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墨起床时,季远言已不在家了,昨晚的狼藉倒是收拾了,人影倒是没看见,也不知回来过没有。不过,再瞥一眼餐桌,他就知道对方怎么的早上之前也回来过。桌上摆着一盘培根卷和煎蛋,还有插在切片机没烤的面包片。他走进餐桌,餐盘下压着一张纸条。
[早餐热了再吃。季远言。]王墨瞥一眼留言,嘲讽一笑:“现在怎么还打起温情牌了么?真是有趣。”他丢下纸条打算离开,却还是没忍住瞥了一眼盘里的培根卷,冷哼一声后,端起盘子走进厨房。
十分钟后……
“……我就知道这肯定是某种新颖的报复方式。”望着锅里黑成一团的培根卷,王墨黑着脸,也不再热煎蛋烤面包片,气冲冲就出了门。
齐文君的车已到了,王墨坐上车,车子就朝着导播厅疾驰而去。
晚上回去的时候,发现桌上的东西已经清理干净,没有再留下什么冷的食物,只压了张纸条写着[好好吃点东西,我随时等你的电话。季远言。]王墨看了留言条就将纸条揉成一团。
这家伙搞什么鬼,还真要一直不和他说话,玩递纸条这种无聊透顶的游戏么。王墨将手里的纸团丢进垃圾桶,转身就进了浴室。
事实还真如王墨所想,季远言也不知道是为了躲着他还是真忙,连着几天都只看见了他的纸条。王墨在觉得奇怪的同时,也没时间多想了,因为他收到了男配角的邀请函,手里转着邀请函,他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容。
“本该如此。”除了他以外,还有谁能驾驭这个角色。他有这个自信,自己会是唯一的适合人选。不过……
看了眼空无人烟的客厅,王墨不悦地撇了撇唇。热火了不过三天,这家伙就忙的不见人影,真不知道同居的意义在哪里。王墨一点都不在乎季远言误不误会他和顾影深,只不过……若是少了季远言的话,他的计划稍微会有点阻碍而已。
王墨本意是想通过表演形式迷惑人类心智,再通过他的魔力,控制这个世界的人还真的简单。本来成为歌手,直接通过演唱会歌声渗透魔力,进行群体操控是最简单的方式,但他还真讨厌唱歌,于是退而求其次当演员。不想,成为演员后,觉得这玩意儿还挺有趣的。也对,以王墨的性子,若是讨厌的事情,他也持续不久。无论征服世界还是当魔王,都是因着自己的一时兴起。如今,做演员也是,不过,面对挑衅,他愈发兴致勃勃/起来。
顾影深名气摆在那里,若是他能赢过顾影深,他的名气也会不言而喻……呵,他会有赢不了的人么。王墨自负地想。
不过,之后的排练却是让他感觉到了深深的耻辱。
因着王墨提前让季远言打好招呼的缘故,他的戏都排在了集中比较前面,还真造成了一种围着他转的感觉——这让戏中其他人都隐隐察觉到了一种微妙的气息。女主角阮筱雨本就是个演过好几个电视剧的老牌明星了,对于本就是个新人的王墨很不爽,如今看着好几幕都是和男配角的对角戏,而中间自己还有大段休息看男配角与男主角的对角戏,自然心中不悦。心中不悦,表现上就差了点力度,王墨还没有到顾影深那种能够带动人的能力,他自己演得动情,眸中却是无情。
“cut!”秦璇当即就不满地喊道。她与李双凛不同,李双凛是用毒舌说的人哑口无言,而她则是笑得温柔,骂起人来十分泼辣。
“我说阮大小姐,你虽然不当男配角是喜欢的人,但也是你弟弟,能别破坏你那温柔婉约的气场么,还有……王墨,你面前站着喜欢的人,你就是用这种熟视无睹的样子演戏的?不是脸红了就是喜欢的!你们……当剧本是写着玩的么?”说到后面,秦璇笑眯眯地弯起眼睛,她浑身上下的怒火仿佛具现化了,虽然微笑着,却令人不寒而栗。
不过王墨也不知怎地,与女主角的对角戏总是磕磕碰碰,在试镜中的那种神情完全没能演出感觉来。
“cutcutcut!”连连三个cut之后,秦璇转向一边的顾影深:“算了,阿深,你和阮大小姐来试试。”在ng了五六次之后,秦璇终于扶了额头,打住了王墨的后续戏份,让顾影深和阮筱雨来试试第二幕两人初次相遇的时候。
青砖石瓦的地面,金碧辉煌的宫殿,鳞次栉比的房屋,穿梭不止的人流中,有如水墨的山水画中,走出一名身穿浅青色长衫的男子,头上束着有些陈旧的发冠,仔细看来,那青色的衣衫色彩本没那么浅的,是因着洗的次数太多,这才显得有些发白了。虽然全身很整洁,但却还是能看出身上的穷酸意味。不过他却没有那种穷酸的气质,即便身上穿着的是旧服,走在人流来往的街道上,他的背脊依旧很挺拔,宛若一棵松树,他步伐走得很稳,身影给人一种要融入画中的朦胧感,让人不由生出一探究竟的想法。
“喂!薛正卿!”似是为了圆满观众的意愿,男子身后传来男子嬉笑打闹的呼唤声,这声音没什么礼貌,带着股轻蔑意味。
闻声,男子徐徐转过身来。在他转身面对着观众的一霎,仿佛世界都寂静下来了。画面中,他眉目如画,唇角轻轻抿着,面容如雪,又如梅般高洁,只是站在那儿一言不发,浑身却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原是元公子。”他微微颔首,不卑不亢道:“不知你唤住在下,有何事相商。”他声音淡漠,有如他人似的,冰雪般地令人不可靠近。虽身上没有许静宸那种天然的高贵不可侵犯,以及高高在上的傲气,却也带出一股秀竹般挺拔不屈的气势。
“哎哟喂,”被他叫成“元公子”的炮灰甲自作优雅地朝薛正卿走来,不过他身上却没有丝毫的气质,两相对比之下,更显得薛正卿的气质脱颖而出。似是察觉到了这种区别,元公子恼羞成怒:“不过区区一个贫贱门生,居然敢同我平起平坐,你可知我父亲是何人!”
