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的午饭还没怎么吃的尽兴，隔壁雅间就开始不断有人过来找郭谦和王川敬酒攀谈。
之后四个人略做修整，下午的峰会又要继续开始。
大体内容和上午的大同小异，但郭谦和王川还是要频繁上台。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下午五点，才算是都结束了。
名气不大、不爱热闹的各家基金大佬都选择打道回府，郭谦和王川这种重量级嘉宾肯定是要留下来不醉不归的。
郭谦把之前开好的酒店房卡给夏燃，“你先在房间里待着，我这边完事去找你。”
夏燃接过房卡，“那你大概几点？”
“最晚不超过十点。”
“好的，明白。”夏燃点头。
郭谦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秦封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裹着他和王川，连拉带拽火急火燎地往会场大门口走去，看着样子应该是要去酒店后面的温泉泡澡，但这架势怎么感觉和饿狠了一样？
难道这个秦总中午没吃饱？
但这个小插曲没抬引起夏燃的继续思考，好不容易来一趟小汤山，老板们都去泡澡了，她哪还管得了这么多！如同班主任请假半天让学生好好在班里自习一样，她这个野猴子怎么可能干巴巴地在房间里等老板回来接她？
夏燃恭恭敬敬地看着郭谦在门口消失不见，然后转身欢呼雀跃撒丫子跑去找宫凌。
“宫秘书！”听听这语气，像好不容易熬到放学回家的小学生。
宫凌在不远处打电话，脸色看着非常不友善，甚至是有些凶，“这个事情是肯定要报给王总的，我不管是不是郭总的意思，对，你们先善后吧。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好的，辛苦。随时保持联系。”
宫凌挂了电话，手里还拿着今天所有消费的费用清单，夏燃蹦蹦跶跶地跑过去，随手把账单拿过来。
“这是什么？算账呢？这我擅长，我帮你！”夏燃低头定睛一看上面的金额，差点没吓晕过去，“我日了，个十百千万——一百二十万？！”
今天郭谦的花费是一百二十万？！
也就是说，今天郭谦请在场的所有人吃饭吃掉了一百二十万？！
夏燃脑子嗡嗡嗡的懵，她不相信般又仔细核对了一下，接着看清了单据后面那刚劲有力、非常眼熟的花体字，正是郭谦的签名。直到此时，脑子回血后的夏燃才真的意识到，郭谦确实是花了一百二十万——只是请人吃饭就花了一百二十万！
“不止这些。”还是宫凌见过世面，她熟稔着清点，“这些只是这次吃饭的钱，还没算华达娱乐和华达传媒回头要给所有与会人员的纪念品，按照以前的规格，单个伴手礼也要800-1000块钱，这些算下来又要接近三十万。”
“这么多？！”
“这样也还没完，”宫凌继续说，“这两个加起来才一百五十万，但这些都是小头，大头在今天华达娱乐和华达传媒花的公关费用上面。”
夏燃进入知识盲区，“所以这部分花了多少钱？两百万？”
显然，这是夏燃能承受的公关费用上限。
结果宫凌语出惊人，“翻倍，这次打了五百万过去。”
“我操？！”
“而且这还只不过是第一笔款项，后面要是视频又泛滥起来了，还可能需要二次打款。”
“我的天啊……”
一百五十万加五百万，就是六百五十万！
六百五十万完全可以在北京三环买一套小两居了！
“这、这些不会都是郭老板自己出的钱吧？”夏燃问道。
“当然不会，但郭总作为华达基金的普通合伙人，承担无限连带责任，其实就是相当于变相从他口袋里撒钱。”
夏燃咂咂嘴，觉得宫凌说的撒钱这两个字实在是太贴切了。
这真的是钱多任性的在往外面撒啊！
老板，你这么有钱，怎么没看多给我涨点工资啊！
——
“可这么说来，就是吴岚随便在台上说了两句，老板们就不得不花掉将近七百万来处理这个事？天啊，前女友杀伤力这么大吗？这也就是郭老板血厚九牛一毛，换做别人，吴岚这操作相当于谋财害命啊！”
