愕然抬起头来,这才想起沙老七还被丢在移动洞府中。
一抖手,沙老七出现在岩洞之中。
腾蛇惊愕地问:“还没饿死?”
沙老七一句话让东方宇哭笑不得,“葱油饼真好吃啊!”
“我来问你,”已被惊讶占满的神昆什么心情都没有,立刻问道:“我记得你说鬼马邪风上师是部落王子?”
沙老七不解地点头。
“你看!”神昆转身指着水晶棺材。
东方宇心中似有一根弦被扯动,猛然回头,水晶棺的一端,竟有一根一米多长的红色长发。魂武大陆的男子没有留超长发的习惯,这根微曲的红发应当是女人的。
沙老七也是四品武师,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到这根长发,他古怪地问道:“我们有上师的画像,头发是黑色的。这是哪里?这和上师什么关系?”
东方宇和蔼地一笑道:“继续去吃葱油饼吧。”
收起沙老七,几人面面相觑。
一个水晶棺,一个盛满鲜血的小湖泊,一切似乎都说明鬼马邪风上师还给自己留着一线生机,那个传说中邪恶的日子就是为了见证他的归来。
这虽然恐怖,但并不稀奇,因为它符合逻辑。
然而棺中居然是一个女人。
正当大家百思不得其解时,刚才那种瘆人的嗡鸣又响了起来。东方宇几人赫然回望,扑天盖地的吸血蝙蝠飞了过来。
东方宇发现,由于原来的封印已被自己解开,这些蝙蝠飞过的时候反而有些茫然,又出现了那种被其它蝙蝠推进来的情况。
相当诡异的情况发生了,蝙蝠群似乎根本没有发现他们这些“食物”,也没有去豪饮血池中的鲜血。
它们开始在血池的上方疯狂的厮杀,四五个蝙蝠用鱼钩一样的獠牙扯住一个蝙蝠,“刺啦”一声像破布一样的撕开。等到鲜血披沥殆尽之时,这些蝙蝠居然小心地将碎裂的蝙蝠尸体叼走,不让它们落入湖中。
更惊奇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没有蝙蝠会攻击口中衔着碎肢的蝙蝠。
这是献祭。
是这种蒙昧生灵活着唯一的目的。
空中落红如雨,刚才还让东方宇恶心的蝙蝠居然营造了一种别样的凄美。
东方宇终于知道岸边的符文为什么是黑色的了。当湖泊中的血液满溢到岸上,漫过了这些符文时,一派红光像耗尽电源的手电筒一样回光返照地一闪。
吸血蝙蝠终于恢复了清明,仿佛对这洞内的一切都不肯为敌,它们继续无视东方宇等,如一道洪流,迅速地退却。
小鸭指着地下道:“你们看,是不是太干净了?”
没有一丝污迹,这是一群虔诚的守灵人。
毅然放弃心中的所有疑惑,东方宇和神昆继续向岩洞的深处探索。
封印的密度越来越大,这些封印与第一个不同,正是这让东方宇有些惊竦,因为它们是常常打开的样子。
“老大,我们需不需要回去把人都找来?”神昆的小鼻子头上出现了一些汗珠儿。
东方宇稳定地排解着符文封印,道:“不用,圣人根本不需要搞阴谋诡计。最强也就是和焚心食卵兽一样,怕什么?”
“可是?”神昆抹了抹鼻尖上的汗,道:“如果是俩呢?他们可都是一万年前的老怪,巅峰准圣沙通天的师祖。”
东方宇手一抖,封印上腾起一道惊虹似的攻击,被他体内定界阵盘的防御阵法挡了下来。
东方县衙之中,七个人坐成“门”字形,正在紧张的商议。准圣潘传利,县尊孟期远、年姓女子、武松都在其中,坐在最上位的是一位奇服男子,戴着银色的面具。
面具男阴森森地开口:“我的观点和潘兄一样,此事似乎只能是匪帮火并造成。试想,如果不是熟人,怎么可能让他们进入自己的小世界?”
潘传利点头,眼中竟有一些尊重的神采,道:“大人,我想情况是这样的,三个黑帮的首脑要聚集在东沙帮的小世界中商议事情,此事多半和即将到来的邪恶日子有关。其中一方或双方突然发难,将东沙帮团灭,然后打破小世界的壁垒逃跑。”
“所以,这里面出了一个难题,另两个帮派似乎没有这种能力,能够在东沙帮的大本营中发难成功。除非”
“除非什么?”面具男声音有些变调,暴露出他内心的紧张。
潘传利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现,平声道:“除非有一个在准圣中都属于强绝力量的大能。只有他才有可能破开一个规模如此巨大的小世界。”
“他是谁?”面具男声音又高了八度。
潘传利和孟期远相互打量着,都不说话。年姓女子终于恍然大悟,忍不住一个字,一个字地道:“鬼马邪风上师。他没有死,他回来了!”
座中突然被一种惊恐笼罩,然而最恐怖的还是那个面具男。作为真正的鬼马部落贵族,只有他知道鬼马邪风上师仇视部落的原因。如果隐忍修炼了一万年的他真的回归了,必将给鬼马部落带来一场腥风血雨。
刚刚似乎思维出现了停顿的潘传利开始继续推演:“他们这次聚首,本意当然是商量在那个邪恶的日子如何展开报复行动。但不知为何,东沙帮却不支持他的决定。所以,一怒之下,他亲手覆灭了自己三个传承支脉中的一支。”
现在,所有人都信服了潘传利的推演,尽管有人并没有点头,而是偷眼看着面具男。孟期远有些茫然地道:“原来东沙帮才是可以拉拢的对象。”
武松忽然道:“但是损失人口的事应当是东沙帮做的无疑,他们未必就是什么好鸟。”
“狗咬狗的事,不去管他。”潘传利盯着面具男,道:“大人,我们需要知道准确的日子。”
正在这时,一名县内的师爷匆忙跑了进来,急报:“县尊,暴雨已持续了半个多时辰,东篱河有决堤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