薛正卿不咸不淡地回答了,没有丝毫的尊敬之意。他本就是别人给我三分脸,我才回人一分笑的类型,自然不会对元公子有什么好脸。
两人又争论了几句,薛正卿本就比他口才好,讽刺得元公子一句话噎住吐不出来,他自然恼羞成怒,吹了个口哨,下仆就解开了马车,骑着高头大马就要对着薛正卿当头踩下。薛正卿此时已被元公子推倒在地,怔怔地看着即将当头踩下的庞然大物,即便是他如冰雪似的人物,也不由得闪过一丝惶然,之后便镇定下来,厉声道:“元公子!京城中不可纵马,你如今还纵马伤人,你这是触犯了当朝法律。”
“本公子还就触犯给你瞧瞧!”不想那元公子“唰”地展开扇面,丝毫不惧,支使着马就要踩人。薛正卿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凝视着那枣红色的庞然大物。眼见着马就要当头踩下!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人从不远处的轿边飞起,他手上凭空出现一条长鞭,鞭子一出,方才还要踩人的连马带人就摔到了地上。见状,元公子面上顿时大惊失色!瞪直了眼睛张嘴的模样着实可笑,还要色厉内荏地强自镇定:“谁!是谁敢坏本公子的好事!你到底知不知道本公子是……”
这人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曼妙的女声从那不远处的轿门帘里飘出:“子安,掌嘴。”她声音刚落,方才只一鞭子摔翻马的人顿时轻功一起,就越到了那元公子面前,抬手对准他的脸就是左右开弓,直把元公子的脸生生揍成了猪头。
“不管你父亲是谁,来找我赵梓桐便是了。如今你触犯了两条律法,我便代衙门教训你。一是当街纵马行凶踩人,你可知这京城来往这许多人,早已有当朝律法,不得抬四人以上轿,不得当街骑马,不得驾马车入城,你已违了这一条。二是口出不逊,仗势欺人。若你父亲是朝中官员,更应遵纪守法,成为众人效仿的对象,你反用这一条仗势欺人,已是触犯了第二条。”
她幽幽说完这一切,元公子脸色已是变得铁青,话也不敢说了,捂着脸带着炮灰众们就赶紧撤退了。薛正卿已是从地上站了起来,而四人轿夫也抬着女主准备离开。薛正卿方才还如冰雪一般的乌黑眼眸已是绽放了光彩,他朝着女主角的轿子拱手行礼,朗声道:“多谢小姐救命之恩。”不止是神色,竟连声音都与原先的疏离淡漠截然不同,令人心驰神往。
“公子自当小心。”女音压低后,一阵微风拂动帘门,露出赵梓桐令人惊艳的半张面容。在初次见到这面容时,薛正卿仿佛被钉子钉在了原地一般,动也动弹不得,几乎是失魂地望着那轿子远去。虽是失魂,却并不显狼狈突兀,他的面容兀然柔和下来,眉峰冷峻的线条弯下,乌黑的瞳孔里流光肆意。
“京城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他徐徐念道。无论是他站立的姿势,还是微微失魂的面容,甚至于远远凝视的目光,仿佛有花在他身畔绽放似的,全然的完美无瑕。
“ok!!”一幕结束,秦璇满意地念了停。站在一边的王墨收回思绪,心中恼怒起来。顾影深的演技确实很不错,只能用“完美无瑕”四个字来形容。无论是站位、表情、姿势都是“薛正卿”,没有一丝一毫的他自己。
“就该这么演,知道了么?”秦璇虽对王墨印象好,但这并不妨碍她的毫不偏袒。在她话音刚落,在场工作人员的表情明显都各有不同。王墨将各种嘲讽、幸灾乐祸、看笑话、鄙夷的眼神收入眼底,心头一派漠然。
不过是群蝼蚁而已。他冷冷地想着。
顾影深站出来打圆场:“秦导,不如先拍我和王墨的戏份吧,刚刚演完后我也技痒了呢。”唯一不变的还是顾影深,他徐徐一笑,还是如初见一般的令人如沐春风,与周围人对比起来,一时间他身后仿佛有百合花开似的。
“哎呀,深哥不愿意和我演吗~”阮筱雨不干了,自来熟地贴到顾影深身边,故作可爱地嘟起嘴打趣抱怨。
“并没有不愿意。”在王墨看来,顾影深还是用那副令人憎恶的面具式笑容对着阮筱雨,轻声道:“只不过,是我个人已迫不及待想和王墨对戏了,他很优秀,让我很有危机感。”
这句话一出,方才还窃窃私语个不停的片场顿时“唰”地就安静下来了,只余下顾影深一人恍若不觉地微笑着。
作者有话要说:嗯~准时9点更新啦qq
木有看见留言好心痛【继续捂心脏】
你们这群小妖精!告!诉!我!为什么不留言!是我做了什么你们不留言吗!说啊!有本事不留言没本事告诉我为什么吗!!!!!!!
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独处深渊……为什么啊!【喂】
明明我都说要送分了,为啥留言还是不过25字!为啥不留个上百字的评论,为啥不来长评!想给你们送分我都不行!世界上还有比我更苦逼的人儿嘛!没有了……没有了对吧!【喂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