夏燃在和宫凌去王川别墅的路上还在为郭谦雄厚的财力感到震撼。
“所以宫秘书，你知不知道我们老板到底有多少钱？”夏燃发出真心实意的询问，“不是我八卦，我就是太好奇了，你说他们这些大老板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宫凌笑着摇头，“具体的我不知道，但我听郭总的工作秘书季涵说过，郭总最高的标的光投成就能分一千万以上，更别说管理和退出时的超额收益。这几年郭总没以前那么拼了，听说往前数五年，郭总干的猛的时候，一年可以做三十多个项目，平均不到两周就能投出去一个项目，同时还有滚动要退出的项目，也就是说平均每隔几个周，就会分一次红，差的项目一百万，好的项目上千万，你是学财经的，郭总一年可以赚多少钱，你大概能算出来了吧？”
夏燃差点昏厥在宫凌身上，“妈啊，我这可算不出来，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我脑子因为羡慕嫉妒恨而宕机了。”
宫凌笑道，“不过王总的资产我是大概知道的，不然我先说给你听下？想来郭总的资产只能比王总多不能比王总少。你可以对比一下。”
夏燃眼前一亮，从宫凌怀里起来，“真的？你们王总挣多少？快跟我讲！”
宫凌倾身对着夏燃耳朵耳语，报出那个数字之后，夏燃眼睛瞪得老大，“我操了！这么多？！”
宫凌点点头，“这都还不是完全口径。也就是我知道的经手过的这些，王总的海外账户情况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夏燃被钱烧的脑仁疼，“我靠，这就够多的了好吧！简直让人愤慨！我要他妈要仇富了！”
夏燃的表情逗得宫凌直笑，没想到夏燃不像别的投资经理那么高冷，相处起来是如此地接地气，她不禁好笑地问夏燃，“你不就是干投资的吗？怎么会连这个都不知道？”
“哎，这你就不知道了。”夏燃叹气，一种很有故事的沧桑感，“国内最近这十年资本市场行情一直都不好，只有像华达这种头部基金才有你刚刚说的那种有做不完项目的日子，很多做的不好、排名靠后的基金，连维持基本生存的能力都没有。前一阵子倒闭了好多。”
“这就是所谓的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投资人和被投企业只信赖头部基金的管理能力，尾部基金再怎么努力也是白瞎。”夏燃顿了顿，继续说，“所以我当初选择进科熙，也就是希望能进一个大一点的基金，旱涝保收——你知道的，几年前科熙在我们大老板的带领下还是很厉害的，结果也是我命不好，一进来就赶上领导班子更迭，大老板把接力棒给了我们小老板，我们小老板虽然是在国外念金融的，脑子特别聪明，资源也多的离谱，但奈何人家不喜欢搞投资，对基金的事情也是爱答不理，所以科熙的业务很快就停滞了。然后排名就一落千丈。”
“那个时候我才转正，刚有点指望公司能分点钱红火一把，结果就惨遭科熙基金效益滑铁卢。宫秘书，不怕你笑话，我入行两年根本没分过什么红。”
讲到这里，夏燃真的是太瘪愤了。
这都是什么奇葩遭遇！
她估计是全中国唯一一个做投资经理两年多还没拿到投资分红的人了！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宫凌缓缓道，“不过你所说的那个小老板是于澄安小于总吧？”
“对呀。”
“真的是他啊，”宫凌笑笑，“那人我见过的，就在前几天，王总还和他一起吃饭来着。”
“嗯，大概是为了科熙基金并购进华达基金的事吧？”
“对，也不对。”宫凌说道，“我看那小于总看着没什么城府，其实还是很有韬略的人，他跟王总说，他看上了华达文娱下面的一个女明星，想要替她和华达解约。”
“哦，那是他常规操作，见一个爱一个，你习惯就好。”夏燃兴致淡淡地说。
“原来如此。”话题说到这里，宫凌也没再说出是哪个女明星。
