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那是光么?好刺眼的光啊,那里,有什么吗?
“刷”
眼前的风景一便,新垣介轩呆呆地站在一扇红铜色的门前,门的正中央悬挂着一个金灿灿的号牌,号牌上用黑色的楷体字标识着:总编室。
“这里是……公司吗?”新垣介轩略带疑问地说道。
玻璃质的挡板,透明的天窗,冰冷的瓷砖地板,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从前,显得如此虚幻,就像《父与子》中在熟睡中被运到郊外的儿子,新垣介轩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一切,都是梦吗,那边的一切,都是梦吗,那些……我甚至还能回忆起的记忆……不可能的吧,怎么会……是梦。”
伸出右手,轻轻地外翻着手腕,握紧,松开,握紧,新垣介轩张合着手掌,想弄清楚身周的环境是虚幻,还是真实。
“哈哈哈,张总编,你真能说笑,那个高雄介怎么可能是您的对手呀。”红铜色的门后突然响起一阵娇笑声,轻浮,而又充满魅惑。
这,这是……我那次……成为总编那次……
“唉,没有没有,高雄介这家伙,虽然是你男友,但我可比你还了解他,当初就是我一手提拔起他来的,这小子,贼精着呢。”
“哪有啊,那个枯朽木,就跟个破了洞的稻草人似的,又脏又臭又低贱,明明是个编辑,还整天做漫画家的白日梦,要我说,这种家伙也能被上面看中的话,那我就陪您三天,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该死,这个贱人!!我饶不了她!
虽然是第二次面对这一个场景,但新垣介轩还是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
“哈哈,好啊,小贱贱到时别不认账啊。”
“哪能啊,只要你想要,人家都是你的嘛,呀,别摸那里。”
新垣介轩额头青筋冒出,指骨也被他捏得泛起层层白色,一层层褐红爬上他的脸庞,怒火将他皮肤下的血液烧得滚烫,此时的新垣介轩看起来就像一个从地狱里挣扎着逃出的恶魔。
“得了,别装了,看着就恶心,我今天叫你来可不是为了这个!”
“啊,你!”一阵桌椅声响起,女子似乎被推到了茶几上。
“我问你,最近高雄介在干什么?有没有为接下来的公司选举做什么准备?”
“哼,我为什么要……呀。”女子似乎被什么摁住了咽喉。
“你最好乖乖告诉我,不然我就把你的那些事都统统抖搂出去!”
“我呸,要我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真的不说?”一阵哗啦声响起,男子似乎又有了什么动作。
“啊,啊,别别,我说,我说,高雄介他前两天在花鸟市场上买了一块石碑,最近几天他都一直在研究那个。”
“嗯?只有这个?”
“他确实只做了这些了。”
“哼,这家伙,到底在做什么?公司内的改组时间就要到了他还这么悠闲……”
“谁知道呀,那家伙不务正业,一心只想着漫画、漫画,几乎除了工作,他的时间都用在了漫画上。要我说,他的漫画要能卖出一本,我就……”
“砰”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人用力地撞了开来,新垣介轩紧握着拳头,通红着脸,一步一步地向两人逼近着。
“哦,如果卖出一本,你就怎样?”
女子看着一步步走来的新垣介轩,突然“啊”地叫了起来,瑟瑟缩缩地蹲在了桌子后面,试图通过长长的桌子来阻止新垣介轩的靠近“高,高雄介!?你怎么在这?”
轻蔑地看着衣着暴露的女子,新垣介轩赤红着双目,轻轻地笑了:“哦?你都能在这,我为什么不能。”
不管这是南柯一梦,还是虚伪现实,这一次,我新垣介轩不会再退缩!因为,我是心怀梦想的新垣介轩,而不是上班族高雄介!
转过头,没有再去理会那个蹲伏在桌后的女人,似乎即使只是看着她,都会污浊了自己的双眼,新垣介轩将冰冷的目光投向了张总编:“我很感激你,张总编,是你将我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助理编辑提拔到了如今的地位,但是我也感谢你,让我明白了什么叫人心险恶!”
“当初我只是一个纯洁的社会打工仔,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如此无私地帮助我,我只当你是我应当尊重的贵人、长者。”视线轻轻飘过一旁的女子,新垣介轩继续说道,“但我今天明白了,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啊,张总编。”
其实前世时新垣介轩就是一个比较厚黑的人,君不见,到最后他甚至还爬上了总公司的管理层,但与现在的他不同,那时的他,缺少了一种叫精神的东西,在社会形形色色的压力下,那时的新垣介轩,剩下的只是一个追逐利益的躯壳。
“今天,我就站在这里告诉你,我新垣介轩不会再差你什么了,或许当初你提拔我是为了她的美色,又或许是为了增加你在公司的话语权,这些我都不介意了,你给我的一切,今天我统统还给你,这个公司,我不会再呆下去!,你想要,就全都拿去吧,不过,小心点,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说不定哪一天你也会翻在我手里!”
这是新垣介轩下的战书,一个发自灵魂的战书,或许它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但这代表着新垣介轩心境地转变。
“我们……后悔无期!”
或许没有再见,但……我知道我的心在哪了。
紧握着拳头,新垣介轩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此时他的脸色已恢复了正常。
前世的我,终究是前世的我,我现在的目标,在前方!
总编室中,新垣介轩的身影渐渐消失,之后,整个总编室都化为了灰尘,只留下一块散发着光芒的石碑。
果然么……又是石碑。
在最后的一瞬,新垣介轩看到了那块在空中散发着迷人光辉的石碑。
………………
“吱吱”“叽叽”
窗外的鸟儿早早地从暖巢里跑了出来,在何畅春风中,沐浴着阳光,轻轻地将歌声透过并不严实的窗户传到新垣介轩的耳边。
静静地坐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新垣介轩正思考着什么。
果然……是梦么,黄粱一梦,如此的真实。
还有我的梦想,那个梦中坚定了的梦想,一切都是真实的啊。
“噗嗤”新垣介轩又仰头倒在了床上,柔软的棉枕被头颅压出一个深坑,发出淡淡的呻、吟声,似乎在抱怨新垣介轩的粗暴。
看着纯白的天花板,挥手挡去透过窗帘射进的丝丝阳光,新垣介轩轻轻勾起了嘴角:“呵,梦想啊,真是一个好的不得了的东西呢。”
今天……先去买工具吧,画画的工具。