正好到了王川别墅的门口，宫凌把王川的捷豹停好，和夏燃一起进了别墅里面。
王川的别墅没有买五层高的最大户型，倒是买了个上三层下一层的小户型，虽然户型小，但贵在通透敞亮，离小区门口位置也不远不近，最惬意的是，就在他的别墅里面，就有一眼活泉水。
如果想来这里泡私泉真的是最好不过了。
此时天色已暗，宫凌领着夏燃每个屋子都逛了逛，认识了路，最后才到后院的温泉入口。
“从这个小木门进去就是热汤池了。”
宫凌把门打开，里面热气缥缈，仿佛仙境，夏燃顿觉脸上被蒸了一层热气，湿润又舒服。
“这也太棒了！不过……”夏燃毕竟没带泳衣打算裸泡，就问道，“这地方隐私性没问题吧？”
“没问题的，”宫凌解释，“这附近都是北京市区内的富豪们买来泡温泉的，现在是淡季，没什么人来，而且王总这栋别墅除了和前面的那个别墅有点视野上的区域共享，其他别墅都是看不见的。”
“前面的别墅？”夏燃问道，“在哪个方位？”
宫凌顺着这片温泉往前方指了指，“就在前面。”
“但是我从来没见过别墅主人是谁，估计也不常来，灯也很少开。”
“那就好。”夏燃心里的防线松懈下来。她蹲下身子用手拨了拨滑溜溜的温泉水，“真舒服！那我今晚就裸泳了哈哈哈哈！”
“宫秘书，你会游泳吗？我看这池子不小诶，咱们俩完全可以游泳嘛！”
“不是说今晚教课的吗？”
“诶，对啊，哈哈哈，我给忘了，那行那行，先给你讲课，讲完咱们再游，对了，有酒吗？咱俩喝点冰香槟怎么样？”
“有，在酒柜那里。”
“好的好的，走，咱俩一起去！今晚不醉不归！”
“可我酒量不好的。”宫凌腼腆道。
“啊？那我更要把你灌醉哈哈哈哈！”
夏燃小流氓的声音在小院里传来。
“美人，给朕亲一个！”
——
夜色朦胧，温泉池子雾气腾腾，如梦似幻。
亭台楼阁般砌起的池子边上，有两双白净到几乎透明的手臂，一双懒懒散散地趴着，另一双还在记录着什么。
宫凌穿着一件保守的遮肚子比基尼，整个身子都露在外面，一边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一边还在问着问题。
夏燃一丝不挂，只露出胸以上的部分在外面，脑袋上顶着一个小粉毛巾，脸被温泉蒸地粉红，她心情极好，舒服惬意，宫凌问的任何问题，她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堪称模范教师。
“原来双管理人模式是这个意思。”宫凌自言自语道。
“对啊，所以从另一个侧面来讲，用双管理人模式就意味着其中有个管理人资质不行，你看那展兴基金，估计就是资质不行，所以才需要别的基金来帮忙，共同管理投资人资产。”夏燃笑眯眯地转身，“你看，华达就没这毛病，都是单管理人模式的。”
宫凌点点头，“我明白了。”
夏燃把最后一点香槟从冰桶里拿出来，“诶，酒都喝完了？”
“你自己都已经喝了一大瓶了，”宫凌劝她道，“夏夏，这酒其实后劲儿挺大的，你还在泡温泉，血液流动加快，按理说此时都该醉的不省人事了，怎么看你还和一点事儿都没有的感觉？”
“害，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家祖传的千杯不醉，我到现在没遇到过能把我喝躺的人。这点度数对我来说就是雪碧。”夏燃豪饮了最后一杯，丝丝酒味混着凉凉的冰爽气息从舌尖灌到嗓子里，再从嗓子里灌进胃里，她豪迈一声，“爽！”
“之前怕你喝醉了才只拿了一瓶，没想到你这么能喝，那我现在再去给你多拿两瓶来，你等等我。”
宫凌披上池子边的毛巾，赤着脚走上台阶，“但是也只能再喝两瓶了，不能再多了。”
“知道知道，多谢我家小凌凌啦~”
有一点，夏燃和所有喝酒以后的人一样，就是话有点没边没际了。宫凌从小木门出去，她浑身舒服，想要动弹一下，随即扎了个猛子沉到温泉下面。
霍，这下面比上面看着宽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